第一百零一章 顶级偶像的“喂猪”日常
西北戈壁的清晨，没有闪光灯，没有粉丝的尖叫，甚至连哪怕一只飞鸟都没有。只有十二级的狂风卷着粗砺的沙砾，不知疲倦地撞击着钢板外墙，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
距离林莫被“骗”进这个代号091的绝密基地，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小时。
此时是北京时间上午八点。
按照林莫以往的作息，作为娱乐圈顶流，这时候花姐应该已经端着冰美式冲进他的卧室，把他从五百平米的豪宅大床上挖出来，一边念叨着今天的通告，一边让造型师给他做那个价值两千块的发型。
但现在……
“林总工，起床了！早操号都吹过三遍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研究员小李那张被高原红覆盖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林莫艰难地从那张只有一米二宽的硬板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被硌得生疼的腰。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写着“以身许国”的搪瓷缸子，什么都没有。
“早饭好了吗？”林莫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想喝拿铁，要用脱脂奶。”
小李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上的板寸：“拿铁？那是啥铁？我们库房里只有钛合金和钨钢……不过早饭确实好了！今天是大师傅特意给您开的小灶！”
食堂里。
林莫穿着一身明显大了一号的迷彩作训服，袖口挽了好几道才露出手，头发也没抓发胶，软塌塌地耷拉在额前，看着像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
他手里拿着筷子，看着面前那个不锈钢餐盘，眼神有些呆滞。
“这就叫……小灶？”
餐盘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红烧肉泛着诱人且罪恶的油光，旁边配着两个比他脸还大的白面馒头，以及一大碗漂着油花的紫菜蛋花汤。
“对啊！”小李一脸骄傲，“老张临走前特意交代的，说搞科研是高强度的脑力活，最费油水。特别是您今天要开始照顾那头‘猪’，体力消耗肯定大。这红烧肉平时我们想吃还得等到周末会餐呢，今天管够！”
林莫咽了口唾沫。
虽然老张那句“顿顿有肉”没骗人，但这也太硬核了。大清早吃红烧肉，这要是让花姐看到了，估计得当场拿着体重秤追杀他三条街。
“老张人呢？”林莫夹起一块肉，心一横塞进嘴里。
别说，味道还真不错。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带着一股子西北特有的豪迈肉香，确实比娱乐圈那些为了保持身材吃的“草料”（沙拉）强多了。
“张所长去向总部汇报工作了，顺便申请下一批经费。”小李立马立正回答，“他说了，在这个基地里，除了不能联网、不能拍照、不能出大门之外，您的任何要求我们都要无条件满足。”
“任何要求？”
林莫眼睛一亮，放下了筷子，“那我想去做个SpA，再找个tony老师修修刘海，有戏吗？”
小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个……基地里只有公共澡堂子，搓澡师傅是山东来的，手劲贼大，能把人皮搓掉一层。至于剪头……警卫班的班长倒是会推平头，手艺贼溜，三分钟一个，要不我去叫他？”
林莫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那一头珍贵的秀发，缩了缩脖子：“……算了，当我没说。吃肉，吃肉。”
吃饱喝足，林莫在小李的带领下，像个吃完食准备遛弯的退休大爷一样，背着手，慢悠悠地晃荡到了那个巨大的恒温机库。
然而，一进大门，轻松的气氛瞬间消失。
巨大的机库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几十个顶尖的动力学专家、材料学博士、甚至还有两位头发花白的院士，正围着中央那个庞大的“天蓬一号”原型机，对着满墙的数据图表愁眉不展。
有人在叹气，有人在疯狂挠头，还有人在低声争吵。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虑和烟草味。
看到林莫进来，原本嘈杂的讨论声瞬间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审视、怀疑、好奇，甚至是一丝不屑，集中到了这位空降的“总工”身上。
虽然老张在走之前把林莫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手搓波音747”、“极光导航第一人”，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长得比电影明星还好看（确实是明星）、走路还没个正形、嘴角甚至还沾着一点红烧肉汤汁的年轻人，大家心里都在打鼓。
这哪是来搞科研的？这分明是哪个高干子弟来体验生活的吧？
“咳咳。”
一位戴着厚底眼镜、头发花白的副总工走上前。他是这里原本的技术负责人，叫王建国。
王建国手里捧着一叠厚达三百页的故障报告，语气虽然客气，但透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清高和疏离：
“林总工，来了？昨晚我们连夜整理了燃烧室的一百零八项异常数据，以及矢量喷管的三百次模拟失败记录。您看……咱们是不是先去会议室开个研讨会，分析一下病因？这个会大概要开三天。”
林莫接过那叠报告，随意翻了两页。
密密麻麻的数据，复杂的函数公式，各种红色的警报标记。换做以前，他看到这些肯定头大如斗，直接扔给花姐处理。
但现在。
随着脑海中系统奖励的【wS-15改进型图纸】和宗师级工匠技能自动运转，这些在外人看来如同天书般的数据，在他眼里就像是小学生的流水账作文。
充满了一眼就能看穿的低级错误，以及为了掩盖错误而堆砌的废话。
“不用开会了。”
林莫随手把那叠厚重的报告扔在旁边的工具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啪。”
王建国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周围的研究员们也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这也太狂了吧？连数据都不看？这可是他们熬了三个通宵的心血！
“林总工，这可是精密工程，不是靠拍脑门就能……”王建国压着火气想说什么。
但林莫没有理会周围那些刺人的目光。
他径直走到那台巨大的“天蓬一号”原型机面前。
他没有戴白手套，直接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上了那冰冷、粗糙、甚至有些割手的钛合金外壳。
太丑了。
真的太丑了。
且不说内部结构的逻辑硬伤，光是这就外面的走线，就让林莫这个有着严重强迫症的“大国工匠”感到窒息。
为了测试方便，各种颜色的传感线缆像乱麻一样缠绕在机身上，有的用胶带胡乱绑着，有的直接悬在半空晃荡。外壳的焊接点参差不齐，有的地方焊疤像蜈蚣一样丑陋，有的地方甚至还留着没打磨干净的焊渣。
这哪里是代表人类工业巅峰、准备刺破苍穹的五代机引擎？
这分明就是个从废品收购站拼凑出来的、而且还是出自学徒工之手的拖拉机头！
“谁干的？”
林莫指着引擎腹部一处裸露在外的液压管路，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没了刚才吃红烧肉时的随和。
“什……什么？”王建国一愣。
“这根管子。”林莫的手指在管壁上轻轻划过，指尖沾上了一抹油污，“走线歪了三度。而且为了省事，竟然直接跨过了涡轮散热口。一旦引擎启动，核心温度超过1800度，辐射热量会在五分钟内把这根管子的蒙皮烤化，然后液压油喷进进气道，这台几亿造价的发动机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烟花。”
人群中，一个年轻的研究员脸色瞬间白了，冷汗刷地流了下来：“那……那是为了方便接传感器临时改的线……我想着只是地面测试……”
“临时？”
林莫转过身。
那双在舞台上习惯了捕捉镜头、在极光下习惯了捕捉磁场的眼睛，此刻却散发着比x光还要犀利的压迫感。
他虽然想摆烂，想回娱乐圈当个轻松的爱豆。
但他体内的【大国工匠】dNA，决不允许这种“工业垃圾”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他在舞台上决不允许自己的麦克风有杂音、舞步有一秒钟的抢拍一样。
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近乎变态的职业洁癖。
“在航空工业里，没有临时，只有生死。”
林莫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机库里引起了回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哪怕是一根头发丝的误差，在高超音速下都会变成致命的刀片。”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那件宽大的迷彩外套，随手扔给旁边呆若木鸡的小李。
里面是一件紧身的黑色t恤，勾勒出他并不夸张但线条流畅的肌肉。他挽起袖子，露出了两截白皙却结实的手臂，那是常年练舞和撸铁练出来的。
“把这层防尘帆布全掀了。”
林莫走到那一排排挂满精密工具的墙面前，修长的手指在那些钛合金扳手、激光卡尺、微米级螺丝刀上滑过，像是在挑选乐器。
最后，他挑了一把最小号的棘轮扳手，在手里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动作潇洒得像是在转麦克风。
“林总工，您要干什么？”王建国看着他的架势，有些慌了，“这可是原型机，里面的结构非常复杂，随便动……”
“拆了。”
林莫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拆一个快递包裹，“这东西看着太辣眼睛了。我不习惯对着一堆垃圾工作。”
“全部拆散，一个零件都不留。我要给它……洗个澡。”
所有人都傻了，机库里死一般的寂静。
拆了？
这可是国家耗资数百亿、几千人耗时五年、掉了无数头发才组装起来的宝贝疙瘩啊！哪怕它点不着火，那也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概念机！
你说拆就拆？还洗澡？你当这是洗白菜呢？
“愣着干什么？”
林莫回头，脸上露出了那招牌式的、在红毯上迷死人不偿命的偶像笑容，但在此时的研究员们眼里，这笑容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不是说我是来喂猪的吗？”
“这头猪太脏了，如果不洗干净，剔掉那些多余的肥肉，它怎么可能飞得起来？”
“动手！音乐起……哦不对，扳手起！”
随着林莫手中的扳手落下第一颗螺丝，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这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天蓬改造计划”，在一片质疑和惊恐中，正式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