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娘子,这是何人?
几个郎君下了院墙,凑一起商量起了事。
自从他们被书院赶回家,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他们的确不爱读书,但也没想从书院出来,毕竟家中爹娘见他们无事可做,总会对他们吹胡子瞪眼。
正好今日天气不错,他们几人约着出来赏梅。
他们也不知这梅花有何可赏,不过是种的破花,好看又如何,又不能让他们心情变好。
不过,等看到梅园观梅台的人,这几人倒是兴奋了起来,没想到宋夫子竟带着一位小娘子前来观梅。
这梅园虽进不去,但是宋夫子早晚会出来。
“这时小娘子是肉汤铺的掌柜,听说她做的朝食十分美味儿,你们竟没听过。”双眼极小的郎君惊讶道。
哼哼,朝食再好吃,还能好吃过城中酒楼。
不过是个开食铺的小娘子,看宋夫子的模样儿,似是对那位小娘子有意。
“不重要。”长相如猴的郎君一挥手。
“你们不是对宋夫子心中有怨,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将这怨气散尽。”
“咱们四人对上宋夫子,他定是毫无还手之力。”
双眼小的郎君,指了指外面:“宋夫子的书童也来了,听说他本事不错,咱们遇上,不一定能赢。”
“真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瘦长个的郎君呸了一声,书童哪能跟他们相比。
况且,他们也有能打之人。
“张奎可是武侯之子,他比咱们都能打。”
“若他出手,定能将宋夫子打得落花流水。”
张奎便是当他们垫脚石的人,他原是想武举,但是家中硬将他送到书院,想让他走文举。
若是能读,张奎倒也乐意考文举。
偏偏他没有这读书的天赋,每日认真记认真听,也无法将学到的知识塞入脑中。
这次他被书院退学,纯属无妄之灾。
张奎是受了这些人的连累,又没和山长解释。
“不妥不妥,那是夫子,咱们怎能动手。”听到他们的计划,张奎出声反对。
宋夫子身体瞧着有些弱不禁风,若是把夫子打伤了,张奎怕自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怕甚,不过给他一点教训,你别担心。”
“张奎,你被书院退学,难道不恨宋夫子。”
其他几个人跃跃欲试,都想着给宋清砚一些教训。
只有张奎连连摇头,他不恨宋夫子。
“我不去,你们若是伤了宋夫子,山长定不会轻饶了你们。”就算出了书院,也能被山长教训。
山长若是找到他们家中,那可不是只会吃一顿打。
另外三人见他不愿意动手,叹气之余,又不愿意放弃此等绝佳的机会。
眼见着宋夫子在梅园,若是不出手教训,定会后悔。
张奎不乐意,那他们三人去。
“你既然不愿,那咱们也不能勉强。”瘦长个无奈摇头,张奎不去,那便让他回去。
他们三人也可能将此事做成,并不需要张奎。
张奎听到这话,还以为他们不会再找宋夫子麻烦,安心的离开了。
没了胆小之人,瘦长个三人如同做贼似的看了会儿。
茶和糕点吃完,时知夏起身转了一圈。
“郎君,我去捡些花瓣。”
梅花已经赏够了,该捡些花瓣回去做梅花茶。
宋清砚起身,将带来的东西收进篮子里。
趴在院墙的三个人,见里头的两个人捡起了地上花瓣。
“啧啧,宋夫子怎的这般寒酸,这地上的落梅也捡。”
“可不是,这么穷,不如咱们接济他些银钱。”
“低声些,若是被宋夫子听到,咱们还如何计划下一步,那小娘子也是倒霉。”
谁让她和宋夫子出来赏梅,这次算她倒霉。
放梅的篮子,很快便装满了,时知夏觉得梅园大,捡起梅花来更容易些。
“郎君,若是往后再缺了梅花,能不能来这里捡。”
“我觉得这儿的梅花,似是比书院的更好。”
梅园主人虽然多情,但梅园的下人,将梅树照料得十分好,这样的梅花做茶会更香。
“想来便来。”宋清砚想着她如此喜欢梅园,不如将这梅园归于自己名下。
往后每年花开,她都能来梅园采花。
至于现任梅园主人,他只是建了园,这地可不是他的。
“真的,太好了。”时知夏合计着一篮子梅花,可做不了多少梅花茶,还是再捡些。
他们二人捡花太慢,还是得将黑九叫过来。
吃着点心的黑九,听到知夏的声音,立马挥手:“知夏,何事?”
黑九听到要捡花瓣,立马将食盒合上。
三人将篮子装满,出了梅园上了马车,便要前往长福宫,黑九知道道,道了一声驾。
也许是到了城外,马儿也有些兴奋。
听到驾声,马儿扬蹄,往前奔了几步。
马车里面,篮子里的花瓣随风飘了起来,落到时知夏身上,这可真是在马车里,下了一场花雨。
“黑九,驾稳些。”看着她身上的花瓣,宋清砚伸手,将她头上花瓣取下。
时知夏瞧着裙上的花瓣,一摇头,没取下的花瓣,甩在了宋清砚的脸上。
“郎君,别动。”时知夏憋着笑意。
“眉毛上沾了花瓣,我帮你取下来。”
宋清砚见她满脸笑意,轻轻俯身,随她的意,让她取下眉间的花瓣。
这一场花雨,让马车里的花香更加浓郁。
就连黑九都沾染了花瓣,不过花雨虽美,但是再捡回来,却是有些费时间。
时知夏和宋清砚,为捡花瓣,身体时不时会碰到。
再加上马车摇晃,时知夏下盘不稳,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恐怕会晃到宋郎君的怀里。
后面跟车的三个郎君,也不由得兴奋起来。
“这是往长福宫的方向,咱们还要跟吗?”眼小的郎君跟着跟着,心中便生了怯。
宋夫子的书童,瞧着不像是善类。
瞧他那副憨实的样子,真要动了宋夫子,会不会拔刀将他们砍个半死。
瘦长个见他害怕,没忍住骂了一句:“真是鼠胆,咱们又不是明着同他们打架,咱们得使暗劲。”
“你们若是怕,待会儿我先上,还有,动手时将面巾戴上,可不能让宋夫子瞧见咱们的样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