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瑞已经很久没和柳叶同期夜班了，他也没仔细看排班表，一直到柳叶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出现在视线中，石瑞才发觉事情大发了。
“煞星啊，煞星啊。”石瑞感到绝望，“看来今晚又是个充实的夜晚。”
柳叶虽然也对自己的奇妙体质感到绝望，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给这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翻了个白眼。
隔壁的黄医生默默路过，给柳叶鞠了一躬，然后去卫生间洗手。
拜拜煞星，说不准煞星心慈手软一次，还能转个运。
深夜的医院很安静，在很多恐怖故事里，都会有这样的场景。
在石瑞“你看看大家是不是都这么想”的目光下，柳叶清了清嗓子，神秘道：“你听没听说过鬼故事辟邪的说法？”
石瑞僵硬道：“我看你微信女鬼头像用这么久了，夜班的诅咒也没驱散掉啊。”
柳叶坚持道：“我拿我优秀的人格保证，作用肯定是会有的，就是来的时间不确定。要不然我给你讲一个试试？”
“做医生的，谁还没听过几个鬼故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倒腾着，我看我还是学习一下黄医生的处理手法，给您老鞠个躬，去洗洗手去去晦气算了。”
石瑞说着，就要弯下腰去。
柳叶把他身子摆正，有点郁闷：“你这就没意思了。......这样吧，你要是觉得鬼故事听得多了没觉得没意思，我可以给你现编一个，你看医院这个场景就很不错，很多鬼故事都喜欢用。你等一下，让我想想......”
柳叶喜欢吓唬人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见那些素材见的多了，基本没有她发挥的空间。
石瑞面无表情地吐槽道：“医院这个场景何止一般的鬼故事爱用，你不是也一样？一个鬼故事我都见你说四遍了，那长长的走廊，空旷的大厅，穿着护士服拿着手术刀四处游荡的女鬼......在深夜里说上一句‘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怎么走’的小姑娘......咱们能不能别再讲这种精神污染的故事了？”
柳叶面色一变，刚想义正言辞地开口反驳，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个女声在问：“你好，请问......”
“啊！”
石瑞被自己吓到了。
他下意识转过身子，都没敢看声音传来的方向。
柳叶“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石瑞，你一个大男人，胆子怎么这么小啊......哈哈哈哈，还装得跟自己不会怕一向，哎呦，哈哈哈哈，可给我笑死了......”
石瑞脸都丢没了，连忙道：“这不是声音来得突然......等等，这声音......”
柳叶这才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孩。
她看着这边，一双眼睛生得很是漂亮。
石瑞试探道：“你是......来找秦公子的？”
那女孩点点头：“嗯。”
柳叶看呆了：“这你也知道？难不成真是我编的故事显灵了......不对啊，女鬼为什么要找秦公子？”
石瑞刚想说什么，就被女孩的声音打断了。
那女孩道：“我来找秦越，请问他在几楼？”
“现在的话，应该在五楼。”柳叶下意识回答道。
女孩道了声谢，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柳叶这才戳了戳石瑞，一脸茫然：“你怎么知道这姑娘来找秦公子的？”
石瑞倒还摆起了架子，抱臂靠墙，眨了眨眼，耍帅道：“当然是......你猜？”
柳叶：“得了吧，我可不吃你这套，赶紧说，要不然......”
石瑞这才想起，面前这个女人可是夜班煞星，倒霉界的无冕之王，连忙收了这副欠揍的姿态，道：“煞星您可别立flag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对，这的确是大事。刚才那个......”
“是秦公子的亲妹妹，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剧的女主，拍电视剧的。”
医护行业空闲时间太少，石瑞也没怎么看过电视剧，只是在娱乐版新闻上目光一扫而过，有些记不清了。
柳叶补充道：“那个《只想见你》？是秦瑶？那演的是白月光啊，很漂亮的！”
石瑞对剧名实在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部电视剧，就附和了一下。
柳叶后知后觉惊叹道：“天呐，大明星......”
“秦公子藏得这么好？”
石瑞：“大概就是怕你们这群女人太过疯狂，所以才藏得这么好。”
他说完才纳闷道：“不对啊。秦公子的夜班，怎么也没见他人？”
秦瑶坐电梯到五楼，走廊里的灯只亮着一部分，不是很亮，她的影子在地板上投下，显得很长。
她一个个房间观察着，忽然从身旁一个黑暗的房间内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
这个撞面很突然，两个人身高还差不多，都没穿高跟鞋，差点脸对脸。
那女医生缓了许久，慢慢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啊”了一声。
秦瑶：“......”
这反射弧实在是太长了。
那女医生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这张戴着口罩的脸自己一时半会是认不出来，于是问道：“你是新来的？还是.....女飞贼？”
见秦瑶没有反应，她小心翼翼地继续道：“我的钱包在诊室的抽屉里，身上没有钱，我可以把钱都给你，但是命不行......”
秦瑶忍无可忍，直接问道：“我是来找秦越的，楼下的一个医生说他应该在五楼。他人在哪里？”
“啊，秦越，”女医生叹道，“很抱歉，你来晚了。”
秦瑶：“？”
“你在说什么？”
楼下，石瑞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看着柳叶，满脸都是后悔。
“柳煞星，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件事。”
柳叶：“？”
她纳闷道：“你说就说呗，干嘛还搞得这么神秘，脸色这么古怪，你是想说什么？”
石瑞面无表情地宣布道：“我依稀记得，不久之前，小念姑娘出去买了泡面。”
柳叶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小念本来就爱吃夜宵啊，买个泡面而已，有什么问题？”
石瑞叹了口气，对她的反应力非常失望。
片刻后，在石瑞疯狂暗示的眼神下，柳叶才终于转过弯来。
“天啊，小念在，那不是就意味着......”
秦越他换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