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血煞谷谷主,血煞魔君!
渡劫初期的恐怖威压,化作无形的风暴,镇压着整片天地。
在他身侧,五名气息同样深渊如海的化神巅峰魔将,分立五方,维持着这座吞噬生灵的“血煞大阵”。
楚秋然和柳若冰的出现,像是一滴清水落入了滚油之中。
“嗯?”
血煞魔君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没有眼白,只有一片猩红的眸子。他的目光扫过二人,在看到柳若冰的瞬间,那片猩红骤然亮起,极致的贪婪与疯狂从中喷薄而出。
“好一个极品鼎炉!竟是刚刚踏入渡劫期的纯阴之体!妙!妙啊!只要将你炼成本座的丹心,我的血煞神功,便可直达圆满!”
他伸出分叉的猩红长舌,舔过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柳若冰俏脸覆上了一层寒霜。
看着眼前这人间炼狱,她那双总是清冷如水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她向前一步,将楚秋然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楚秋然微微一怔。
“夫君,这里污秽,我来净化。”
话音未落,她体内刚刚稳固的渡劫期修为,轰然爆发!
《太阴炼神诀》疯狂运转,一股至阴至纯的皎洁月华之力,以她为中心席卷而出!
月华所过之处,那些黏稠如浆的血煞之气,如同被烈阳照射的冰雪,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融蒸发。
囚笼中那些神智不清的修士,沐浴在月华之下,只觉神魂一轻,那股侵蚀心智的怨毒之力竟被驱散了大半,恢复了一丝清明。
“好霸道的净化之力!”
血煞魔君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五大魔将,给本座拿下她!记住,别伤了肉身,本座要活的!”
“遵命!”
五名化神巅峰的魔将应声而动,化作五道血影,带着滔天魔威,从五个方向悍然杀来!
柳若冰心无旁骛,手中竹剑浮现。
【唉,老婆长大了,都知道护着我了。】
楚秋然老神在在,甚至还有闲心从储物戒里摸出刚到手的“九转仙人醉”,给自己灌了一口,暗自评价:【这净化效率,可比洒农药快多了。】
面对五名成名已久的魔道巨擘,柳若冰夷然不惧。
修为的跃升,是天与地的差别。
竹剑轻扬,一道道看似朴实无华的剑光,在空中划过玄奥轨迹,精准地迎上五名魔将的魔功。
叮!叮!叮!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柳若冰以一敌五,竟是丝毫不落下风!她的剑法如月下流水,无孔不入,总能以最巧妙的方式,化解对方狂暴的攻势。
但她的目的,并非缠斗。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些囚笼之上。
救人!
就在她寻得一个破绽,一剑逼退正面一名魔将,准备冲向阵法核心的瞬间。
异变陡生!
在那些被囚禁的修士中,三名看似气息萎靡的青年,眼中骤然爆发出阴冷的杀机!
他们身上被禁锢的灵力轰然炸开,竟也是化神期的修为!
他们没有攻击魔修,而是祭出三柄淬着幽蓝剧毒的黑色匕首,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刺柳若冰毫无防备的后心!
“天刑殿办事!闲人退散!”
为首那人一声低喝,声音中满是属于天刑殿的漠然与高傲。
他们是天刑殿安插的卧底,任务并非救人,而是夺取血煞丹的炼制秘法!柳若冰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所以,他们选择——清场!
这一击,快、准、狠,角度与时机都堪称完美!
柳若冰瞬间感到致命的威胁,但她若回身格挡,那名刚被逼退的魔将,狂暴的血爪就会结结实实地轰在后方的囚笼上!
那一爪下去,至少上百名修士会化为血泥!
退,还是不退?
电光火石间,柳若冰的脑海中没有丝毫犹豫。
她想起了夫君那总是带着宠溺的笑容,想起了他为自己挡下的一次次风雨。
这一次,换我来守护!
她没有回头,而是将体内所有的防御灵力,凝聚成一道凝实的月华护盾,挡在了那些囚笼之前!
同时,她手中的竹剑,以更快的速度,迎向了正面袭来的魔将!
噗嗤!
噗嗤!
噗嗤!
三柄淬毒的匕首,毫无阻碍地,深深刺入了她的后背。
剧痛传遍四肢百骸!
一股阴冷歹毒的法则之力,如跗骨之蛆,疯狂涌入她的经脉,破坏着她的生机!
“若冰!”
一直懒洋洋看戏的楚秋然,脸色,第一次变了。
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眸子里,瞬间被无尽的冰冷与暴怒所填满!他手中那价值连城的玉葫芦,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
然而,柳若冰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硬生生承受了这致命的背刺,手中的竹剑也成功挡下了那名魔将的血爪,将那狂暴的攻击引向了一旁!
她成功了。
她护住了身后那上百名无辜的修士。
一缕殷红的血丝,顺着她光洁的下巴滴落,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可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却亮得惊人。
她缓缓回首,望向那个总是懒洋洋的身影,虚弱地绽开一抹笑。
那笑容,仿佛在说:夫君,你看,现在的我,也能保护别人了。
【叮!检测到‘核心作物’柳若冰‘舍身护道’,守护之心圆满,道心再度升华,渡劫期修为彻底稳固!】
【行为评级:圣母之光(褒义)!】
【奖励宿主:‘九阳不灭体’进阶——‘金刚不坏体(圆满)’!】
【金刚不坏体(圆满):肉身可免疫渡劫中期及以下一切物理与法则攻击,无需动用灵力!】
楚秋然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可他没有半分喜悦。
这所谓的奖励,是用他妻子的伤换来的。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柳若冰背上那三柄狰狞的黑色匕首,盯着她苍白的脸,盯着她嘴角的血。
他缓缓地,从那块被他坐得温热的石头上,站了起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但整个血煞谷,却在这一刻,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风停了。
血煞之气凝固了。
就连囚笼中那些修士无意识的呻吟,都戛然而止。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惧,扼住了在场每一个生灵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