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垚端着什锦炒饭翘了秦书磊工作室的门。
门内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进。”秦书磊的声音里全然不见刚刚的烦躁。
莫垚笑着进门，把盘子放到旁边的桌上，说：“爱心晚餐，来尝尝。”
秦书磊从钢琴边走到桌子边坐下，莫垚倚着墙看着，嘴角习惯性地挂着笑容。
“好吃！你吃了没？”秦书磊吃了一口抬头问莫垚。
莫垚张嘴，秦书磊舀了一勺喂到莫垚嘴里。
莫垚边嚼边点头。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呢。”秦书磊说。
“这不是有求于你嘛！”莫垚说。
“嗯？”
“说正事儿哈。《时尚新计》栏目组邀请你作为嘉宾参与录制，你知道吗？”莫垚问。
“有吗？不知道呀！”秦书磊有些懵。
这也是意料之中。和隋桥他们接触几次，莫垚发现他们聊的关于工作的内容都是已经确定的行程，实际上秦书磊更像一个执行者的角色，而决定权是在隋桥手里。
“好吧。简单的说就是《时尚新计》栏目组邀请过你，被你的团队拒绝了。然后他们找到我，想让我跟你说一下，看能不能参与一期的录制，时间尽量以你这边方便为主。”莫垚说。
“那我问问桥哥吧，时间和行程都是他在安排。”秦书磊没觉得这是什么事。
莫垚犹豫了一下，问：“今晚不是约了安洁儿吃晚饭吗？怎么没去？”
“不知道，临时取消了。”秦书磊说。
“你知道你们公司想要炒你和安洁儿的绯闻吗？”莫垚问。
“听谁说的？不可能。桥哥反复叮嘱我不能爆出来恋情。”
莫垚挑眉眨了下眼，没说话。
“怎么了？吃醋了？”秦书磊没听到莫垚的声音，抬头看莫垚。
“一丢丢吧。”莫垚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也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告诉秦书磊应该怎么做。
“放心吧，我这么洁身自好。”秦书磊倒是有些小得意。
从莫垚开始去云睿海诚工作开始，秦书磊暗暗有种压力，一开始以为钱昔是自己的情敌，后来知道不是他想的那样，但危机感并没有降低。和钱昔徐佩新他们接触几次，不管是资产、阅历还是事业高度，都是当时的秦书磊不能比的。而现在莫垚因为自己吃醋，的确是对秦书磊的一种肯定。
在这个问题上，莫垚和秦书磊关注的点是不一样的。莫垚不是圣人，也不会拿圣人的标准去衡量身边的人，但如果秦书磊为了博眼球，自己主动或者默许配合炒绯闻，是莫垚没办法认同的，但现在秦书磊被蒙在鼓里，莫垚更多的是心疼。莫垚和徐佩新钱昔讨论过一个问题，也是莫垚价值观的一个缩影。
当时云睿海诚有一个材料供应商找钱昔，说他们准备采购一项技术，应用之后生产的布料就会附着光波还是能量，人穿上这种布料做成的衣服以后可以强身健体，百病全消。
钱昔是吃饭的时候当笑话讲给徐佩新和莫垚听的。因为这个事情，三个人引发了一场讨论。一开始是探讨这个供应商的角色问题，他是真的相信有这样的技术，还是存在认知差异，亦或是他要做庄家割韭菜。随后又讨论到关于产品宣传包装的问题。
“我觉得现在有些宣传的逻辑我是真的搞不懂。就拿我们做的衣服来说，我觉得从保暖、审美、舒适、艺术、个性这些方面来包装宣传，我都觉得没问题，但说一件平时穿的衣服能治病，这我真的理解不了，有病去医院呀！”莫垚吐槽说。
“愿意交智商税的人不占少数，特别是化妆品。”钱昔补充。
“懂得不少啊！我都不懂。”莫垚调侃着说。
“这方面王晨阳最有发言权。他们公司接了一个食品公司的全案。那个公司是做代餐粉的。代餐粉里用了些药食同源的原材料，甲方公司要求他们在宣传中体现代餐粉的功效，比如加了枸杞和山药的代餐粉可以治疗肾虚。王晨阳跟他们开了几次会，说他们的东西是食品，不是保健品，更不是药品。如果以功效进行宣传是违法的。那个公司找了很多同行的广告给王晨阳，让王晨阳照着抄。”徐佩新说。
“王总疯了没？”莫垚问。
“差不多吧。”徐佩新回答。
“我觉得你可以告诉顾客原材料里有枸杞和山药，在中医里枸杞和山药有什么功效就可以了。我觉得你可以卖一坨包装华丽的屎，但不能指着这坨屎说是巧克力。”莫垚表达自己的观点说道。
“吃饭呢！”钱昔瞪了莫垚一眼。
“我以为你习惯了呢。”
拉回现在。不管是陆羽汐还是秦书磊，包装可以，但是不能骗人，这是莫垚的坚持。
秦书磊吃完饭，莫垚去厨房洗碗，工作室的门没关，莫垚隐约听到秦书磊讲电话的声音。
莫垚洗完碗又折回工作室，想着跟秦书磊打个招呼然后回家。
“我跟桥哥说过了，他跟栏目组联系看看。”秦书磊说。
“这效率，极高呀！”莫垚说。
“老婆大人发话，怎么敢耽搁？”秦书磊说。
“那你继续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莫垚摸了摸秦书磊乱糟糟的头发。
“又要弃我而去！”
“孤独是艺术家灵感的来源。”莫垚瞎掰道。
“我送你吧。”秦书磊起身，搂着莫垚的肩膀往门外走。
秦书磊开车把莫垚送到家，把车停到，钥匙交给莫垚说：“羽汐这几天要搬家吧？车给你。”
“你不用吗？”莫垚问。
“小东来接我，我后天出差。”
“那刚才你直接给我钥匙就好了，我还得送你回去……”莫垚一脸问号地看着秦书磊。
“我也想出来透透气，在工作室闷了一天。我打个车就回去了，你上楼早点休息吧。”
莫垚想抱抱秦书磊的，但还是警惕地环视了一圈，说：“我喜欢那首《引日成岁》。”
“那我唱给你听。”
“你回家吧，到家以后电话里唱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