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脸颊抖动,手指着稻草人,哆哆嗦嗦半天,“在主子面前不敢说,在我面前连说带吼的。”
“你想干啥???”
“这事儿我没办法做决定.......”
“那我自己找主子说去。”,刻扭头就走。
言“哗”的一声把骨扇收起来,伸手用力一扯,“你回来。”
刻直接被扯得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你不怕主子给你回炉重造啊。”
“他老人家让你待在这儿,你就不能好好待在这儿吗???”
“明明脑子就不好使,还赶着过去凑什么热闹,那是你待的地方吗?”
“怎么就不是我待的地方了?”,刻石子的大小的眼睛瞪大,努力伸长看着几乎没有的脖子。
言无语的把骨扇撇在腰间,“懒得理你,脑子尽装草了。”
“我说我在百米之外,周围无其它生灵。”
空间一阵波动,言高达三米的身形化作烟雾,眨眼间离开大殿。
“诶,你!”,刻懵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它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煞,主子让我们都听你的不假,他老人家让我留在这里也不假。”
“但你说说,我刚才的话有没有理。”
煞连续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最终,它叹息一声,“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问一下主子吧。”
“你这样自作主张的过去肯定是不行。”
“你们先下去吧,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言罢,它朝着外面做驱赶的手势。
影、玄、苍、烬同时朝着煞拱手,没有说一句话,慢慢退了出去。
刻还想争辩几句,但见周围的身影都走光了。
它不诧的用稻草编织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身上的草序,发出窸窣的轻响。
殿内只剩下它们两个。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煞没抬头,“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你强,没有资格命令你?”
“我没.......”刻缩了缩它那几乎不存在的脖子。
“我没说不让你去。”,煞打断它,压低声音道,“你想维护主上的威严,我能理解,只不过现在不到时候。”
“主子让你待在这儿,自然有让你待在这儿的道理。”
“你现在冲过去,是能帮上忙,还是只会添乱,让主子分心?”
“你这脑子真的就全装草了,等过几天清醒一些,你在决定要不要去吧。”
“下去!”
煞说完,见面前的稻草人没有动静,声音加大,几乎是吼出来的,“滚下去。”
刻那颗石头眼睛费力地转动着,里面映出跳跃的幽火,身上的稻草变成猩红色。
直勾勾望着怼在眼前的手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一步一步的朝着殿门退去,“好,等你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
“记得帮我问一下主子,看能不能让我去万天圣地。”
它走到门口,打开门,反手轻轻把门带上。
煞没好气的一甩衣袖,“反了天还.......”。
话音未落,它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靠着,脑海里回忆起方才刻的话。
缓缓呼出一口,“罢了,等这里处理完,还是问一下主子那边吧。”
“希望不要有什么影响,总不可能真让主子亲自动手吧。”
“这个刻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这些仿佛自我和解的话,让它神情好了许多。
抬头视线落在面前两个残存的意识上。
天机和重力依旧呆若木鸡,眼神空洞,犹如先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活脱脱一个会说话的活死人姿态。
煞的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两位。”它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尖利与阴冷,与方才在楚牧面前的恭顺判若两人,“接下来的事,需要两位......鼎力相助。”
天机、重力空洞的眼神动了动,同时转身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副没有智力仅凭本能的模样。
煞也不在意,起身走到天机面前,微微俯身,阴影将对方笼罩:“我需要你们......把关于战争法则那个‘同盟’的一切,事无巨细,再说一遍。”
“记住,是一切,任何你觉得无关紧要的细节亦或是觉得有用的都要告诉我。”
“除此之外,关于因果至高和毁灭至高的事情可以提,不过不能达到引起祂们注意的程度。”
“毕竟主子不在这里,我可不希望被发现了。”
“这会让我很难办的。”
天机和重力异口同音,“明白,你想从那里开始了解.......”
与此同时,远在药王圣地之外的冰霜城........
楚牧静坐城头,望着城下已经被彻底魔化的人族。
一抹深红自他袖间摇晃而出。
冰梦瑶踉跄出现在城墙上。
她才刚站稳,一道平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看看这地方,可还熟悉?”
冰梦瑶一怔,眼前的景象随之渐渐清晰起来。
待完全看清后,她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幻境?”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不是.......刚刚还在万天圣地吗?”
楚牧轻轻笑了笑:“是不是幻境,你自己去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
冰梦瑶闻言,纵身便朝城主府的方向掠去。
可人至半空,红色降摇的身影又骤然折返回来,落回原处,神色紧绷地望向城墙上静坐的青年。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她声音微急,“你想做什么?”
接连两句质问,楚牧没有半分不悦。
“心情不错,就带你回来看看。”
“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回到这里了,以后未必还有机会。”
“你确定.......不回去看看么?”
冰梦瑶眼底掠过一丝挣扎,最终转身望向远方城主府的轮廓。
飞檐在夜色中静默,那是她长大的地方,也是她曾经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
在静下来不过半秒。
一道剑鸣声炸响,身穿红色降瑶的身影飞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