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涛看着静安脸色不好,忍不住停下脚步,关心地问:“你怎么了?得病了?啥病啊?严重不?”
他一连问了四句,静安才缓过一口:“你来干啥?谁病了?”
葛涛说:“我妈病了,咳嗽,一直不好,昨天住院的。你怎么了?”
葛涛跟静安说话,听到她嗓子沙哑,鼻子也不通气,一张脸无精打采的。
静安说:“我感冒,打了吊瓶,好多了,大娘病得严重吗?”
葛涛说:“我妈年年冬天要到医院住一段,你没事了?”
静安说:“我没事,你快进去吧,我走了。”
侯东来知道葛涛跟静安以前有过一段感情。虽然嘴上他说不在意,可是,每次看到葛涛,侯东来心里都不太舒服。
原因很简单,就是葛涛看静安的两只眼睛,那么不安分呢?
现在静安已经跟侯东来是一家,你葛涛跟静安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你再纠缠静安,那就说不过去。
侯东来表面上跟葛涛寒暄了一句,心里意难平。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挽着静安的手,两人出了大厅。
侯东来轻声叮嘱静安:“在门口背风的地方等我,我去开车。”
静安站在门口,侯东来去开车。
大厅里的葛涛回头向静安看了一眼,自己心里说,看也白看,静安,已经结婚了,再也不能像过去那么开玩笑。
侯东来的车子开到门口,车门打开,静安上了车子,车子很快驶进雪地里,车轮在雪里留下两行清晰的车辙……
葛涛的老娘年纪大,七姐一直在家里照顾老娘,葛涛月月往家里拿钱。老娘吃的穿的用的,大头都是他花。
养儿防老,父母有病,儿子会竭尽全力帮忙。
一进病房,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他,端着水,给老娘吃药。
这人不是护士,没有穿白大褂,看身材也不是三姐的身材。
他走进病房,那人一回头,竟然是艳子。
艳子穿着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头发烫的卷,一脸的笑容,回头跟葛涛打招呼。
葛涛说:“你咋来了?”
艳子说:“七姐跟我说的,我来看看,你不会撵我走吧?”
葛涛说:“欢迎你还来不及呢,撵什么?”
他打量艳子:“你胖点了,就是这头发烫得跟鸡窝一样,显老。”
艳子的腿已经好了,她笑着说:“你管得着吗?我男朋友喜欢就行呗。”
葛涛一愣:“你啥时候有男朋友的?这刚离婚一个多月——”
一旁,吃完药,躺在床上的老娘忽然说话:“就行你天天的扯仨拽俩的,就不行人家艳子离婚找个男朋友啊?你咋那么豪横呢?”
葛涛笑了:“妈,我们都离婚了,你说话还向着她?”
老娘叹口气:“给我滚犊子,少在我跟前气我,你不气我,我还能多活几年。”
艳子站起身:“六哥来,我就回去了,大娘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艳子往门外走,葛涛低声地问老娘:“她咋来了呢?”
老娘说:“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七姐说的,快送送人家。”
葛涛走出病房。
艳子已经往大厅走,葛涛快步追了上去。
葛涛打量艳子,艳子脚上是一双棕色的棉皮鞋,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毛衣,外面披了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
葛涛说:“穿这身冷不冷?别把腿冻着。”
艳子伸手摸了一下腿:“平常不觉得,下雪了,腿有点麻酥酥的不舒服——”
葛涛上下打量艳子:“你过得好吗?”
艳子淡淡地一笑:“挺好的——”
艳子以为葛涛还能跟他叙叙旧,不料,葛涛马上换了话题:“田小雨和宏伟离婚了,你知道了吧?”
艳子点点头:“我去发廊烫头,看到田小雨去做头发,她跟我说了。对了——”
艳子抬起头,看向葛涛:“我三姐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别接,也别搭理她,她要是跟你借钱,你也别理她。”
葛涛说:“她真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就是钱的事儿?”
艳子说:“除了钱,她能找你干嘛?”
艳子的三姐很厉害,听艳子回家说,田小雨离婚,李宏伟给了20万补偿,她当场就不淡定,要给葛涛打电话,让葛涛再补给艳子十万块。
艳子拦住三姐:“知不知道啥是磕碜?都离完婚,还跟前夫要这个要那个?你不嫌磕碜,我嫌磕碜!”
三姐气呼呼地说:“你就是完犊子,我为你挣口袋,你却拦着我。
“你看看人家田小雨,没离婚的时候,把李宏伟捏在手里,想捏扁就捏扁,想搓圆就搓圆,离婚了,人家能从李宏伟的嘴里,要出20万,你挣一辈子也挣不来!”
艳子疾言厉色地对三姐说:“你要是敢跟葛涛再打电话要钱,我就跟你断了姐妹儿情义!我不能让六哥再瞧不起我!”
这次,两人在医院遇到,艳子不经意地问:“田小雨跟我显摆,把宏伟的皮啊肉啊都剔干净,就剩一堆骨头,有这事儿吗?”
葛涛皱了下眉头:“田小雨叭叭的话,你还能信?”
随后又说:“她可真够阴的,讹了宏伟20万,宏伟没有,给她打的欠条,五年还清。宏伟要是不跟我做点生意,就是把骨头敲碎,都还不上这个债。”
艳子心里高兴:“哦,不是现钱呢?”
葛涛说:“我们哥俩有没有现钱你还不知道吗?都砸在工程上,我兜里现在比脸都干净!”
艳子伸手到包里,摸出两张钱,递给葛涛。
葛涛吓一跳:“嘎哈呀,给我钱嘎哈?”
艳子笑了:“六哥是好人,估计这辈子都是给女人钱,很少接女人的钱吧。”
葛涛尴尬地笑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艳子把钱递给葛涛:“你不是说没钱了吗?我有,你先拿着。”
葛涛连忙往后退:“没钱我也不能要女人的钱,那我将来就得窝囊死。”
艳子哈哈大笑:“逗你玩的,你接着吧,不是给你的,老太太住院,我咋也得意思一下。”
葛涛接了钱,望着艳子远去。
艳子不再是过去那个粘人的女人了,也开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