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误解
“怎么了？”沈知远看见他忽然停下来问道。
“没什么，你看这两张照片。”林昭昭举起一个海报和一张她和柳茹的合照，“之前别人说我妈长得像是明星我还不太相信，现在看起来年轻的时候她一低头和张思思长的也很像的。”
沈知远手上的活根本没停，一板一眼的叠着林昭昭之前的汉服：“我之前就说过我爸大概就是喜欢这一款。”
“所以你妈妈也长这样？”林昭昭饶有兴趣的问道。
沈知远神色如常：“我不记得了，当然了，在我心里肯定是漂亮的，如果客观的来讲，大概她不算好看，也许也有相似的地方？我不太记得了，她走的太早了，而且我最后的印象里，是她在病床上带着各种仪器，所以大概也不太一样吧。”
“对不起。”林昭昭本来只是好奇，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冒犯了。
“没事，这些衣服你都要留着吗？或者有不要的不想穿的正好最近捐衣服可以一起捐了。”沈知远说着示意她去衣柜看看，“书架好像还有我以前的东西——都得收拾。”
“可以啊......谁啊？”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外卖。”
沈知远提高声音：“放门口。”
林昭昭：“你点的?”
“回来路上点的，估计屋子里面就算开空调收拾东西也会热死。”等外卖员走了，沈知远才出门把外卖拿回来，“点的冷饮，少糖少冰。”
“我爱你——”
沈知远：“这就是爱了？”
林昭昭：“不然呢？”冰冰凉凉的薄荷水滑进喉咙里，林昭昭感觉手机响了一下，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大姨的消息，发来了一个地址问是不是这里。
林昭昭犹豫了一下：“额......那个，我......”
“没关系，说就好了。”
“我把我妈住院的事情委婉的告诉我大姨了。”林昭昭说道，“她挺着急的，估计下午要去看看我妈——私立医院探视的流程会不会复杂一点，会惹麻烦吗？”
“怎么会，我想一开始阿姨没有告诉她们可能是害怕添麻烦吧，现在欠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们来不来都不会有什么金钱的上的问题，怎么会惹麻烦？”沈知远叠衣服的手一顿，
“因为感觉其实沈叔叔并不很想让我回来，也并不很想让一堆人来看我妈妈。”林昭昭趺坐在地板上，手肘搭在膝盖上吸冷饮，“我妈妈的事情都是他在忙前忙后的，其实还是添麻烦了吧。”
“嗯，装不知道。”
林昭昭：“什么？”
沈知远：“他没说就算感觉出来了也装不知道，他不问，你不说，他一问，你惊讶，他再问，就是红豆泥私密马赛。”
林昭昭了一声，是不是这就叫传说中的”蔫坏“。
“把要的不要的分出来就行了，不用叠，我来收拾，你今早几点的飞机。”
“额，四点多。”
“去睡一觉，等醒了差不多阿姨那边也醒了，正好去探病。”沈知远说道，伸手，有些粗糙的拇指在她的眼底拂了过去，似乎是想替她把黑眼圈擦掉似的。
“我去睡觉，你自己来吗？”
这话好像是表面的意思，又不是表面的意思。
沈知远想了想:“我不会说，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交给我，我要是真的擅长，又何至于走到今天的样子。”
“但是好歹也装了这么多年了，挡在你前面的力气还是有的。”
林昭昭:“下一句不会是什么‘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啊’一类的……”
“不是，是——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哥哥吧，也算是你的家人吧。”沈知远，“完整的人性必然包含对他者的需要，不要害怕麻烦我，使用我。”
盛夏的高温蒸腾出闷热的空气，他身上苔藓的味道也不复清新干净，一点点变近的距离又骤然被拉开。
“这屋太闷了，去客厅睡，别对着空调吹，盖个毯子。”沈知远像是被咬了一口一样骤然收回手，转过身，只留下一个带了点瘦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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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果然舒服了一点——尽管那个红木沙发睡着绝对谈不上舒服，但早上起的太早了，就算是这里也无所谓了。
下午到了医院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柳茹和大姨两个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老远就听见了，好在私立医院最好的一点就是隐私比较好，单人单间也不怕被人投诉。
林昭昭不想进去看两个中老年女人抱头痛哭，和沈知远躲在门口，坐在走廊的凳子上 打算等里面的人哭的差不多了再进去。
“你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说啊，你从小就这样，在学校受了委屈也不说……”
柳茹用纸巾小心翼翼的擦着眼泪:“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二姐家你也知道，我哥……你知道嫂子也一向不喜欢我们家，平时关系也没多好，我这要说了以为我要钱赖上你们了……”
大姨:“别人就算了，跟大姐也不说，你要急死我啊你，所以到底是欠了多少钱？”
柳茹压低声音说了什么——病房隔音不错，就听不太到了，林昭昭想换个座位离门口近一点:“我们换一下……你在画什么？”
“随便画的。”他不动声色的盖了一下，“过来吧。”
随后不知道柳茹说了什么，大姨随即怒骂林冰:“他口了个口子的，昭昭她爹真他口的不是人，他口的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这不是明摆着给你难堪吗？”
林昭昭默默想:说林冰就说林冰，为什么非得是“昭昭她爹”，跟她什么关系。
“也行，这孩子好歹懂点事，知道回来看看你，跟她爹不一样……”
旁边一个护士打扮的人匆匆走过，扫了一眼坐在门口的林昭昭和沈知远:“你们什么人，怎么不进去。”
林昭昭还没开口，那人看了二人一会儿，一拍脑袋:“1204柳女士的儿女是吧，怎么不进去？”
林昭昭:“我妈妈和大姨在聊天 也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是给她们一点空间的好，等会儿就进去。”
随即大姨的脏话又传出来，林昭昭一阵尴尬，那个护士似乎在里面听见了“她爹”之类的，也有点尴尬:“哈哈，柳女士挺好命的，这点小毛病，一家四口全来了，刚刚沈先生才交过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