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天虚观大门，凌霖就被一股浓郁的药味呛得直皱眉。
这是...熬了多少药啊？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打盹的胖龟，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把匡利睿送的朱果核含在嘴里，正吧嗒嘴呢。
周婧瑶捂着鼻子：好像是观里的师弟们练手炸了丹炉，听说炸伤了好几个，柳师姐正在丹房忙呢。
话音刚落，就见不可理喻道长背着个手，慢悠悠从里面晃出来，看到凌霖眼睛一亮：小凌回来啦？松茳宗那事办得怎么样？
幸不辱命，凌霖把胖龟往上抱了抱，是噬灵蛞蝓在捣乱，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道长摸了摸胡子，话锋一转，正好，观里出事了，你来得正好。
凌霖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不可理喻道长把他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说：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咱们天虚观的符箓在中天灵域挺有名气，这不，有个大客户订了批聚灵符，说是要用来布置护山大阵。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凌霖警惕地看着他。
关系大了，道长搓了搓手，负责画符的师弟们昨天炸了丹炉，手都烧伤了，这符没人画啊。客户催得紧，三天内就得交货，不然要赔违约金的。
凌霖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是想让他帮忙画符？
道长，我那点画符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赶紧摆手，画个平安符还行，聚灵符那么复杂的，我画出来估计也没灵力。
我知道你不行，道长说得理直气壮，但你怀里那小家伙行啊。
凌霖低头看了眼胖龟，小家伙正把朱果核吐出来，用爪子扒拉着玩：它？它连符纸都不会抓，怎么画符？
你傻啊，不可理喻道长敲了敲他的脑袋，它不是会喷火吗？你把灵力注入符纸，让它用灵火烤一烤，说不定就能成！
这什么馊主意？凌霖嘴角抽了抽：道长，这符是用来布阵的，不是烤红薯，哪能随便烤啊？
试试嘛，道长拉着他往丹房走，死马当活马医，总比赔违约金强。再说了，你那胖龟不是挺能耐吗？松茳宗的灵植都能救，烤个符算什么？
刚到丹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柳馨梦的怒喝：都给我小心点！这可是最后一张符纸了，再弄废了，你们就去药圃刨土三年！
凌霖探头一看，好家伙，地上堆着一堆废符纸，几个小道士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个个脸上带着伤，看着可怜兮兮的。
柳馨梦看到凌霖，眉头皱得更紧：你回来得正好，把你那惹祸龟看好了，别让它再到处喷火。
师姐误会了，不可理喻道长赶紧打圆场，我带小凌来是想让胖龟帮忙的，你看这符...
柳馨梦听完道长的主意，脸都黑了：师父！您这是什么馊主意？让一只灵龟画符？传出去不怕被其他宗门笑掉大牙？
笑就笑呗，道长满不在乎，能解决问题就行。小凌，赶紧试试。
凌霖被赶鸭子上架，只好拿出张符纸，按照记忆中的画法，用灵力勾勒聚灵符的纹路。他画得磕磕绊绊，线条歪歪扭扭的，看着像条蚯蚓。
你这画的是蚯蚓符吗？钟广萍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笑得直不起腰，还不如让胖龟用爪子画呢。
胖龟像是听懂了，突然从凌霖怀里跳下来，叼起他掉在地上的灵力笔，蘸了点朱砂，在废符纸上划了两下。别说，还真有点聚灵符的意思。
嘿，这小家伙还真会？不可理喻道长眼睛一亮。
凌霖赶紧把胖龟抱起来：别捣乱。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总算把聚灵符的纹路画完了，虽然丑了点，但总算成型了。
快，让胖龟试试。道长催促道。
凌霖没办法，只好让胖龟对着符纸喷了口小火。淡蓝色的火苗舔过符纸，原本暗淡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发出淡淡的白光。
成了！小道士们惊呼起来。
柳馨梦走过来拿起符纸，仔细看了看，眉头慢慢松开：灵力浓度虽然不高，但确实是张合格的聚灵符。
不可理喻道长得意地拍了拍凌霖的肩膀：看吧，我就说能行。小凌，这三天就辛苦你和胖龟了，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吃灵鱼火锅。
凌霖看着怀里一脸无辜的胖龟，只想叹气——这才刚从松茳宗回来，还没歇口气呢，又要被迫营业了。
接下来的三天，凌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累成狗。
他负责用灵力勾勒符纹，胖龟负责用灵火激活，两人配合倒是越来越默契。就是胖龟这小家伙，画着画着就开始偷懒，要么趴在符纸上睡觉，要么用灵火烤小道士们送来的灵果吃，气得凌霖总想敲它的壳。
你能不能认真点？凌霖戳了戳胖龟的脑袋，画完这批符，给你买十斤灵龟糕。
胖龟立刻精神起来，对着符纸地喷了口火，力道没控制好，直接把符纸烧了个洞。
凌霖气得没话说。
钟广萍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我看它是故意的，就不想干活。
周婧瑶拿来张新符纸：别生气了，它可能是累了。要不休息会儿？
正说着，就见岩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还捧着个铁笼子，里面装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长得像兔子，却长着三只眼睛。
凌师兄！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岩浩把笼子递过来，这是我在山下捡到的，叫三眼灵兔，据说肉特别嫩...
话还没说完，胖龟突然从凌霖怀里跳出来，对着笼子里的灵兔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示威。
三眼灵兔吓得缩成一团，三只眼睛紧闭着，瑟瑟发抖。
你干什么？凌霖赶紧把胖龟抱起来，人家招你惹你了？
胖龟挣扎着，小爪子指着灵兔，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像是在说我要吃。
不行！凌霖板起脸，这灵兔看着挺有灵性，不能吃。
岩浩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没打算吃，就是看着好玩，想送给胖龟当玩具。
胖龟一听，眼睛立刻亮了，挣扎着要下去。凌霖把它放在地上，小家伙围着笼子转了两圈，突然对着笼子喷了口小火——不是想烧死灵兔，而是把笼子的锁给烧开了。
三眼灵兔趁机从笼子里跑出来，却没跑远，反而凑到胖龟身边，用脑袋蹭它的壳，像是在撒娇。
这...这就成朋友了？岩浩看呆了。
胖龟得意地挺了挺胸，用爪子拍了拍灵兔的脑袋，像是在宣布这是我的小弟。
钟广萍笑着说：这下好了，胖龟有新玩具了，说不定能认真干活了。
还真被她说中了。自从有了三眼灵兔作伴，胖龟画符认真多了，时不时还会喷口小火给灵兔梳毛，把灵兔的毛燎得乱七八糟，气得灵兔用小爪子拍它的脑袋，两人（？）闹作一团。
三天后，最后一张聚灵符画完，凌霖累得直接瘫在椅子上，胖龟也趴在灵兔身上睡着了，小肚子鼓鼓的，不知道又偷吃了多少灵果。
不可理喻道长拿着符满意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说：小凌啊，这次客户很满意，说下次还要订，你和胖龟再接再厉啊。
凌霖差点没晕过去——还来？这哪是医修，分明是画符工啊。
柳馨梦走过来，把一瓶药膏放在桌上：给你的，看你累的，灵力都紊乱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胖龟的灵火虽然能激活符箓，但对它的灵力消耗很大，别总让它干这种事。
凌霖心里一暖——这毒舌师姐，还是关心人的嘛。
知道了，他拿起药膏，谢谢师姐。
柳馨梦脸一红，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对了，明天有个义诊，在中天灵域的青风镇，你也去。
啊？又要去？凌霖哀嚎。
不去也行，柳馨梦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药圃的草，你就去除一个月吧。
凌霖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去！我去还不行吗！
胖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探出头，看到桌上的药膏，以为是吃的，爬过去就要啃。
那是药膏！不能吃！凌霖赶紧把它抱起来，想吃灵龟糕是吧？走，师兄带你买去！
胖龟立刻精神了，在他怀里扑腾着，三眼灵兔也跟在后面蹦蹦跳跳的，看着热闹极了。
凌霖看着这俩活宝，突然觉得，虽然总被支使来支使去，偶尔还要当画符工，但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身边有吵吵闹闹的伙伴，还有个能惹祸也能卖萌的胖龟。
就是不知道，明天的义诊，又会遇到什么奇葩事。凌霖摸了摸怀里的胖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以这小家伙的惹祸体质，估计又少不了麻烦。
果然，胖龟像是感应到他的想法，突然对着窗外喷了口火，正好燎到不可理喻道长晒的草药，冒出阵阵黑烟。
凌霖！你给我看好你的龟！柳馨梦的怒吼从外面传来。
凌霖：...
得，麻烦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