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
觉得用剑好看？
搞了半天是他之前自作多情了，还以为她是喜欢剑才用的。
好吧！
这也变相算是喜欢吧。
不过他并没有深究，仅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
压下心底那点荒谬感，淡然的继续道：“那你觉得，剑为何而存在？”
“为、为了战斗？”冰梦妍不太确定地抬头，对上楚牧深邃的目光，又赶紧垂下，“为了......变得更厉害？”
“不愧是温室里的花朵，你家人倒是把你给保护的挺好！”，楚牧毫不留情的评价。
“给我记住！”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戮之术。”
“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辞藻去修饰，这都是不变的本质。”
“你以前应该没有跟人厮杀过吧？”
冰梦妍身体一僵，默认似的点了点头。
她想起她父亲包括父亲请的老师教导她剑法时，都是强调剑的优雅、风骨，却从未说过如此直白残酷的话。
“那你还敢说要帮我杀人？”，楚牧眼眸微眯，空气剧烈震动。
一道无形剑气掠过冰梦妍耳畔，斩断几根发丝，悄无声息地没入她身后。
“噗.........”
轻响过后，她身后的空气陷入静止。
空间竟被直接切开，露出里面阴暗的虚空。
连带里面的虚空乱流都被切成了两半，片刻后才重新合拢。
冰梦妍僵在原地，脖颈侧边感受到一丝锋锐的凉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如果这道剑气在偏一点儿，你就会人头落地，身死道消。”
“这是我的剑，我的剑是用来杀生的。”
“我不管你以前是因为什么原因学的剑。”
“但是现在.......你都要全部给我忘掉，用你这榆木脑袋把现在听到的通通给我记住。”
话语中没有丝毫可供商量的语气！
反观冰梦妍则还没有从刚才那一道剑气中缓过神来，胸膛剧烈起伏。
生死间有大恐怖，不外如是！
哪怕听到了这些话，想要赶紧回应，但心神失守几次都没能说得出口。
楚牧见状，没有过多再去逼迫她，而是一反常态。
“你现在的基础想要通过领悟成长，还是太慢了！”
“太......慢？”冰梦妍终于回过神，声音沙哑。
“按部就班，等你领悟剑域，世界早就被灭了。”
“你缺的不是感悟，而是胆魄，是直面一切的勇气。”
“生来怯懦的你，不知道当初是哪儿来的胆子说出要帮我杀人这种鬼话。”
“还是说.......”话音停顿，楚牧睨了一眼，带着浓郁的嘲弄。”
“你只是一个见色起意，只会满口胡言的懦夫？”
冰梦妍被说得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
身为颜值党，当初确实是见色起意。
后面因为恋爱脑发作，不想让自疯狂崇拜的人手上沾血也是真的。
眼下又怎么可能明说出来，更何况自己崇拜的人变成令她憎恶到极点的大魔头。
另一方面。
她确实......很怕。
怕疼，怕死，怕面对一切不可完成的事亦或是不可控的事！
以前都有家人兜底，现在没有了。
说是胆小也不为过！
还有当初选择用剑，一半是因为家族传统，另一半是真因为好看，颜值党对自己当然也是有要求的。
“那......你打算怎么...怎么教？”她小声问，带着一丝强装镇定的颤意。
楚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并指如剑，抬手一点。
冰梦妍下意识想躲，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机锁定，动弹不得。
霎时间，一股浩渺森然的剑意涌入她的识海。
那不是具体的剑招，也不是境界感悟，而是一种“势”
一种斩断一切、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
剑意冰冷、霸道，充斥着纯粹的毁灭气息，仿佛一剑能斩碎苍穹。
冰梦妍一声闷哼，脸色骤然惨白，额角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
这道剑意太过强大，蛮横地闯入她的识海，几乎要将她的识海撕裂。
就在识海几近崩溃之际。
识海深处的速度本源爆发无数银色锁链，将剑意死死缠住，才勉强稳住局面，避免了识海被彻底崩坏。
由于冰梦妍的灵魂离剑意极近，未等她反应，剑意中裹挟的霸道之势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撞向她的魂体。
剑意中带有的恐怖威慑力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连反抗的念头都被震慑殆尽，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势侵入魂体。
“废物！”楚牧的声音如惊雷般砸进她的脑海，“想送死就继续放弃抵抗！”
“本座本就没指望你这怯懦的东西，死了大不了再换一个！”
这话如针扎般刺醒了冰梦妍。
猛地咬紧下唇，腥甜味在口中蔓延的刹那，才从呆滞中挣脱。
她急忙操控魂体向后疾退，却仍慢了一步，魂体已经被剑势刮出细小的裂痕。
无数剑势顺着她的魂体渗透，好在速度本源核心不知为何的再次发力才勉强把这些剑势给挡了下来。
这才让冰梦妍缓过神，有时间去反过来配合速度本源核心压制剑意。
刚开始压制的时候，只有撕裂般的痛楚与毁灭感。
但渐渐地，在速度本源核心的帮助下。
她在这霸道的意志深处，感受到一种极致的内敛与精准，一种不为外物所动、直指核心的纯粹。
不知煎熬了多久，剑意逐渐被磨的只剩下一丝“势”，没有了继续攻击的能力。
只能缓缓融入她的识海。
虽远未到被掌控的地步，但至少不再横冲直撞。
冰梦妍则被痛的几乎虚脱，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息着。
她眼中的惊悸与茫然尚未褪去，却也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明悟。
“这到底是什么剑意？”悦耳的声音显得极其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