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刚刚洒满窗台，苏妩的门铃就准时响了起来。
她趿拉着拖鞋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神清气爽的顾衡。他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袋，身上带着清晨微凉的空气和好闻的淡淡须后水味道，眉眼间褪去了平日的冷峻，满是温柔。
“早上好，未来女朋友。”他笑着将保温袋提高一点，“爱心早餐送达。”
苏妩笑着把他让进来。早餐是还温热的海鲜粥和几样精巧的点心，都是她喜欢的口味。两人坐在餐桌旁安静地享用，气氛温馨又自然，仿佛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吃完早餐，顾衡很自然地收拾好餐具。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学校了。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然后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去牵苏妩的手，语气理所当然：“走吧，一起去学校。”
苏妩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曾经在草稿纸上写下无数优美公式的手伸过来，心里甜了一下，却敏捷地将手背到了身后，狡黠地摇了摇头。
“不行哦，顾教授。”她歪着头，脸上带着俏皮的笑意，故意用强调的语气说，“您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师生关系’。”
她眨了眨眼，继续分析道：“一位严厉的教授，和他那位‘进步缓慢’的学生，一大早并肩一起走进校园？这影响多不好呀？万一被同学看到了，顾教授您一世英名可就毁啦！”
她明明是在拒绝他，可那上扬的嘴角和亮晶晶的眼睛，分明就是在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小刺激和逗弄他的乐趣。
顾衡伸出的手落了个空，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的女孩，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也明白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在找到合适的时机公开之前，确实需要注意影响。
他无奈地收回手，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纵容：“好，都听你的。苏同学说得对，要注意‘影响’。”
于是，两人前一后地出了门，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朝着学校走去。顾衡走在前面，身姿挺拔，苏妩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偷笑。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心里装满了甜蜜，却要装作不熟。就像共享着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有种隐秘的刺激感。
第一节课是顾衡的高等代数。
讲台上的顾教授，又恢复了那份冷静严谨、不苟言笑的模样，讲课条理清晰，要求严格。只有偶尔目光扫过坐在中后排、假装认真记笔记的苏妩时，眼底会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温柔和笑意。
苏妩则配合地扮演着“努力听讲但天赋有限”的学生，时不时蹙一下眉，假装遇到难题。只有当她接收到顾衡那转瞬即逝的、带着特殊意味的眼神时，嘴角会忍不住微微上扬。
一堂课，在两人心照不宣的“表演”和隐秘的眼神交流中结束。
下课铃响，学生们开始收拾东西。顾衡一边整理教案，一边状似随意地、用不大但足以让附近几排学生听到的音量说：
“苏妩，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语气平淡公事化，听不出任何情绪，“上周的作业有些问题需要跟你核实一下。”
周围投来几道同情的目光——唉，苏妩同学又被顾教授“重点关注”了。
苏妩心里憋着笑，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一点“完蛋了又要挨批”的紧张和沮丧，小声应道：“……好的，教授。”
她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等大部分同学都离开了，才慢吞吞地往顾衡的办公室走去。
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冰冷的“进”。
苏妩推门进去，刚反手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猛地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熟悉的冷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结实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肢，温热的身躯紧密地贴着她的后背。
苏妩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低笑出声。她放松身体，靠进身后温暖的怀抱里，故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
“顾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关于作业的问题……”她拖长了语调，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我待会儿还有课呢。”
她的尾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和挑衅，分明就是在故意提醒他——现在可是在办公室，要注意“影响”哦。
顾衡低下头，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满和撒娇的意味：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他侧过头，温热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廓，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栗，才低笑着补充，“‘指导’一下我女朋友下一节课的预习内容，不算滥用职权吧？”
苏妩被他弄得耳朵痒痒的，心里更是痒痒的。她在他怀里转过身，仰起脸看着他，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顾教授，您这‘指导’方式，是不是有点太……亲力亲为了？”
“嗯？”顾衡挑眉，抓住她作乱的手，理直气壮，“因材施教，一对一精准辅导，是我的责任。”
说完，他低下头，准确地捕获了那双总是说出让他心痒话的红唇，用一个热烈的吻，将办公室里所有的“规章制度”和“师生影响”暂时都抛到了脑后。
办公室里那个缠绵的、带着点偷偷摸摸刺激感的吻终于结束。苏妩微微喘息，脸颊绯红，眼眸里水光潋滟，嗔怪地瞪了顾衡一眼，却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更像撒娇。
顾衡心满意足地环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拇指意犹未尽地轻轻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眼底是化不开的浓稠爱意和温柔。
“中午……”他低声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情动后的沙哑，“我去你那儿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他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独处的时光。给她做饭，看着她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抱着她在沙发上看电影或者只是单纯地待着，都成了他此刻最渴望的事情。
苏妩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星。她用力地点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好呀！”她掰着手指头开始点菜，“想吃糖醋小排！还有清炒芦笋！还有……”
看着她这副小馋猫的样子，顾衡忍不住低笑出声，心底软成一片。他低头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打断她的报菜名：“好，都做给你吃。现在快去上课吧，真的要迟到了。”
苏妩这才想起时间，惊呼一声：“啊！我的课！”她连忙从顾衡怀里退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皱的衣服和微乱的头发。
顾衡笑着帮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眼神宠溺：“快去吧。”
苏妩红着脸，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对他做了个“中午见”的口型，这才打开门，做贼似的溜了出去，还不忘细心地把门带好。
门外传来她匆匆跑远的脚步声。
顾衡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远去，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和温度，唇边噙着抑制不住的笑意。他走到窗边，正好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匆匆穿过楼下的林荫道，朝着另一栋教学楼跑去。
阳光洒在她身上，充满活力。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
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幸福感填满。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一种牵肠挂肚、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的感觉。
他回到办公桌前，却发现自己有点静不下心来看文献。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中午的菜单，需要买哪些食材，甚至想着要不要再给她炖个汤补补，她最近看起来好像瘦了一点。
而另一边，苏妩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在室友疑惑的目光中坐下，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妩妩，你怎么啦？脸这么红？顾教授又训你了？”同学小声问。
苏妩连忙摇头，拿出课本掩饰心虚：“没……没有，就是跑得太急了。”心里却甜滋滋地想：才不是训我呢……是“特殊辅导”了一下下。
一整节课，苏妩都有点心神不宁，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盼着快点下课。讲台上老师讲的内容她听得半知半解，心思早就飞回了自己的小公寓，飞到了那个说中午要给她做饭的人身边。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人。
而此时的顾衡，已经提前离开了办公室，去超市买好了新鲜食材，正站在苏妩的公寓门口，手里拎着满满的袋子，等着他的“小姑娘”下课回来。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连等待都变成了一种甜蜜的期待。
他想象着她等会儿看到这一大袋食材时惊喜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嗯，给她做饭，喂饱她，然后或许可以再讨要一个“饭后奖励”？
顾教授觉得，这个恋爱，谈得真是越来越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