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怒火中烧，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双眼泛红。
“姜菀菀！原来是你搞的鬼！”
姜菀菀被她突然指责，身形微怔，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
“莫姑娘，你说什么？我哪里惹你了？”
莫之瑶气得直抖，手指几乎要指向姜菀菀的脸。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肯定在太妃面前说我坏话！是不是你还到处造谣，暗中煽动那些夫人小姐，让她们都对我有意见，对我避之不及？”
姜菀菀眼神一冷，眸光如霜。
“莫姑娘，你说我讲你坏话，有证据吗？你亲眼看见了？亲耳听到了？还是有人当面告诉我，是我散布流言？”
莫之瑶被问住，一时语塞，却仍不肯服软。
“你还不就是嫉妒宣哥哥不要你，才故意整我？你心里恨我，恨我得了宣哥哥的心，所以处处针对我，毁我名声，坏我生意！”
姜菀菀听了，反而轻轻笑了。
她淡淡道：“随你怎么想吧，我也管不了你的心思。你愿意信什么，便信什么。”
说完，她不再多看莫之瑶一眼，转身扶住太妃的手臂。
太妃冷哼一声。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莫氏在宫里喧哗，还敢对本宫无礼，掌嘴三十！”
几个内侍立刻上前，身着青灰色官服，面无表情，手中提着戒尺。
“住手！”
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殿门猛地被推开。
许承宣带着荣瑶公主大步流星地赶了进来。
他一看莫之瑶要被打，脸色骤变，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妃娘娘，之瑶是从神医谷出来的，自幼在谷中长大，不懂宫中规矩，言行多有失当，求您饶她这一次，饶她这一次！”
太妃看着他，目光如针，似笑非笑。
“小侯爷，你这是要替她求情？”
许承宣看着莫之瑶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眶微红，脸颊挂着泪痕。
“娘娘，请看在我面子上，饶她一回吧。她年纪小，不懂事，我愿替她领罚。”
太妃冷笑，语气讥讽。
“你面子？你在我面前有啥面子？许家和姜家现在已经一刀两断，恩断义绝，我若真按规矩治她，连你都该一同责罚。如今不罚你，已经是看在老侯爷的份上了。”
许承宣脸都红了，耳朵滚烫，额头渗出冷汗。
他只能低声下气地转向姜菀菀，声音几近哀求。
“菀儿，求你帮她说句话，只一句话，便够了。”
姜菀菀淡淡回应，眸光冷寂，语气温漠。
“许侯爷，您失礼了。我的名字，不该由您再提。如今你我身份已分，旧情已断，还请自重。”
许承宣喉头一哽，仿佛被刀割过。
他咬了咬牙，终于改口。
“姜小姐，求您开恩一次，放过之瑶吧。她若真有错，我愿代她受罚，只求您心存怜悯，给她一条生路。”
姜菀菀摇摇头，神情淡漠，对太妃轻声说道：“娘娘，算了。跟她们计较实在不值得，徒增烦恼罢了。”
太妃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扫过莫之瑶。
“罢了，这般不懂规矩的丫头，也怪不得旁人嫌弃。我如今乏了，实在没力气再耗在这里，回宫去休息。”
她说完，便一甩袖子，转身离去，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连忙紧随其后。
等太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门拐角，许承宣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仍跪在地上的莫之瑶，低声关切道：“之瑶，你没事吧？快起来，地上凉。”
莫之瑶低着头，双手撑在地上。
她被扶起后，踉跄了一下，许承宣立刻稳稳地搀住她的手臂。
就在此时，姜菀菀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看见姜菀菀要走，许承宣忽然抬手拦在她身前。
“姜小姐，你若有气，冲我出便是。之瑶心思单纯，从没经历过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手段。你别总是针对她，对她这么苛刻。”
姜菀菀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眸光平静地看向他。
“许侯爷这话，从何说起？我听不太明白。我何时针对过她？又何来苛刻一说？”
许承宣目光灼灼，语气明显激动起来，声音也不由拔高了些。
“肯定是你你在太妃那说了什么，太妃怎么会突然要罚之瑶？她堂堂侯府小姐，又没犯什么大错，岂会平白无故被责骂？”
姜菀菀看着他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忽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以为我特意去告状，就为了让她难堪？”
许承宣盯着她，斩钉截铁地说道：“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认。可之瑶什么都不知道，她没参与那些过往恩怨，也没做错什么。你不该把对我的怨气，发泄在她身上。”
莫之瑶抽了抽鼻子，眼眶微红，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姜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毕竟宣哥哥最后娶的是我，不是你。可我们是相爱的，这份感情清清白白，没有半分虚假。我在宫里卖些小玩意，也是想靠自己挣点钱，帮宣哥哥分担些负担。你别怪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姜菀菀听了，依旧神色从容，慢悠悠地抬起眼。
“哦？照你这么说，你冒着被宫规处置的风险，在宫里偷偷做买卖，全是为了许侯爷？是为了他，才甘愿受辱、惹来责骂？”
莫之瑶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像是生怕别人不信。
“当然是为了他！我做的每一件首饰、每一条绣帕，都是亲手做的。我没偷没抢，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我是独立女性，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哪像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吃穿用度都靠爹妈，长大嫁人了，又得靠丈夫养着。”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渐渐拔高。
“你们这种人生来就在云端，天天锦衣玉食，饭有人端到面前，衣有人伺候穿好，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动手。你们哪里懂赚钱的辛苦？哪里知道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日子是什么滋味？”
“住口！别再说了！”
许承宣猛地厉声喝止，脸色骤变。
他紧紧盯着莫之瑶，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不远处，几位原本已经走远的小姐正站在回廊转角处，互相看了一眼，掩着嘴偷偷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