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4年的某个清晨，葡萄牙里斯本王宫的早朝，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国王若昂二世盯着桌上的一封信——那是西班牙双王费迪南和伊莎贝拉发来的“报喜信”，字里行间都在炫耀“美洲又运回500公斤黄金”。若昂二世越看越气，“啪”地把信拍在桌上，咖啡杯都震倒了，棕色的咖啡洒了一桌子，他指着大臣们吼：“哥伦布那小子本来是找我们的！现在西班牙捡了便宜，我们的印度航线还没通，你们说怎么办？”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个老臣小声说：“陛下，咱们跟西班牙可是亲戚啊，伊莎贝拉女王的姐姐还是您的王后……”若昂二世眼睛一瞪：“亲戚归亲戚，地盘归地盘！西班牙都快把美洲搬空了，我们再不动手，连印度的香料末都捞不着了！”
今天咱就把这“葡萄牙眼红追富”和“达伽马闯印度”的故事绑一块儿讲，顺便扒扒葡萄牙咋从“小伯爵领地”变成“航海强国”，还有西葡王室那些“又亲又怼”的亲戚关系——你会发现，这俩国家的竞争，活像俩有钱亲戚抢遗产，一边喊“一家人”，一边手底下使劲儿，比街坊邻居吵架还热闹。
第一幕：葡萄牙的“建国逆袭记”——从“小跟班”到“独立王国”
要聊葡萄牙为啥这么急着抢印度，得先说说它的“老底”——这国家可不是天生的“航海强国”，早年间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小跟班”，花了几百年才熬成“独立玩家”。
故事得从公元5世纪说起，那时候伊比利亚半岛（西班牙和葡萄牙所在的地方）被西哥特人占了，成立了“西哥特王国”，葡萄牙这块地就是王国最西边的“偏远郊区”，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只有几个零散的部落。后来到了8世纪，阿拉伯人（也就是摩尔人）从北非打过来，把西哥特王国灭了，占了伊比利亚半岛大部分地盘，葡萄牙这块地也成了摩尔人的“税收区”，当地人天天被收重税，苦不堪言。
直到11世纪，欧洲的“十字军东征”热潮起来了，伊比利亚半岛的基督徒也开始“收复失地运动”——简单说就是“打摩尔人，抢回自己的地”。这时候，葡萄牙出了个关键人物：亨利伯爵（不是后来的航海王子，是他的祖先）。亨利伯爵是法国贵族后裔，跟着基督徒军队打摩尔人，打了十几年，把葡萄牙这块地从摩尔人手里抢了回来。
1139年，亨利伯爵在一次战役中大败摩尔人，手下的士兵们觉得“伯爵太牛了，咱们别当别人的跟班了，直接建国吧！”于是亨利伯爵在战场上被拥立为国王，也就是“阿方索一世”。可建国得有“官方认证”啊，不然别的国家不认。阿方索一世很聪明，他找到罗马教皇，说“我打摩尔人是为了传播天主教，求教皇认我这个国王！”教皇正想扩大天主教的影响力，立马同意了，1143年正式承认葡萄牙为“独立王国”——这就是葡萄牙建国的由来，比西班牙统一早了300多年！
建国后的葡萄牙，日子过得挺难：地盘小（只有现在葡萄牙的一半大），北边是强大的卡斯蒂利亚王国（西班牙后来的主体），南边还有摩尔人，只能靠打渔和种地过日子。直到15世纪，葡萄牙出了个“航海王子”亨利（亨利王子），他在萨格里什建了欧洲第一个“航海学校”，还派船沿着非洲西海岸探索，想找一条去印度的航线——这才让葡萄牙从“小穷国”变成了“航海老玩家”。
到1488年，葡萄牙航海家迪亚士已经发现了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离印度就差最后一步。可谁能想到，哥伦布这时候“横插一杠”，帮西班牙找到了“美洲宝地”，葡萄牙能不着急吗？就像你辛辛苦苦攒钱买房子，结果邻居先捡了个大别墅，换谁谁都气！
第二幕：西葡王室的“亲戚绕绕绕”——姐姐是王后，弟弟抢地盘
刚才老臣说“西葡是亲戚”，这话还真没假。这俩国家的王室，往上数三代，全是“一家人”，关系乱得跟“电视剧里的豪门恩怨”似的。
咱先理理人物关系：
- 西班牙双王中的伊莎贝拉女王，是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公主，她有个姐姐叫胡安娜，嫁给了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就是若昂二世的爸爸），所以若昂二世得叫伊莎贝拉“小姨”。
- 双王中的费迪南国王，是阿拉贡王国的王子，他的姑姑嫁给了葡萄牙的王子，所以费迪南和若昂二世是“远房表兄弟”。
简单说，若昂二世的妈妈是伊莎贝拉的姐姐，他的姑姑是费迪南的姑姑——这俩国家的王室，就是“你家女儿嫁我家，我家王子娶你家”，亲得不能再亲。
以前关系好的时候，俩国还互相帮忙：比如葡萄牙打摩尔人，卡斯蒂利亚会派军队支援；卡斯蒂利亚缺粮食，葡萄牙会运玉米过去。可到了15世纪末，一涉及“地盘和黄金”，亲戚关系就不管用了。
1493年，哥伦布第一次航海回来，西班牙宣布“美洲是我们的”，葡萄牙立马跳出来反对：“哥伦布是往西走找印度，我们早就往东探索非洲了，美洲说不定该归我们！”若昂二世还派使者去西班牙，跟双王吵：“小姨、小姨夫，咱们可是一家人，美洲的黄金怎么也得分我们一半吧？”
伊莎贝拉女王也不含糊，直接回怼：“哥伦布是我们资助的，他发现的地盘自然是我们的。亲戚归亲戚，规矩归规矩！”费迪南国王更狠，偷偷派军队在葡萄牙边境驻扎，意思是“再吵就打一架”。
若昂二世也怕真打起来——毕竟葡萄牙地盘小，打不过西班牙。他想了个辙：找教皇当“和事佬”。因为当时教皇是“欧洲精神老大”，俩国都是天主教国家，教皇说的话，谁都不敢不听。
就这样，在教皇的调解下，西葡俩国坐下来谈判，最后签了个《托尔德西里亚斯条约》——这就是咱之前提过的“划线分地盘”，不过这里有很多没讲过的“讨价还价细节”，特别有意思。
第三幕：《托尔德西里亚斯条约》——亲戚间的“地盘分割术”，谁都没吃亏
1494年6月7日，在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宫殿里，西葡俩国的使者开始谈判。桌子上摆着一张皱巴巴的世界地图，教皇派来的代表拿着笔，准备划线。
葡萄牙使者先开口：“之前教皇划的‘教皇子午线’，离佛得角群岛太近了，我们的船经常要往那边走，得往西挪！不然以后我们去非洲探索，都算侵犯西班牙地盘了！”
西班牙使者立马反驳：“不行！佛得角群岛是葡萄牙发现的，但往西的地盘是我们哥伦布发现的，线不能挪太多！”
俩边吵了三天三夜，最后教皇代表拍板：“线往西挪1000里格（1里格约5公里），从北极到南极画一条线，线东边的所有没被基督教国家占领的土地，归葡萄牙；线西边的，归西班牙。以后谁发现的地盘在自己那边，就归谁，不许抢！”
为啥葡萄牙同意了？因为他们算过账：线东边有非洲、印度，只要打通去印度的航线，香料就能赚翻；西班牙也觉得划算，因为线西边有美洲，黄金已经开始运回来了。俩国各取所需，亲戚间的矛盾暂时压了下去。
不过这里有个“小坑”：当时谁都不知道美洲有多宽，也不知道亚洲有多远。后来葡萄牙发现巴西的时候，才知道巴西在“线东边”，所以巴西成了葡萄牙在美洲的唯一殖民地——这都是后话了。
签完条约，若昂二世终于松了口气，他立马把“打通印度航线”的任务提上日程，还拍着胸脯说：“西班牙有美洲黄金，我们有印度香料，看谁最后更富！”
第四幕：达伽马的“闯印度之路”——坏血病、海盗、忽悠人的礼物，一路糟心
若昂二世选的航海家，叫瓦斯科·达伽马，是个“狠人”——他爹就是个航海家，从小跟着船长大，会看星象、会修船，还敢跟海盗硬拼。若昂二世给了他4艘船（最大的“圣加布里埃尔号”也就50米长）、170个船员，还特意找了两个会说阿拉伯语的翻译（因为印度当时有很多阿拉伯商人），嘱咐他：“一定要到印度，把香料运回来，别让西班牙看不起！”
1497年7月8日，达伽马的船队从里斯本出发，这趟航行比哥伦布的难10倍，一路上全是没讲过的“糟心事儿”：
第一件：风暴里的“生死赌局”
船队刚到非洲西海岸，就遇到了大风暴。海浪像小山似的砸在船上，“圣加布里埃尔号”的桅杆断了一根，船帆也被撕破了。船员们吓得躲在船舱里，有的哭着喊“上帝救救我们”，有的甚至想跳海。达伽马一点不慌，他亲自掌舵，还拿着剑对船员说：“谁要是敢跳海，我先砍了他！咱们是来印度抢香料的，不是来喂鱼的！”
风暴刮了三天三夜，船队偏离了航线，在海上漂了一个多月，才重新看到陆地。有个船员在日记里写：“达伽马船长比魔鬼还狠，可要是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
第二件：坏血病的“死亡阴影”
绕过好望角后，船队进入了印度洋。这时候，坏血病开始爆发——船员们牙龈出血、牙齿松动，有的连嘴都张不开，只能喝稀粥。有个年轻船员才19岁，刚开始只是牙龈肿，后来浑身无力，最后死在船上，达伽马只能让人把他扔进海里。一路上，有30多个船员死于坏血病，剩下的人也个个面黄肌瘦，跟“活死人”似的。
直到船队在非洲东海岸的马林迪港靠岸，当地国王给了他们一筐新鲜橙子，船员们吃了橙子后，坏血病才慢慢好转。达伽马这才知道“吃水果能防坏血病”，后来的航海家都学他，带着橙子出海——这算是他无意中的“大贡献”。
第三件：阿拉伯商人的“阻挠计”
马林迪港有很多阿拉伯商人，他们垄断印度洋贸易好几百年了，看到欧洲船队，立马慌了——要是欧洲人跟印度直接做生意，他们就赚不到差价了。有个叫穆罕默德的阿拉伯商人，想贿赂达伽马，说“我给你100个金币，你别去印度了，回欧洲吧”。达伽马假装同意，等穆罕默德把金币送来，直接把他抓了起来，说“你得给我们当向导，带我们去印度，不然就杀了你”。
穆罕默德没办法，只能带着船队往印度走。一路上，他偷偷跟其他阿拉伯商人通风报信，说“欧洲人要去印度抢生意”。结果船队到了印度的卡里库特港（现在印度喀拉拉邦），港口里的阿拉伯商人早就跟当地君主说了“欧洲人是强盗”，君主对达伽马没好脸色。
第四件：忽悠人的“见面礼”
达伽马见到卡里库特君主时，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几匹粗毛织品、一些玻璃珠子、一把生锈的小刀。君主一看就乐了：“你就拿这些东西来见我？我们这里的黄金、香料比你这些值钱100倍！”
原来，阿拉伯商人平时给君主送的都是黄金、宝石，达伽马带的这些“欧洲特产”，在印度根本没人稀罕。达伽马脸一红，赶紧说：“这些只是‘见面礼’，我们国王还有更贵重的礼物，等我们下次来，一定带来！”
君主也没为难他，同意他跟当地商人做生意。达伽马用船上的毛织品、玻璃珠子，换了一船胡椒、肉桂、丁香——这些在欧洲能卖天价的香料，在印度特别便宜，一船香料只花了他50个金币。
第五幕：返航的“狂欢与代价”
1498年8月29日，达伽马带着船队离开卡里库特港，开始返航。这趟返航更难，因为逆风行驶，船队走了整整一年，1499年9月才回到里斯本。
回来的时候，4艘船只剩下2艘，170个船员只活了54个，达伽马自己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当他把一船香料卸下来时，里斯本瞬间沸腾了——这些香料在欧洲能卖30万金币，是这次航海成本的60倍！若昂二世亲自到港口迎接他，还把他封为“印度海军上将”，赐给他一座城堡。
葡萄牙人狂欢庆祝，觉得“终于超过西班牙了”。可他们没看到，达伽马的船队里，还藏着阿拉伯商人的仇恨——后来阿拉伯商人联合印度君主，多次袭击葡萄牙船队，印度洋上的“香料战争”就此爆发。
更重要的是，达伽马的航行，让欧洲人第一次直接摸到了“印度香料原产地”，也打破了阿拉伯商人的垄断。从此，葡萄牙开始在印度建殖民据点，抢香料、占港口，成了“印度洋霸主”；而西班牙则在美洲继续挖黄金、银矿，俩国的“殖民竞赛”彻底拉开序幕——亲戚关系早就被抛到脑后，只剩下“谁抢的地盘多、谁赚的钱少”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