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觉得自己快被胖龟折腾疯了。
天刚蒙蒙亮，这货就用爪子拍他的脸，嘴里还叼着半片灵龟叶——那是柳馨梦特意找来给它减肥的灵草，苦得能把石头腌出眼泪。
“祖宗，我求你了，”凌霖捂着眼睛哀嚎，“柳师姐说今天要跑十圈观道，你再折腾我，咱俩都得被她罚去劈柴。”
胖龟“嗷呜”一声，把灵龟叶往他嘴里塞，像是在说“你先尝尝这人间疾苦”。凌霖被那苦味呛得直咳嗽，一巴掌把它拍下床：“自己吃！再闹我把你炖成龟苓膏！”
这话刚说完，窗外就传来柳馨梦的声音：“凌霖！胖龟！出列！”
凌霖一个激灵爬起来，就见柳馨梦穿着一身劲装站在院子里，腰间别着根藤条，晨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活像个抓迟到学生的教导主任。她身后跟着周婧瑶和钟广萍，俩人手肘抵着彼此，不知道在偷偷笑什么。
“师姐早。”凌霖赶紧把胖龟塞进怀里，这货还在挣扎，爪子差点挠破他的衣服。
“早？”柳馨梦挑眉，“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她挥了挥藤条，“昨天说的规矩忘了？卯时集合，绕观跑十圈，跑完练基础灵力拳。”
胖龟大概是听懂了“十圈”，突然蔫了，缩在凌霖怀里装死，连最喜欢的灵龟叶都扔了。
“它这是认怂了？”钟广萍笑得直不起腰，“我就说减肥对它来说比杀了它还难受。”
周婧瑶蹲下来，戳了戳胖龟的壳：“其实它昨天偷偷藏了颗凝露果，就在假山石缝里。”
胖龟“唰”地伸出头，瞪着周婧瑶，像是在说“你怎么告密”。
柳馨梦眼睛一亮：“好啊，还敢藏私货！今天加五圈！”
凌霖抱着胖龟就跑，生怕柳馨梦再变卦。天虚观的观道绕山而建，一圈下来得有三里地，十五圈跑下来，他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胖龟倒是舒服，缩在他怀里睡觉，偶尔放个带着灵龟叶味的屁，熏得凌霖差点一头栽进路边的草丛。
“你这灵宠有点东西啊，”钟广萍追上来，跟他并排跑，“放个屁都带着灵力波动，是不是快觉醒什么神通了？”
“神通个屁，”凌霖喘着气骂，“再放我就把它挂树上晒太阳。”
跑到第十二圈时，凌霖突然觉得不对劲。丹田处像是有团温水在打转，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烫，灵力在经脉里窜得厉害，像是要找个地方冲出去。他灵视之瞳下意识睁开，看见自己的灵脉亮得发颤，原本淡青色的灵力里，居然掺了点金色的纹路。
“怎么了？”周婧瑶看出他脸色不对，放慢脚步，“是不是灵力岔了？”
“不知道，”凌霖咬着牙，“感觉……有点撑。”
话音刚落，怀里的胖龟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紧接着“噗”一声，放了个比刚才大十倍的屁。那股带着灵龟叶味的气团撞在凌霖肚子上，居然顺着皮肤渗了进去！
“我靠！”凌霖只觉得丹田那团温水“轰”地炸开，灵力像开闸的洪水往四肢冲，他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柳馨梦和钟广萍赶紧扶住他，就见他身上冒出淡金色的光，头发无风自动，连带着周围的草叶都簌簌发抖。
“这是……要突破？”柳馨梦眼睛瞪得溜圆，“你不是说还得半个月吗？”
“我哪知道！”凌霖疼得龇牙咧嘴，“都怪这胖龟的屁！它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胖龟从他怀里探出头，嘴里叼着颗亮晶晶的珠子，正是昨天从松茳宗匡利睿那抢来的凝水珠。这货居然把凝水珠和灵龟叶放一块嚼了，难怪放个屁都带着灵力冲击。
“胡闹！”柳馨梦想把凝水珠抢过来，却被凌霖身上的金光弹开，“他现在灵脉正乱，碰不得！”
钟广萍突然吹了声口哨，骨笛上的黑影“小骨”冒出来，尖着嗓子喊：“快画聚灵阵！他这是灵海被外力冲开了，不稳住要走火的！”
周婧瑶手忙脚乱地掏出阵盘，手指在地上画阵纹，画到一半突然“哎呀”一声——又把阵眼画反了。
“让开！”凌霖咬着牙，用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指尖灵力落在地上，瞬间补全阵纹，还顺便把周婧瑶画反的地方拧了过来。这手操作看得柳馨梦都愣了——她还是头回见人突破时不忘改阵法的。
金光越来越亮，胖龟吓得缩成个球，却不忘把凝水珠往凌霖手里塞。凌霖下意识握住，就觉得那珠子化在掌心，清凉的灵力顺着手臂流进丹田，正好压住那股乱窜的热流。
“原来如此……”凌霖突然想通了。他这段时间帮柳馨梦稳定金丹、给匡利睿调理灵脉，自己的灵力早就到了筑基初期的瓶颈，缺的就是个契机。偏偏胖龟这一下阴差阳错，用凝水珠的清凉中和了灵龟叶的燥气，硬生生把他的灵海冲开了个口子。
周围的灵力像潮水似的往他身上涌，经脉被撑得又酸又胀，却奇异地没有疼痛感。他甚至能感觉到灵视之瞳变得更清晰了，连远处树梢上停着的灵鸟，灵脉都看得一清二楚。
“成了！”钟广萍拍着手笑，“凌大医生终于不是筑基初期的小趴菜了！”
金光慢慢褪去，凌霖睁开眼，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他试着抬了抬手，灵力在指尖凝成个小小的漩涡，比以前凝练了至少三成。
“筑基中期，”柳馨梦难得没毒舌，嘴角还带着点笑意，“勉强能看了。”
“什么叫勉强？”凌霖挑眉，突然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柳馨梦没防备，被他拍得往前踉跄了两步，回头瞪他：“你找死啊？”
“试试力气呗。”凌霖笑得得意，“以前我哪敢碰你这金丹大佬。”
“少得意，”柳馨梦哼了一声，“比起十一郎还差得远呢。”
提到十一郎，钟广萍突然凑过来：“说起来，匡宗主昨天还念叨他呢，说他去西荒灵域采灵草，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
“西荒？”凌霖皱了皱眉，“那地方不是邪派扎堆吗？他一个人去？”
“放心，”柳馨梦摆摆手，“那家伙精得跟猴似的，早年在到处混的时候，比弑天血煞宗的人还能折腾。”
周婧瑶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地上：“胖龟呢？”
众人这才发现，胖龟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假山后面，正趴在昨天藏凝露果的石缝里，抱着颗比它脑袋还大的灵果啃得欢。那灵果红得发亮，灵气浓郁得都快凝成雾了——居然是颗三百年的朱果！
“好家伙！”钟广萍冲过去把朱果抢过来，“这东西你也敢吃？不怕把灵脉撑爆了？”
胖龟“嗷呜”一声，扑过去抢，结果没站稳，四脚朝天摔在地上，露出圆滚滚的肚皮，逗得众人直笑。
凌霖走过去把它翻过来，这货居然还在惦记朱果，爪子朝着钟广萍的方向扒拉。
“行了，”凌霖弹了弹它的壳，“今天破例，给你吃半颗。剩下的留着，说不定下次突破还得靠你……的屁。”
胖龟像是听懂了，高兴得在他手心里转圈，尾巴摇得像小旗子。
柳馨梦看着这一人一龟，突然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你带坏了它，还是它带偏了你。”
“相辅相成，相辅相成。”凌霖笑得一脸灿烂，心里却觉得暖烘烘的。
从刚穿越时的手足无措，到现在能稳稳站在筑基中期，好像也没花多久。虽然总被柳馨梦怼，被周婧瑶的错漏阵法坑，被钟广萍捉弄，还得伺候这只贪吃的胖龟……
但这样的日子，好像比在地球时每天对着病历本发呆有意思多了。
“傻笑什么？”柳馨梦用藤条敲了敲他的胳膊，“突破了就想偷懒？十五圈还没跑完呢！”
“啊？还跑啊？”凌霖哀嚎一声，看着远处蜿蜒的观道，突然觉得筑基中期的喜悦被冲淡了一半。
胖龟大概是听见了“跑”字，又开始往他怀里缩，这次连朱果都吸引不了它了。
凌霖抱着它，看着柳馨梦已经走远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减肥计划，怕是得持续到天荒地老。
不过没关系。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装死的胖龟，又瞥了眼远处正在偷偷给周婧瑶比划阵法的钟广萍，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反正有人陪着一起折腾，好像也没那么难挨。
至于下次突破会不会再靠胖龟的屁？
凌霖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隆文大陆，离谱的事他见得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