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洛璃就把最后一锅粥分完了。她把空锅放在灶台上，拍了拍手，拎起腰间的布囊往战场走。
队伍已经整装完毕，沉默地列在荒原边缘。风从远处吹来，卷着沙粒打在铁甲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前方是一片开阔地，地面裂开几道深沟，像是被什么巨力撕开过。对面黑压压一片，敌军站成方阵，没人说话，只有旗帜在风里甩动。
洛璃站在前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士。他们握紧武器，眼神盯着前方，没有退后一步。
端木云提刀走到她旁边，咧嘴一笑：“终于能动手了。”
“别冲太猛。”洛璃说，“等信号。”
“知道知道，你一喊我就杀进去。”他活动了下手腕，灵力在体内流转，发出轻微的嗡鸣。
公孙宇蹲在地上，手指快速划过地面，几条银线浮现，连向两侧埋好的机关桩。他抬头看了看洛璃，点了下头：“阵已就位，随时可启。”
慕容雪站在后方，手里拿着药匣，正给几个前排的战士贴符纸。她抬头望过来，目光温和但坚定。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号角，尖锐刺耳。
敌阵前排猛地踏出一步，地面震动。紧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整个方阵开始推进，速度越来越快。
洛璃抬手一挥：“迎战！”
话音未落，她已冲了出去。
双脚落地时，脚下灵纹一闪，身体瞬间提速，像一道青影掠过战场。她拔出短剑，直取敌军中路一名将领。那人反应极快，抬枪格挡，金属相撞爆出火花。洛璃借力翻身，一脚踢中对方胸口，将人踹退三步。
端木云紧随其后，长刀横扫，直接劈翻两个挡路的士兵。他大吼一声，声音震得周围尘土飞扬：“谁跟我砍？！”
没人回答，但他已经杀进去了。
公孙宇盘腿坐下，双手按地，口中念诀。两侧埋设的机关瞬间激活，地面突起数十根铁刺，正好插进敌军冲锋的路线。七八名敌人来不及收脚，被贯穿当场。后排的人被迫减速，阵型出现混乱。
慕容雪迅速架起一块石板，上面摆满药瓶和绷带。一个伤兵被拖到她面前，腿部鲜血直流。她立刻取出止血粉撒上，再贴一张凝脉符，那人痛哼一声，呼吸渐渐平稳。
“下一个！”她喊道。
新来的伙伴站在高处，双手结印，空中凝聚出一道旋风，将敌军投掷的火雷全部吹偏。他跳下石台，落在洛璃身边，甩出一把飞镖，精准命中三个正在结阵的术修。
“中路压力太大！”他大声说，“他们有重甲兵要撞阵！”
洛璃点头：“端木云，左边交给你！”
“明白！”端木云转身就冲，一刀砍翻一个举盾冲来的壮汉，顺势踹倒盾牌，后面三人被砸倒在地。他踩着盾面跃起，刀光一闪，又斩一人。
敌军见中路受阻，立刻派出一队精锐围攻洛璃。五人呈扇形包抄，手中兵器各不相同，有链锤、双刃、长鞭，明显是配合多年的杀阵。
洛璃往后退了半步，手指轻触腰间布囊。空间入口微微发热，她心念一动，取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星辰羹”。这是昨晚她在空间里特制的灵食，能瞬间补充灵力。
她一口喝下，暖流从喉咙直冲四肢。体内的灵力迅速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充沛。
五人同时出手。
链锤砸地，碎石飞溅；双刃交叉剪来；长鞭如蛇缠脚。洛璃侧身避过锤击，矮身躲开双刃，脚下一蹬滑出三尺。她反手抽出短剑，点中持鞭者手腕，那人吃痛松手。
剩下四人继续进攻。
她不再闪避，迎着刀锋冲上去，在最后一刻突然变向，绕到左侧那人背后，短剑刺入肩胛。那人惨叫倒地。
另一人举斧劈下，她抬起左臂格挡，袖中暗藏的护腕弹出，挡住斧刃。右手短剑顺势划过对方咽喉。
三对一。
她喘了口气，额头渗汗。
这时端木云从侧面杀到，一刀劈开一人肩膀，替她解围。两人背靠背站着，面对最后两名敌人。
“你还行？”他问。
“死不了。”她说。
两人同时出手。
端木云正面强攻，逼得一人连连后退。洛璃绕到侧面，短剑刺入肋下。最后一人想逃，被端木云追上，一刀斩断退路，再补一击倒地。
战斗间隙，洛璃回头看了眼后方。
公孙宇还在操控机关，但脸色有些发白。他连续启动三次地刺，消耗不小。慕容雪那边已有十几个伤员，她正咬牙给一人缝合伤口，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新伙伴跳上一块岩石，双手再次结印。这次空中凝聚出一片冰雨，落在己方战士头顶化为水雾，帮他们降温提神。
敌军又一次集结，这次出动了二十多名重甲兵，手持巨盾，缓缓推进。他们脚下地面都在颤动。
“这是要硬破阵。”公孙宇低声道。
“那就让他们破。”洛璃抹了把脸上的灰，“破完我们再打回去。”
她转头看向端木云：“待会我冲他们指挥台，你掩护我。”
“那你可别摔跤。”他笑。
“摔了你也得扛我回来。”
“那必须的。”
话音刚落，敌军重甲队猛然加速，盾墙撞向己方前阵。轰的一声，阵线被撞出一个凹口。
洛璃立刻冲出。
她沿着凹口切入，避开正面冲击。两名敌兵扑来，被她左右各一剑逼退。她跃上一面倒下的盾牌，借力弹起，直扑敌军后方高台。
那里站着一名披黑袍的将领，手中握着一根骨杖。
洛璃落地翻滚，避开一道骨刺攻击。她甩出三枚飞针，逼得对方后退半步。趁此机会，她抽出短剑，直取咽喉。
黑袍人举起骨杖格挡，金属相撞。两人交手数招，洛璃发现对方力量极大，每一击都震得她手臂发麻。
她虚晃一招，假装力竭后退。黑袍人果然上前追击，骨杖横扫。就在这一瞬，她脚下灵纹再闪，速度暴增，绕到对方身后，短剑抵住脖颈。
“投降吗？”她问。
黑袍人冷笑，突然张口喷出一团黑雾。
洛璃闭气后撤，但黑雾扩散极快，沾到皮肤的地方传来灼痛感。她急忙从空间取出一瓶解毒液泼在身上，才止住蔓延。
黑袍人趁机拉开距离，骨杖插入地面，口中念咒。四周地面开始蠕动，几具残破尸体缓缓爬出。
“玩死人？”端木云的声音从旁传来。他不知何时杀了过来，一刀劈碎一具尸傀，冲洛璃喊，“这种脏东西交给我！”
洛璃点头，正要再攻，忽然察觉左侧有异。
一柄长枪无声刺来，直取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