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咳咳,字面意思啊,蓝大漂亮的醉酒史
促成魏无羡与蓝忘机这对有情人互通心意后,从寒室出来,蓝曦臣看着身旁眉眼间也带着几分轻松笑意的林昭,心中微动。这些时日,云深不知处事务繁多,又历经诸多风波,他们二人似乎许久未曾单独相处了。
“卿玥,”他温声开口,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今日天气甚好,叔父一早便动身前往清河参加清谈会了,族中事务暂由忘机打理。不若……我陪你去彩衣镇走走?听闻近日镇上来了些新的杂耍班子,颇为有趣。”
林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动。她毕竟年少,虽身为少宗主需持重,但也难免对外面的热闹心生向往。只是……“我们就这样出去,不与启仁叔父和忘机说一声,是否不太好?而且你身为宗主……”
蓝曦臣微微一笑,宽慰道:“无妨。我已留书于忘机案头,说明去向。宗主亦需偶尔松乏,体察民情嘛。”他语气轻松,带着几分难得的狡黠。
见他安排妥当,林昭也不再犹豫,展颜一笑:“好。”
两人便悄然下了山,未惊动太多人,只给林瑾和林谦睿留了信,言明去处,让他们自行修习。
再临彩衣镇,与初次来时的心境已是截然不同。没有了初来的陌生与后续除祟的紧张,只有难得的闲适与身旁人的陪伴。
镇上依旧人流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蓝曦臣陪着林昭,穿梭在熙攘的街道上。他始终落后她半步,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见她在一处卖精致香囊的摊前多看了两眼,他便上前仔细挑选,买下了那个绣着玉簪花与青鸾纹样的;见她对着吹糖人的老伯手艺露出好奇的神色,他便请老伯照着她的模样吹了一个小巧可爱的糖人;见她驻足欣赏路边艺人表演的幻术,他便安静地站在她身侧,为她隔开拥挤的人群。
林昭手中很快便拿了不少小玩意儿,她回头看着蓝曦臣手中还有更多,不由失笑,调侃道:“泽芜君今日是打算将整条街都搬回云深不知处吗?”
蓝曦臣看着她明澈的笑容,眼中宠溺更深,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夫人既喜欢,买下又何妨?曦臣虽不才,供养自家夫人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一声“夫人”,叫得林昭耳根微热,心中甜意蔓延,却故意板起脸:“谁是你夫人?婚期还未定呢,泽芜君可莫要胡乱称呼,坏了我的清誉。”
蓝曦臣从善如流,眼底笑意却更浓:“是是是,林姑娘说得是。是在下唐突了。”那纵容的语气,分明是乐在其中。
林昭被他看得越发不好意思,脸上飞起红霞,嗔了他一眼,转身便向前走去,脚步轻快,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蓝曦臣连忙笑着跟上。
两人行至一处装修雅致的糕点铺前,一阵独特的甜香吸引了林昭的注意。铺子老板见二人气度不凡,热情地招呼:“这位仙子,尝尝我们铺子特有的‘醉玉酥’吧!是用新酿的姑苏名产‘天子笑’勾芡调味的,口感独特,别家绝无分号!”
“天子笑?”林昭挑眉,这名字她可太熟了,不就是魏无羡偷带进云深不知处、还灌醉了蓝忘机的那酒吗?她出于好奇,拈起一小块店家提供的试吃品,放入口中。糕点外层酥脆,内里绵软,带着淡淡的酒香与蜜糖的甘甜,味道确实新奇不错。她想起魏无羡那嗜酒如命的性子,又因妹妹林瑾的关系,与魏无羡也算熟稔,便想着给他带些回去,定能逗他开心。
就在这时,蓝曦臣也走了过来,柔声问道:“卿玥,这糕点味道如何?”他见林昭似乎喜欢,便也想尝尝。
林昭刚想提醒他这里面有酒,却见蓝曦臣已自然地接过店家递来的另一块试吃品,放入了口中。
他细细品味了一下,初时还未觉异常,那点酒味被甜香掩盖得很好。然而,不过片刻,那“天子笑”霸道强劲的后劲便猛地窜了上来!
蓝曦臣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眼前的景物开始微微旋转,耳边嗡嗡作响。他晃了晃,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
“卿……卿玥……”他眼神开始迷离,声音也变得黏糊糊的,带着前所未有的委屈和依赖,一把抓住林昭的手,力道之大,让她都有些吃痛,“我……我头好晕……你……你别走……”
林昭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平日里温润如玉、雅正端方的泽芜君,竟……竟因为一小块含酒的糕点,变成了这副模样?!她这才猛然想起,蓝氏子弟,尤其是直系血脉,似乎都……酒量奇差,一杯就倒!蓝忘机如此,蓝曦臣竟也未能例外!
“曦臣哥哥,你……”林昭试图扶住他,却被他反手紧紧抱住。
“卿玥……我的卿玥……”蓝曦臣将头埋在她颈窝,像只大型犬般蹭了蹭,呼吸间带着甜香的酒气,声音闷闷的,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不要分开……一刻都不要……”
他说着,竟开始解自己额间那条象征着蓝氏子弟约束与仪态的卷云纹抹额!在林昭惊愕的目光中,他笨拙却又固执地将抹额的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端,则小心翼翼地、郑重其事地,系在了林昭的手腕上,打了一个歪歪扭扭、却异常牢固的结。
“这样……你就跑不掉了……”他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林昭,脸上带着满足而傻气的笑容,那双总是含着春风暖意的眸子,此刻湿漉漉的,满是纯然的依赖与爱恋,“我们……永远不分开……”
林昭看着手腕上那条与自己青鸾家袍格格不入的素白抹额,又看着眼前这个与平日判若两人、只会黏着自己撒娇的蓝曦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却软成了一滩春水。她知道,这是醉后吐真言,是他心底最深处、毫无掩饰的依恋。
周围已有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林昭脸上发烫,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半扶半抱着这个大型“挂件”,艰难地找到镇上最近的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将蓝曦臣扶到床上坐下,林昭想去给他倒杯水醒醒酒,却被手腕上的抹额拉住。
“别走……”蓝曦臣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神迷蒙中带着不安。
“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水。”林昭柔声哄道。
“不要水……要卿玥……”他用力一拉,林昭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身边。他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满足地喟叹一声。
“曦臣哥哥,你先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好了。”林昭试图让他躺下。
“不睡……睡着了卿玥就跑了……”他嘟囔着,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忽然,他低下头,像确认什么似的,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带着酒香的、柔软的唇瓣,生涩而又虔诚地,覆上了她的唇。
林昭浑身一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那是一个带着天子笑甜香与蓝曦臣身上清冽气息的吻,短暂,却无比清晰。
一吻过后,蓝曦臣似乎更加晕乎了,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痴痴地笑:“卿玥……好甜……”
林昭又是羞窘又是无奈,知道跟醉鬼是讲不通道理的。她只能放软了声音,像哄孩子一样一遍遍地保证:“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睡吧,曦臣哥哥……”
或许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或许是酒劲彻底上涌,蓝曦臣终于抵不住困意,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松了些力道,脑袋歪在她肩头,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沉沉睡去。只是那系着两人手腕的抹额,依旧紧紧相连。
林昭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宗主威仪?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心,替他抚平褶皱。她就着这个被抱着的姿势,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位置,也闭上了眼睛。
窗外月色渐明,客栈房间内,一对有情人手腕相系,相拥而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彼此的气息,宁静而温馨。这一夜的“意外”,虽始料未及,却让两颗心靠得前所未有的近。那紧紧相连的抹额,仿佛也系住了彼此的未来,再也难以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