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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文的密语

晨霜在聚源当铺的焦黑木梁上结了层白,苏墨之站在废墟前时,官差刚抬走第三具蒙着白布的尸身。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气,混着雪水浸透的泥土味,像极了十年前父亲书房里那盏打翻的油灯。

“苏先生,石室里找到这个。”阿武从怀里掏出块烧焦的羊皮卷,边角已蜷成炭黑色,唯有中间巴掌大的地方还算完好,上面用朱砂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像是幅简略的地图,角落里有行蒙古文,笔画扭曲如蛇。

苏墨之接过羊皮卷时,指尖触到一点冰凉——是昨夜塞进棉袍的那半张当票,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他忽然想起密道石壁上的蒙古文,与这羊皮卷上的字迹如出一辙,只是笔画间多了几个奇异的符号,像是有人用利器补刻过。

“去寻个懂蒙古文的。”他将羊皮卷折成方块塞进袖中,目光扫过废墟里那些未烧尽的账本残页,“找个舌头还在的。”

阿武应了声,转身往回走。苏墨之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忽然弯腰捡起块带血的木片,上面留着半个模糊的刀痕——是蒙古弯刀特有的半月形,与杀虎口尸身上的伤口完全吻合。

午时的日头刚过钟楼,苏墨之在归化城会馆后巷见到了巴图。这人是蒙古王府的旧译官,三年前因私译密信被剜了舌,如今靠着在会馆替人写家书度日。见到苏墨之掏出的羊皮卷,他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枯瘦的手指在字上快速摩挲,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说这不是普通的蒙古文。”会馆的账房先生懂些手语,一边比划一边翻译,“是二十年前察哈尔部用的密语,每个字母都藏着两层意思。比如这个‘火’字,明着是烧,暗里指的是……盐引。”

苏墨之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盐引上的水印,想起隆昌号地窖里那些盖着火漆的木箱,忽然明白死囚牢里的老狱卒为何要在他掌心划“聚”字——聚源当铺的地窖,根本不是藏赃物的地方,而是用来翻译密语的据点。

巴图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地上飞快地写着。炭笔在青砖上划出歪斜的字:“狼山、月圆、血祭”。这三个词他写了三遍,最后一笔划破了砖面,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狼山?”苏墨之皱眉。杀虎口往西百里就是狼山,去年黑风口发现的尸身,怀里就揣着张狼山的草图。他刚要追问,会馆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是官差的靴子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还混着熟悉的沙哑——胡老板的声音,虽然刻意压着,那点漏出来的尾音却骗不了人。

“走!”苏墨之拽起巴图,账房先生识趣地推开后窗。窗外是条窄巷,堆着半人高的煤堆,晨霜化的水在砖缝里积成了冰。巴图腿脚不便,苏墨之干脆背起他,阿武断后,三人踩着煤渣往巷尾跑。

官差的呵斥声在身后炸开时,他们刚钻进一家皮毛坊的后院。鞣制中的羊皮挂在竹竿上,腥气混着松油味扑面而来。巴图突然在他背上剧烈挣扎,手指着院角的柴房。那柴房的木门上,用烧红的烙铁烫着个狼头,与蒙古王府密信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样。

阿武一脚踹开柴房门,里面竟藏着条暗道。石阶上的青苔沾着新鲜的脚印,尺寸与黑风口发现的箭簇尾羽吻合。巴图从苏墨之背上滑下来,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块铜牌,上面刻着蒙古文的“译”字,边缘磨得发亮。

“这是王府译官的令牌。”苏墨之认出这东西,父亲的书房里就挂着块一模一样的,只是三年前突然不见了。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雨夜,父亲曾对着块铜牌发呆,嘴里念叨着“对不住巴图”。

柴房外传来撞门声,胡老板的声音隔着门板渗进来:“苏先生,把密语交出来,我保你活着走出归化城。”

巴图突然抓住苏墨之的手,将铜牌塞进他掌心,然后从怀里摸出把藏着的短刀,猛地刺向自己的大腿。血瞬间染红了棉裤,他却咧开嘴笑,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像是在说“快走”。

苏墨之懂了。这是要制造打斗的假象,让官差以为巴图是被他们劫持的。他咬了咬牙,阿武已经掀开了暗道的石板。下去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巴图正用刀柄往自己额头上砸,柴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胡老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握着那支箭。

暗道里比聚源当铺的地窖更潮湿,石壁上渗着水珠,滴在头顶的木板上,“嗒嗒”声像漏雨的屋檐。阿武点燃火折子,照亮了墙上的刻字——又是蒙古文的密语,比羊皮卷上的更复杂,有些字母被人用刀划掉了,补上的新字歪歪扭扭,像是临时改的。

“巴图刚才写的‘月圆’,会不会是指日子?”阿武举着火折子往前走,火苗映着他脸上的疑惑,“这个月十五是月圆,还有三天。”

苏墨之没应声。他摸着那些被划掉的字,指尖能感觉到木头的毛刺——是新刻的,木屑还没被潮气浸软。这说明最近有人来过,而且修改了密语的内容。

暗道尽头是道铁门,锈迹斑斑的门环上缠着圈铁丝,像是临时加固过。苏墨之用巴图给的铜牌塞进锁孔,“咔”的一声,锁开了。门外竟是间石窟,岩壁上凿着十几个佛龛,里面的佛像都被砸了头,唯有最深处的龛里,坐着尊泥塑的狼头人身像,眼珠是用黑琉璃做的,在火光下闪着幽光。

“是察哈尔部的狼神。”阿武倒吸口凉气,“听说二十年前,他们在狼山祭祀时,要用活人当祭品。”

苏墨之的目光落在狼神像的底座上。那里刻着圈蒙古文,与羊皮卷上的“血祭”二字笔迹相同。他蹲下身,发现底座左侧有道裂缝,像是被人撬动过。用刀柄敲了敲,是空的。阿武递过铜刀,他撬开裂缝,里面藏着个油布包,解开三层油布,露出本牛皮封面的册子,封面上用银粉写着蒙古文,翻译成汉文是“盐引密档”。

册子的纸页泛着油光,显然被人经常翻阅。第一页记着二十年前的盐引编号,每个编号旁都画着个小符号:有的是狼头,有的是莲花,还有的是半轮月亮。苏墨之翻到第三十七页时,手指突然顿住——那页上记着笔五千引的盐,符号是朵半开的牡丹,与赵玉贞嫁妆匣里那支铜簪上的花纹分毫不差。

更让他心惊的是落款处的名字,虽然被墨点盖住了大半,露出来的“苏”字却清晰无比。父亲的笔迹他认得,那钩连的笔画,与土地庙石碑上的题字如出一辙。

“原来父亲真的牵涉其中。”苏墨之的指尖有些发凉。死囚牢的线索、蒙古王府的密信、聚源当铺的地窖……所有碎片突然拼成了完整的图,而图中央,站着的竟是他一直想为之洗冤的父亲。

阿武突然拽他的胳膊,火折子的光抖了抖,照亮了石窟入口。三个蒙面人堵在那里,为首的人手里握着支箭,箭杆上刻着朵莲花——是谭宗浚书房里那副弓箭的标记。

“苏先生倒是好本事,能找到这儿。”蒙面人开口,声音比在密道里更沙哑,像是故意捏着嗓子,“只是这密档,不该是你看的。”

苏墨之慢慢站起身,将密档塞进怀里。他注意到蒙面人左手腕的黑布下,有块凸起的地方,形状像颗痣——常老三账本里夹着的那张画,就画着这样颗痣,旁边写着“胡”字。

“胡老板,何必装神弄鬼。”苏墨之笑了笑,“你以为烧了聚源当铺,就能抹掉二十年前的账?”

蒙面人猛地僵住,随即发出低沉的笑:“既然认出来了,那就留不得你了。”他抬手示意,另外两个蒙面人拔出短刀,一步步逼近。

石窟里的空间狭窄,转身都难。苏墨之瞥见狼神像背后的阴影,似乎有条窄缝。他突然将油布包朝蒙面人扔过去,趁他们躲闪的瞬间,拽着阿武扑向阴影处。果然是道暗门,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漆黑一片,能听见风声从深处传来——是蒙古草原的风,带着沙砾的粗糙感。

暗门后的通道比密道更陡,像是直接凿在山岩里。他们摸着岩壁往下走,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传来遥远的回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风声越来越响,隐约还混着铃铛声。

“是商队的驼铃!”阿武的声音里带着兴奋。通道尽头透出微光,他们扒开挡路的芨芨草,突然被晃得睁不开眼——外面竟是片开阔的河谷,枯黄的草地上散落着几十峰骆驼,几个穿着蒙古袍的汉子正围着篝火喝酒,火上烤着的羊肉滋滋冒油。

为首的汉子见到他们,突然按住腰间的刀。苏墨之注意到他的蒙古袍下摆沾着盐粒,靴底的泥里混着细沙——是狼山的沙,带着点铁腥味。

“汉人?”汉子用生硬的汉文问,目光落在苏墨之怀里露出的密档边角上。当他看清那银粉写的蒙古文时,脸色骤变,突然跪地行礼,嘴里喊着苏墨之听不懂的蒙古语,只反复出现“狼主”“密令”两个词。

苏墨之愣住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密档,突然想起巴图写的“血祭”。难道二十年前的盐引案,根本不是贪腐那么简单,而是牵扯到蒙古部落的秘密?父亲的笔迹、赵玉贞的铜簪、谭宗浚的弓箭……这些看似无关的人,其实都在这张网里。

篝火突然“噼啪”爆响,火星溅到密档上,烫出个小洞。苏墨之慌忙合上册子,抬头时,看见河谷对岸的山岗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举着望远镜往这边看。那人穿着官服,腰间挂着块令牌,在夕阳下闪着金光——是王爷的令牌,上个月在隆昌号地窖里见过同款。

“是蒙古王府的人。”阿武压低声音,“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苏墨之没说话。他摸着密档封面的狼头烙印,突然明白巴图写的“月圆、血祭”是什么意思。三天后的月圆夜,狼山会有场祭祀,而祭祀的祭品,恐怕就是这本记录着所有秘密的密档。父亲当年失的“半”,或许不是半张当票,而是这密档的另一半。

河谷的风突然转向,带着驼铃的声音往狼山的方向飘去。苏墨之望着那片起伏的山影,知道那里藏着最后的答案。聚源当铺的地窖、蒙古文的密语、父亲的笔迹……所有线索都指向那座山,指向二十年前那个被血染红的月圆夜。

“准备好家伙。”他对阿武说,将密档塞进贴身的棉袍,“三天后,我们去狼山。”

汉子们已经备好马,其中一匹枣红色的母马,马鞍上绣着朵莲花,针脚与谭家祖坟前烧纸人身上的一模一样。苏墨之翻身上马时,指尖触到马鞍下的硬物,摸出来一看,是半块当票,边缘的撕痕与他怀里的那半正好契合。

当票的背面,用蒙古文写着行小字,这次苏墨之看懂了——是巴图教他的第一个蒙古词,翻译成汉文是“真相”。

夕阳沉进狼山背后时,河谷里的篝火连成了片。苏墨之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被暮色笼罩的山影。他知道,三天后的月圆夜,所有秘密都会像这篝火一样,在狼山的顶峰烧出个明明白白。而他要做的,就是握紧手里的密档,在血祭开始前,找到父亲留下的那另一半真相。

夜风卷着沙砾打在马脸上,母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苏墨之轻轻拍了拍它的脖颈,从怀里掏出那半张当票,与马鞍下找到的拼在一起。完整的当票上,除了父亲的笔迹,还有个极小的朱印,是聚源当铺的章,盖在日期旁边——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父亲确实来过聚源当铺,而且当了件足以改变所有人命运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苏墨之猜,或许就藏在狼山的月圆夜里,藏在那些用蒙古文写就的密语深处,藏在父亲从未说出口的苦衷里。而他,必须在官差和蒙古王府的人赶到前,揭开这个被盐引、密信和鲜血掩埋了二十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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