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曲折幽深,不知通向何方。季言和凌霜在引路侍者的带领下,沉默地前行,只有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
直到确认彻底离开了黑市范围,重新回到阳光普照的山林间,两人才真正松了口气。那侍者完成任务,便无声无息地退走了。
“媳妇儿,”季言摘下有些气闷的面具,长长舒了口气,立刻问道,“那个南宫岳,还有杏林阁…你怎么看?萧相和他们有来往?”
凌霜也取下斗篷和面具,露出清丽绝俗的容颜,她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后摇头:“据我所知,义父与流动黑市确实有长期往来,主要通过杏林阁向黑市收购一些稀缺灵药和资源。但更深层的关系…譬如这南宫岳的真实身份背景,义父从未提及。此次他直接赠你信物,或许是看中了你能提供的海量灵药,想要建立更稳固的供货渠道?”
季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萧相和这南宫家,大概率真的只是‘商业伙伴’,甚至可能互相都不清楚对方最深的老底?这倒有意思了…也好,多条路总不是坏事。” 他内心吐槽:“反正我现在就是个行走的‘人参娃娃’,谁都想咬一口…啊呸,是合作一把!”
他随即神色一正,对凌霜道:“媳妇,有件事得麻烦你。玄元宗丢了福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河西那边,猛子他们还在沙漠里面搞研究工作,目标太大。你通过你那边的暗卫传讯给猛子,让他立刻、马上,把所有弟兄从沙漠里撤出来,化整为零,隐匿行踪,千万别被玄元宗的疯狗盯上。”
这荒郊野岭的,他的“东风”情报网覆盖不到这里,只能依靠凌霜和暗卫的渠道。
凌霜点头:“放心,我立刻安排。”
季言看着她,眼神变得柔和而坚定:“还有…接下来,你得暂时‘消失’一段时间。”
凌霜抬眼看他,眸中带着询问。
“我需要你在我潜伏定北王府的这段时间,待在福地内。”季言解释道,“一方面,抓紧时间修炼,那些丹药随便用,尽快提升实力…你可是我的杀手锏!” 他顿了顿,握住凌霜的手,声音低沉而认真,“等我混进定北王府,把水搅浑,找到机会,就进福地陪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凌霜回握住他的手,没有多问,只是轻轻颔首:“好。你万事小心。” 她知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安排。福地是他们最大的底牌,必须有人经营,而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夜色渐浓,两人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暂歇。
洞内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依偎的身影。
凌霜靠在季言肩头,忽然轻声开口:“夫君…”
“嗯?”
“定北王府龙潭虎穴,司马家更非良善…切莫逞强。”她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若有危险,立刻进来,知道吗?”
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季言心头一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知道啦,我的管家婆大人!我可是立志要苟到天荒地老的,惜命着呢!”
凌霜被他逗得唇角微弯,主动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唇。
温软的触感带着一丝凉意,却瞬间点燃了季言心中的火焰。他环住她纤细而有力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篝火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石壁上,紧紧交缠,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衣衫不知何时悄然滑落,露出如玉的肌肤……
(此处省略三千字,请自行脑补……)
翌日清晨,神清气爽的季言,与脸颊微红、眼波流转的凌霜告别,看着她身影消失在福地之门的光晕之中。
“好了,演员就位,灯光道具准备,ActIoN!”季言拍了拍脸,瞬间进入状态。
他施展《匿气诀》,周身气息迅速收敛、变化,最终稳定在筑基一、二重的水准,不高不低。容貌他已经大变,能认出他的人不多,易容实在没有必要,他换上一身事先准备好的,符合苦力工这一职业风格的衣服…整体看起来属于丢人堆里不太容易找出来的那种。
“从现在起,我就是李信!河东府台安县人士!家中有屋又有田,父母双全,老爹李治,老娘武媚娘…”季言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人物小传”,一边忍不住吐槽:“我当初肯定是脑子被门夹了,才给‘二老’想了这么个名字…还真是恶趣味满满!”
这一切身份背景,早已通过丐帮的渠道安排妥当。甚至台安县那边,已经有“热心邻居”开始流传“老李家那个出息儿子得了怪病,好几年没回家了”的传闻,存在感刷得足足的。
独自一人,季言来到了汨罗郡郡城。
这是一座远比安澜、清河雄伟庞大的城池,高墙深垒,充满了边塞的粗犷与肃杀之气。定北王府如同巨兽般盘踞在城北的汨罗群山主峰狮球山上,远远看去,数以千计的建筑罗列狮球山山间,气象森严。
季言…不,现在是李信,没有急着去王府门口晃悠,而是在郡城内租个便宜的民房住下,然后开始了他“找工作”的生涯。
他没什么特定目标,什么活都干。
码头扛包,别人一次扛两袋,他一次扛十袋,步履轻盈,面不改色。
武馆应聘护院,随手一拳把测试用的石锁打裂,惊得馆主差点把他当祖宗供起来。
甚至还在一个富商家临时充当搬运工,将需要十几个壮汉才能抬动的假山盆景,一个人就轻松搬到了指定位置,引得围观者啧啧称奇。
他刻意展现的,就是力大无穷、身手敏捷、异于常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修真者一样!但偏偏又憨厚老实,人善好欺的模样,给人一种“天赋异禀却不自知”的感觉。
“唉,生活不易,影帝卖艺啊…”每天“下班”回到租住的民房内,季言都感觉自己快成职业演员了了,内心疯狂吐槽:“我都这么卖力了,鱼儿应该也快咬钩了吧?不然对不起我这演技啊。”
“还有这《匿气诀》,简直是奥斯卡级别的化妆术!完美!就是维持起来有点费精神力,比搬一天包还累…不过,时间长了,似乎也越来越习惯了。”
他就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地“打工”了半个月。期间,他“李信”的名声,凭借着实打实的力气和偶尔展露的、远超普通武者的敏捷,开始在郡城的一些底层圈子和需要护卫、力工的中小商人之间小范围流传。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东风”暗线和丐帮潜伏人员的暗中推波助澜。几条关于“有个叫李信的怪力小伙子,物美价廉还好用”的消息,被“不经意”地传递到了某些可能需要此类“人才”的势力耳中。
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这天傍晚,季言刚干完一票…啊不,是完成一次搬运工作,揣着微薄的工钱回到租所,正准备入睡,隔壁的热心邻居,丐帮暗线帮众就敲门喊话,说外面有人找。
季言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谁啊?”
“是一位姓钱的老爷,说是想跟信子你谈笔生意。”热心邻居喊道。
季言整理了一下身上粗布短打,走了出去。
打开院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绸缎长衫、做富户打扮的中年人,面色红润,眼神精明,身后还跟着两个看似普通、但气息沉稳的随从。
热心邻居正热心地向那人介绍“李信”:“钱老爷,我跟您说,看家护院搬重物,您找信子准没问题,人又老实,对我们这些邻居也是没话说……”
见季言出来,忙招呼着:“哎呦,信子,你可算出来了,让钱老爷好等,我跟你说,你这次是有福了,钱老爷是我们郡城有名的大善人,你以后要是跟着他,肯定吃穿不用愁…可要把握机会啊!”
“多谢郑老哥了!”
“谢啥谢,要是发了工钱,记得请我们几个老哥喝顿好酒!”
“好说好说!”
二人戏演得挺足。而那钱老爷见老郑离开,这才上下打量了季言几眼,随即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这位就是李信李壮士吧?久仰大名!鄙人钱步铎,在城里做些小生意。听闻李壮士身手不凡,力能扛鼎,特来拜访,想请壮士帮个小忙,酬金方面,绝对让壮士满意!”
“钱不多?这名字起的妙啊!”季言一边吐槽,一边心里门儿清,这““钱不多””恐怕只是个中间人,真正看上他这“怪力”的,八成是哪个需要“特殊人才”的府邸,比如…定北王府?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憨厚和警惕:“钱老爷过奖了,我就是有把子力气,混口饭吃。不知钱老爷要我帮什么忙?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
“放心放心!绝对是正经事!”“钱不多”笑呵呵地保证,“具体何事,这里不便细说。若壮士有意,明日午时,可到城西的‘竹影茶楼’天字丙号雅间一叙,届时自有分晓。”
“好吧。”季言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明日午时,我一定到。”
“好!爽快!那鄙人就恭候大驾了!”“钱不多”拱拱手,带着随从满意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季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鱼儿咬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