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垣店长,振作一点啊!这里有没有医生,这里有人脑袋上全是血!”
“这个声音是...甜品屋的方向!”
安室透回望静站的原地的黑门遥夜,一撑手、利落地翻出料理台,与同样听到呼唤的新出医生一起奔往案发地点,忐忑的心中惊疑不定。
如果黑门遥夜口中说的非平常情况,指的就是发生命案...
‘平常情况不会,但发生凶案后大家对凶手的怒火就会被激起,从而给波洛控诉犯罪的商品投票......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会有案件发生,打算消费无辜的受害者?!’
装饰成饼干屋的摊位前,一位身着干练西装、经理打扮的短发女性正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她被短发遮盖的后脑处正不断冒血,三名甜点师正手足无措地围在她身边。
新出智明蹲下观察伤者,在和现场医护人员共同实行几分钟的心肺复苏依然无果后,只能遗憾地摇头宣布:“抱歉,患者已经无力回天了。”
就在这时,远处评委席上同样传来了呼声:
“上森老师,振作一点!还有医护人员在现场吗,这里有一位心脏病患者发作,快叫急救车!”
遥望过去,评委席上也已经围上了毛利事务所一行人。而瞧见仍站在展台边不动的黑门遥夜,安室透不禁为心中的猜测攥紧拳头。
...
“本次的受害者有两人,一位是甜品屋店主的桥垣女士,死因是被人重击头部,另一位是擅长法式料理的评委-上森女士,死因是被人用细长形针类凶器刺穿背部导致肺出血。请所有人待在原地,互相监督,不要随意走动...”
毛利大叔极具辨识度的大嗓门回荡在远处,黑门遥夜含着勺子,仰起头呆呆望着顶棚的射灯,耳边冷不丁传来:
“黑门先生你不去帮忙破案吗?”
“那边有毛利先生他们就行了,我最近得避避风头~”
安室透好奇:“避风头,为什么?”
“之前作为‘咨询顾问’插手太多案件,结果被有关部门约谈了。”黑门遥夜轻耸肩膀,摆出一副轻飘飘无所谓的样子,“上面说了,‘像你们这类本国和他国混血、政治背景复杂的混血儿,还是少插手本土的调查比较好,以免影响警察方在民众心中的威信。’
毛利先生也劝过我,话说到这种地步再闷头撞上去或许会被纠察也说不准...啊,安室先生你不要误会,目暮警官他们还是人很好的!”
本来带着质问的心思上前,却踩到了自己体系内的污点,同为混血儿的安室透脸色立即黑了好几度:
可恶!不知道又是哪个派系的混蛋在胡搅蛮缠,混血就天生被歧视吗...
“抱歉,贸然问起这些。”安室透放低语气,右手轻柔地搭在肩上,流露出理解的目光,“我还以为你选犯罪相关的题材是提前发现了什么预兆,想来咨询破案线索呢。”
看起来在谈心,结果完全就是试探!
“呵...”
见他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安室透心中一紧!
难道...!
“我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一语成谶了...”动摇的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黑门遥夜咬下包装纸里的黑巧,苦涩的味道几乎从话语里飘出,“现在想想,用食品告诫犯罪者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真正下定决心杀人的家伙,又怎么会因为我的一道菜停手呢...”
颤抖的左手紧紧抓住胃部,仿佛有纤细的蝴蝶在扇动翅膀。安室透眼见着他把指甲掐入血肉中,滴答滴答,鲜血顺着指缝溅在案台上,黑门遥夜却浑然不知:“或者说,如果我的挑衅惹怒了凶手,才让这两起命案发生...!”
“黑门先生,回过神!”
安室透强行掰正他的肩膀,抓起一堆餐巾纸按压在掌心的伤口上:“冷静下来,这绝对不是你的错!先深呼吸,好好按住伤口——”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黑门遥夜有如此沉重的心理负担,完全在安室透的预料之外。
明明在之前几次接触都很正常,现在却变得如此状态不稳,直觉告诉他,在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等这次比赛结束,就让风见调查一下他最近遭遇的案件。不仅如此,那个羽村秀一也不知为何很让人在意。’
越是细想,安室透越是觉得在米花町交织的罗网中一定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真相!
而趁此机会,黑门遥夜悄悄换掉手心没有任何血迹的纸巾,平静下气息,挂上另一副完美无瑕的“面具”:
“...安室先生,多谢了。抱歉,刚刚有些失态。”
安室透挥挥手:“没事,大家都有难度过的时候。”
“让一让!无关人员请退到警戒线外!”
目暮警官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他带着一队警员正快速向料理区推进,显然是要对所有参赛者进行初步问询。
安室透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下一秒,他的呼吸、心跳乃至流动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凝固了。
走在目暮警官侧后方的那道身影,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警服,身姿挺拔。微长的黑发压在警帽下,露出一张清俊而温润的侧脸。他正微垂着眼,专注地翻看手中的记录板,眼角的猫眼依旧俏皮,却透一种令人安定的沉着。
‘那是……!’
安室透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穿着搜查一课警服的,
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