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钢垒镇海疆,铁拳震倭胆
东营的海岸线像条被砸弯的铁尺,滩涂在退潮后裸露出灰黑色的泥地,泛着盐碱的白光。赵铁牛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浆,手里的图纸被海风刮得哗哗响,图纸上用红笔圈出的工事群像串镶嵌在海岸线上的钢牙——这是李明远亲自敲定的永久性防御体系,要在三个月内,把这片滩涂变成能抗住500公斤航弹的钢铁堡垒。
“看到那片礁石没?”赵铁牛指着远处突兀的黑色岩群,对工程营营长吼道,“一号炮台就建在那儿,主炮用203毫米重炮,炮座要灌三米厚的钢筋混凝土,炮弹库藏在礁石肚子里,防钻地弹!”
工程营营长抹了把脸上的海风,嗓子哑得像砂纸摩擦:“赵旅长,钢筋和水泥不够啊!兵工厂那边把材料都拉去造坦克了,咱这儿的搅拌机都快停了。”
“给李明远发电报,就说油田工事比坦克重要!”赵铁牛把图纸拍在他怀里,“三天内材料不到位,我带着工程营去兵工厂抢!告诉周先生,这工事守不住,他炼的钢、造的炮,全得让鬼子炸成废铁!”
电报送到太原时,李明远正在视察新下线的t-34坦克——这是汉斯团队仿造白熊国技术的成果,装甲厚度比t-26厚了整整十厘米。他看着坦克履带碾过测试场的钢板,听着发动机的咆哮,手指却在赵铁牛的电报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把给装甲师的钢筋调一半去东营。”李明远对后勤部长下令,“水泥不够,就用油田的沥青混沙子,先把炮座的骨架撑起来。告诉赵铁牛,月底我要看到能架炮的工事,不然他这个旅长就别当了。”
周先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那坦克生产线怎么办?t-34刚试产成功,停下来要误大事的!”
“误不了。”李明远盯着坦克炮塔上的122毫米主炮,眼神锐利如刀,“没有油田,坦克烧什么?没有工事,油田守不住,再多坦克也是活靶子。这账,你得算明白。”
东营的工事建设很快成了“抢命”的战场。工程营的战士们三班倒,搅拌机24小时轰鸣,混凝土罐车在临时铺就的砂石路上跑成了土黄色的闪电。当地百姓也扛着铁锹赶来帮忙,石老根带着油田工人把抽油机旁的钢管拆下来,扛到工地当钢筋用,连七十岁的老太太都提着篮子送窝头,篮子上还沾着原油的黑渍。
一个月后,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礁石时,赵铁牛站在一号炮台的炮座上,脚下的混凝土已经凝固得像花岗岩。工程兵正用风镐在礁石上凿洞,要把炮弹库与炮台连通,洞里的回声震得人耳膜发疼。远处的滩涂上,二号、三号工事的钢筋骨架已经立了起来,像一群半蹲的钢铁巨人,面朝大海。
“测试一下混凝土强度。”赵铁牛对技术员喊。
技术员把炸药包放在工事的试块旁,引信点燃后,“轰”的一声闷响,烟尘散去,半米厚的混凝土试块只炸出个浅坑,裂纹都没蔓延开。
“能抗住500公斤航弹!”技术员举着检测仪器欢呼,“钢筋密度够,水泥标号达标,就是沥青混的部分硬度差点,但防普通炮弹没问题!”
赵铁牛捡起块碎石,狠狠砸在混凝土上,碎石弹飞了,工事表面只留下个白印。他咧嘴笑了,露出两排被海风刮得干裂的牙:“给鬼子的‘见面礼’,算是备上了!”
就在工事初见雏形时,日军的挑衅来了。三架九七式轰炸机低空掠过油田,机翼下的航弹像下饺子似的扔下来,却大多落在了空旷的滩涂——新修的伪装网把油井和油罐盖得严严实实,从空中看,只剩一片普通的农田和盐场。
“高炮营,给我揍下来!”赵铁牛在指挥部里怒吼。
隐藏在工事里的40毫米双联装高射炮突然掀开伪装,炮口喷吐的火舌在蓝天上织成网。一架轰炸机躲闪不及,左翼被直接命中,拖着黑烟栽进渤海湾,溅起的水花比油井还高。剩下的两架吓得掉头就跑,连投弹的准头都没了。
“打得好!”石老根在抽油机旁跳起来,手里的扳手都扔了,“让小鬼子看看,东营不是他们想来就来的地方!”
但日军没善罢甘休。三天后,一支由两艘巡洋舰、五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抵近东营海域,舰炮对着滩涂工事就是一轮齐射。炮弹落在一号炮台附近,炸起的泥浆和碎石漫天飞舞,却没能撼动钢筋混凝土的炮座,203毫米重炮的炮管依旧稳稳地指着海面。
“等他们进入15公里射程。”赵铁牛趴在观测哨里,望远镜死死盯着旗舰的烟囱,“203毫米主炮准备,打他们的指挥塔!”
当日军舰队自以为得计时,一号炮台的重炮突然怒吼。203毫米炮弹像黑色的闪电,精准地落在日军旗舰的舰桥旁,爆炸的火光吞没了了望塔。旗舰瞬间失控,在海面上打了个横,把后面的驱逐舰都逼得偏离了航线。
“再来一轮!”赵铁牛的吼声带着兴奋。
三门重炮交替开火,炮弹在日军舰队里炸开。一艘驱逐舰的弹药舱被命中,整艘船像被捏碎的罐头,在巨响中解体;巡洋舰的甲板燃起大火,拖着黑烟往深海撤退,连救援落水士兵的功夫都没有。
这场海战打了不到两小时,日军舰队丢下三艘沉船、数百具尸体,仓皇逃离东营海域。当硝烟散去时,滩涂工事依旧矗立在海岸线上,抽油机的“磕头”声与重炮的余震交织在一起,像首宣告胜利的壮歌。
消息传到太原,李明远正在给新组建的海军支队授旗。这支由缴获的日军炮艇、渔船改装的舰队虽然简陋,但炮艇上的76毫米炮是用105榴弹炮改的,射程比日军驱逐舰还远。
“东营的胜利证明,只要工事够硬、拳头够狠,谁也别想动我们的油田。”李明远的声音在码头上回荡,“但这只是开始。我们要造更大的炮、更厚的装甲、更快的船,让渤海湾变成鬼子的坟场!”
此时的东营,工事建设正往纵深推进。地下弹药库像蜘蛛网般蔓延,能储存五千发重炮炮弹;防空洞与油井相连,工人在轰炸时能三分钟内躲进掩体;伪装网换成了能模拟农田温度的新型材料,连日军的侦察机都被骗了过去。
赵铁牛在工事的钢筋骨架上刻下一行字:“钢垒镇海疆,寸土不能让。”刻痕很深,连水泥都填不平。他知道,这些工事不仅是防日军的,更是防未来的——等日本投降了,这片油田会成为各方觊觎的焦点,只有把防线扎得比钢铁还硬,才能保住工业化的命根子。
石老根的炼油厂也在扩产。新的蒸馏塔比原来高了一倍,能提炼出纯度95%的航空汽油,连保罗的p-51战斗机都改用东营产的燃油。“赵旅长,你看这油!”他举着透明的油样,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比大鹰酱送的还好,以后咱的飞机、坦克,喝的都是自家油!”
日军果然消停了。侦察机虽然还来,但不敢低飞;舰队躲在烟台港里,再也没敢靠近东营海域。他们开始用更隐蔽的方式搞破坏——派特务混进油田,想炸钻井机;在近海布水雷,想堵死运油船。但赵铁牛的部队早有防备,特务刚摸进油区就被抓了,水雷被渔民的拖网带上来,成了海军支队的“战利品”。
“鬼子这是明的不行来暗的。”赵铁牛在审讯特务后,对石老根说,“说明他们怕了,知道硬抢会吃亏,只能耍阴招。咱只要把眼睛擦亮,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深秋的东营,海风带着凉意,但工地上依旧热火朝天。一号炮台的203毫米重炮已经校准,炮口反射的阳光能晃到十公里外;地下工事的通风系统开始运转,新鲜空气顺着管道流进弹药库;油井的日产量突破了三百吨,输油管像银色的血管,把原油输送到晋省、鲁省的兵工厂。
李明远站在刚完工的指挥塔里,望着海岸线的工事群,像看到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他知道,守住油田只是第一步,追赶大鹰酱和白熊的路还很长——他们有航空母舰,我们只有炮艇;他们能造喷气式飞机,我们还在仿造螺旋桨;他们的工厂能日产百辆坦克,我们还在为每月三十辆的产量奋斗。
但至少,他们有了不被拿捏的底气。有了这片油田,有了这些工事,有了能打硬仗的部队,就有了追赶的资本。就像石老根说的:“黑金子在咱手里,钢水在咱炉里,炮管子在咱手里,怕啥?一步一步追,总有赶上的那天!”
夕阳西下时,203毫米重炮的炮管在余晖中泛着冷光,工事的阴影在滩涂上拉得很长,像只守护着宝藏的巨兽。远处的海面上,归航的渔船与巡逻的炮艇交错而过,渔歌唱晚与炮艇的马达声,共同谱写着这片土地新生的乐章。
日军不敢来了,明的暗的都讨不到好。东营的油田,像颗钉在渤海湾的钉子,牢牢守住了工业化的命脉,也守住了一个民族追赶强者的希望。这条路依旧漫长,但脚下的土地,已经足够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