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不像伦敦社交场上的克制试探，只有情到深处的情不自禁。带着林间草木的清香，带着狩猎后的酣畅，更带着彼此眼底藏不住的偏爱与珍视。
良久，威廉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微微急促，手掌紧紧扣住海西大氅下的细腰：“从见到你穿男装的那一刻起，就只想这样抱着你了。”
海西脸颊泛红，却没有躲开，反而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故意微挑眼角，逗弄他：“威廉公爵，光天化日之下，轻薄‘贵族少年’，可是要受罚的。”
“罚什么都好。”威廉轻笑出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温柔的声线能溺死人，“只要能抱着你，罚我猎一辈子鹿都愿意。”
枝头的弗朗西斯似是嫌他们腻歪，振翅飞起，在湖面盘旋了一圈，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啼，像是在提醒他们该回家了。
威廉给了弗朗西斯警告一瞥，贴近海西耳朵低语：“亲爱的，喜欢现在的房间吗？那是女主人的房间……”
“自然是喜欢的，壁炉和床的位置刚刚好，窗外的景致也美不胜收。”海西选择装傻，一味地夸赞房间的好处，才不顺这家伙的意。
威廉收紧双臂，让海西不得不紧贴他的胸膛。温柔的嘴唇贴在海西已经红透的耳垂上，轻笑着露出利齿：
“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注意到了。更衣的屏风后面是一扇连接男主人卧房的暗门……”
“哦，那个啊！？威廉，亲爱的，你放心好了，我第一时间就检查了门栓，绝不会让‘不怀好意’的人溜进来。”海西嘴角勾起坏笑，信誓旦旦保证，绝不给他机会‘偷溜’进来。
“啊！”海西话刚说完，就遭到了坏人的威胁和报复，“威廉！哥哥真的会生气啦！你要是留下印子，我就跟玛丽住到一起！”
威廉微微松开牙齿，却仍含住耳垂暗示威胁。
“知道了，我知道了。”海西忍不住抖了起来，识时务地开口暗示，又不服气地捶了他两下。
威廉心满意足地松开海西，为她将歪斜的帽子正了正，牵起她的手往马匹走去：“宝贝，我们该往补给点去了，免得乔治那家伙又要念叨我们偷懒。”
马蹄声踏碎补给点的宁静时，院子里已是一派热闹景象。乔治正蹲在那头壮硕的雄鹿旁，手指戳了戳嵌入颅腔的箭羽，满脸惊叹地嚷嚷：“我的天！这一箭也太准了吧？直接穿了左眼，简直是神乎其技！”
西里斯站在一旁，虽没多说什么，但眼底的赞许藏不住。他早就知道妹妹身手不凡，却没料到狩猎箭法也这般厉害。
托马斯和爱德华靠在木屋的廊柱上，脚边也卧着一头雄鹿，只是体型略逊一筹，爱德华笑着朝两人扬了扬下巴：“你们可算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们要在林子里待到日落呢！”
威廉牵着海西的手走进院子，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噙着淡笑：“运气好，早早就猎到了猎物。”
爱德华瞥了得意洋洋的威廉一眼，摸了摸腰上的马鞭，反驳道：“这是海西的运气和实力。
“表哥这真的是海西射的吗？猎手们说的，我都不敢信！”乔治站起身又绕着雄鹿转了一圈，打趣道，“表哥，你那枪只是打在了肩胛上，真正致命的可是海西这一箭！我敢说，整个伦敦的淑女，没一个能有这身手！”
海西被他夸得有些失笑，抬手挠了挠肩头的弗朗西斯，鹰隼得意地昂了昂脑袋，像是在替她接受赞美。“只是碰巧罢了，这头雄鹿刚好撞在了我的箭路上。”
托马斯走到海西身边，颔首赞道：“可不是碰巧。你从雄鹿左眼视野盲区发箭，能精准找到这个角度，还能一击毙命，足见你的箭法和判断力都远超常人。”
“哎呀，大家快别夸我了，我都要骄傲了呢。”海西快步跑到西里斯身边，央求要看他和乔治打到的一串兔子。
院子角落，几个猎手正围着篝火忙碌。兽皮已经被完整取下，铺在干净的石板上，一人拿着木勺，从篝火上沸腾的陶罐里舀出温热的鹿脑油脂，均匀地涂抹在兽皮内侧，另一人则双手用力揉搓，让油脂充分渗入皮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脂香气和草木的烟火气。
“这鹿皮品相极好，鞣制好后做件马甲或是披风，又暖又耐用。”一个老猎手抬头笑道，“这头雄鹿正是壮年期，皮厚毛密，是今年猎到的最好一张。”
威廉走到猎手身边，看了一眼鞣制中的兽皮，对海西说：“等鞣制好了，让裁缝给你做件短披风，配你上次那件墨绿色的长裙正好。”
“我倒觉得做件马甲更实用。”海西凑过去，指尖轻轻拂过柔软的鹿毛，“平时骑马或是出门散步穿，轻便又暖和。”
“都听你的。”威廉眼底满是纵容，转头吩咐猎手，“仔细鞣制，别弄坏了毛质。”
爱德华靠在廊柱上，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忍不住泛起酸意：“我说你们俩，能不能顾及一下我们这些单身汉的感受？”
乔治立刻附和：“就是！表哥，你也太偏心了，海西猎到的鹿皮就特意叮嘱，我猎到的兔子皮，你连看都没看一眼！”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西里斯摇了摇头，递给海西一杯温热的红茶：“喝点暖暖身子，林子里风大。”
海西捧着温热的红茶，指尖的暖意顺着血脉漫到心口，笑意忍不住弯了眼角：“哥哥，我仔细量过啦，这张鹿皮宽敞得很，刚好能给你和威廉各做一件合身的马甲。”
她顿了顿，拉住西里斯的衣袖，欢快地计划着明天猎物的归属：“等明天我再去林子里走一趟，定能再猎一头雄鹿回来。到时候给爸爸和爱德华也裁两件，剩下的边角料软乎乎的，给姐妹们做几副防风的手套，可不正好物尽其用？”
西里斯听着，眼底漾起温暖的笑意，把她拢到自己的披风下：“倒是把所有人都惦记到了。你怎么能没有呢？”
“哈哈，哥哥，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要你和威廉完成啊！？”海西调皮地点了点西里斯的脸颊，故作惊诧，“难道你没打算给你最爱的妹妹礼物吗？”
阳光正好，篝火噼啪作响，空气中满是猎物的鲜香、油脂的温润和众人的欢声笑语，这无拘无束的狩猎时光，远比伦敦的社交场更让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