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背着药箱往山外走，心里琢磨着该给胖龟做点新灵食。
昨天那家伙不知从哪叼来半块灵龟饼，吃得满嘴掉渣，吃完还眼巴巴盯着凌霖的药箱，那小眼神，活像地球上医院门口讨食的流浪猫。
“回头给你做灵米龟苓膏，”凌霖戳了戳胖龟的脑袋，小家伙正趴在他肩膀上打盹，被戳得晃了晃脑袋，不满地“咔哒”了一声，“放凉了吃，省得烫嘴。”
周婧瑶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罗盘，时不时低头看看，眉头皱得紧紧的。
“你这罗盘都快被你看出洞了，”凌霖回头看她，“又在算什么？”
“算今天会不会遇到麻烦。”周婧瑶认真地说，“昨天推演了三次，卦象都显示有凶险，方位就在东边的乱石坡。”
凌霖乐了：“你那阵法推演靠谱吗？上次算下雨，结果晴空万里，害得我们带了半天雨具，累得像狗。”
“那是因为你在旁边说笑话，扰乱了灵力磁场。”周婧瑶瞪了他一眼，清冷的脸上难得有点红，“这次不一样，卦象很清晰，我们最好绕路走。”
“绕路？那得多走两里地。”凌霖指了指前面，“乱石坡那边有几株止血草该收了，正好顺路采回来，省得下次专门跑一趟。”
他说着加快了脚步，周婧瑶没办法，只能赶紧跟上，罗盘被她攥得更紧了。
胖龟突然抬起头，小爪子指向东边，“咔哒咔哒”叫了两声，脖子伸得老长，像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凌霖顺着它指的方向看过去，乱石坡就在前面不远处，一堆堆巨石东倒西歪，草丛长得比人还高，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小心点。”周婧瑶低声说，手里的罗盘指针突然疯狂转动起来，发出“嗡嗡”的轻响。
凌霖心里一凛，刚想说话，就听“咻咻咻”三声，三枚骨针从草丛里射了出来，直奔他面门！
“躲！”周婧瑶反应极快，一把拽住凌霖往旁边一拉。骨针擦着凌霖的耳朵飞过，钉在后面的树干上，针尖冒着黑气，显然淬了毒。
“谁在那？滚出来！”凌霖喊道，同时把胖龟塞进怀里，掏出自带的银针，做好了准备。
草丛里传来一阵狂笑，三个穿着灰黑劲装的汉子跳了出来，个个长得凶神恶煞，脸上都带着疤，看着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疤的位置不一样。
“凌霖，没想到吧？”中间那个疤在眉骨上的汉子往前走了一步，手里把玩着一把骨刀，“我们几兄弟在这等你好久了。”
凌霖眯起眼，灵视之瞳自动开启。三人的灵脉都是暗红色，灵力波动不算太强，筑基中期的样子，但胜在气息诡异，带着股腐臭味。
“李子锋？李子杰？李子亮？”凌霖认出他们了，张沛霖手下，上次打谷场混战没见到，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算你有眼光。”左边疤在嘴角的李子杰咧嘴一笑，露出颗黄牙，“我师弟李子睿死在你们天虚观手里，今天就让你偿命！”
“他抢老百姓的灵谷，还毁我们的药炉，死有余辜。”凌霖冷冷地说，“就凭你们三个？”
“找死！”右边疤在下巴的李子亮最是暴躁，大吼一声就冲了上来，手里挥舞着两柄短斧，斧刃上缠着黑色的布条，看着黏糊糊的，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
周婧瑶突然往前一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八枚阵旗，往地上一插：“起！”
八枚阵旗突然亮起白光，形成一个方形的光罩，把李子亮罩在了里面。光罩上浮现出无数符文，像小虫子似的爬来爬去。
李子亮的斧头砍在光罩上，“当”的一声被弹了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什么鬼东西？”他又惊又怒，连着砍了好几下，光罩纹丝不动，反而符文爬得更欢了。
“困灵阵？”李子锋眉头一皱，“有点意思。走，一起上！”
他和李子杰同时冲向光罩，一个挥骨刀砍阵旗，一个掏出骨幡，摇出几只骨爪抓向光罩。
“别碰阵旗！”周婧瑶喊道，手里掐了个法诀。光罩突然收缩，符文“噼里啪啦”地炸响，像放鞭炮似的，炸得李子亮嗷嗷叫，头发都被燎焦了几缕。
凌霖看得直乐。周婧瑶这阵法虽然经常算错，但真用起来还挺厉害，尤其是这困灵阵，专门克制邪派的阴邪灵力。
“愣着干什么？帮忙啊！”周婧瑶瞪了他一眼，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维持阵法很耗灵力，她一个人对付三个有点吃力。
“来了来了。”凌霖赶紧掏出银针，瞄准光罩外的李子锋，“看我的麻醉针！”
银针“嗖”地飞出去，直取李子锋的胳膊。这家伙倒是灵活，侧身躲过，骨刀反手劈向凌霖：“小崽子，敢偷袭！”
凌霖没跟他硬拼，绕着光罩转圈。他知道周婧瑶的阵法撑不了太久，得想办法速战速决。
胖龟突然从凌霖怀里探出头，小爪子抓着颗灵枣核，“呸”地吐了出去，正好打在李子杰的脑门上。
“哎哟！”李子杰被打懵了，低头一看是颗枣核，气得哇哇叫，“哪来的乌龟？我宰了你！”
他放弃攻击光罩，转身就想抓胖龟。凌霖哪能让他得逞，又一根银针飞出去，这次瞄准的是他的膝盖。
“噗嗤”一声，银针扎中膝盖。李子杰只觉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正好跪在一块尖石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机会！”周婧瑶眼睛一亮，突然收起困灵阵，同时甩出八枚阵旗，落在李子锋、李子杰和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李子亮脚下。
“颠倒阵，起！”
阵旗亮起黄光，三人脚下的地面突然旋转起来，像个大陀螺。李子锋他们站不稳，东倒西歪的，明明想往前冲，身体却往后退，明明想砍人，刀却劈向了自己人。
“这什么鬼阵法？”李子亮晕头转向，一斧子差点砍中李子杰的脑袋，吓得两人赶紧跳开，结果撞在了一起，都摔了个屁股墩。
凌霖看得哈哈大笑。这颠倒阵是周婧瑶的新花样，专门扰乱人的方向感，上次练手时把青玉子绕得找不着北，在原地转了半天才出来。
“就是现在！”周婧瑶喊道，灵力几乎耗尽，脸色苍白得像纸。
凌霖不再犹豫，掏出三枚银针，运起灵力甩出去。银针“嗖嗖嗖”地穿过旋转的黄光，精准地扎中了三人的肩膀。
“啊！”三人同时惨叫，灵力瞬间被封住，身体也不转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有眼睛还能瞪人，像三只被钉在地上的蛤蟆。
阵法散去，周婧瑶腿一软，差点摔倒，凌霖赶紧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周婧瑶喘着气，看了眼被定住的三人，嘴角忍不住翘了翘，“搞定了。”
“厉害啊周大小姐，”凌霖冲她竖大拇指，“以前真是小看你了，这阵法比青玉子的痒痒粉还管用。”
周婧瑶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脸去：“别瞎说，我只是……只是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凌霖笑着，走过去踢了踢李子锋，“服了吗？还报仇不？”
李子锋瞪着他，眼睛都快出血了：“你们耍阴招，不算本事！有本事解开我们，单挑！”
“单挑？你配吗？”凌霖蹲下来，从药箱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我新炼的‘清醒丹’，吃了能让你们头脑清醒，就是味道有点……特别。”
他撬开李子锋的嘴，强行塞了颗丹药进去。丹药一入口就化了，李子锋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睛瞪得溜圆，突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得满地都是。
“怎么样？”凌霖笑眯眯地问，“这丹药加了点黄连和臭草，醒神效果一流吧？”
李子锋吐得说不出话，眼泪都下来了。旁边的李子杰和李子亮看得直哆嗦，生怕凌霖也给他们喂一颗。
周婧瑶捂着嘴偷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凌霖这么坏，不过看着真解气。
胖龟也凑过来，用小爪子拍了拍李子锋的脸，像是在嘲笑他。
“好了，不逗你们了。”凌霖站起身，“说吧，张沛霖让你们来干什么？就为了报仇？”
李子锋吐了半天，总算缓过气来，恶狠狠地瞪着凌霖：“教主说了，要抓你回去做药引，听说你的灵脉很特别，用来炼‘蚀骨丹’最好不过！”
“炼药引？”凌霖皱了皱眉，“他还真敢想。”
周婧瑶脸色也沉了下来：“枯骨荒原教果然在炼邪丹，之前就听说他们抓了不少修士，原来是为了这个。”
“看来得给他们点教训才行。”凌霖摸了摸下巴，突然有了主意，“周婧瑶，你的颠倒阵还能用不？”
“再用一次没问题。”周婧瑶点头。
“好。”凌霖笑了，“那我们就给他们来个‘特别’的送别仪式。”
他说着，从药箱里掏出青玉子给的痒痒粉，往三人身上撒了不少，又让周婧瑶在他们身上布了个小型颠倒阵，确保他们接下来半天都只能在原地打转。
“记住了，”凌霖拍了拍李子锋的脸，“回去告诉张沛霖，想抓我？先练练绕口令再说！”
说完，他背起药箱，和周婧瑶一起往乱石坡深处走，去采那几株止血草。
胖龟跟在后面，时不时回头看看被痒痒粉折磨得满地打滚、还在原地打转的三人，小爪子拍了拍胸口，像是在说“好险好险”。
“你刚才那丹药真加了黄连和臭草？”周婧瑶忍不住问。
“哪能啊，”凌霖笑了，“就是普通的催吐丹，我逗他们玩呢。不过看他们那样子，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吃丹药了。”
周婧瑶被逗笑了，清冷的脸上像开了朵花，看得凌霖愣了一下。
“看什么？”周婧瑶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没什么，”凌霖赶紧转过头，心里却有点嘀咕，这丫头笑起来还挺好看，“就是觉得……你笑起来比板着脸顺眼多了。”
周婧瑶的脸更红了，快步往前走，罗盘都差点掉地上。
胖龟“咔哒”叫了两声，像是在嘲笑凌霖。
凌霖摸了摸鼻子，也赶紧跟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李子锋他们的惨叫声和咒骂声，却一点都影响不了这山间的宁静。
凌霖看着前面周婧瑶的背影，突然觉得，有这么个会布阵的“道侣”跟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估计又得被瞪。还是老老实实采止血草，回去给胖龟做灵米龟苓膏更靠谱。
至于李子锋他们？
就让他们在原地好好“享受”痒痒粉和颠倒阵吧，权当是给他们的“见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