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装糊涂。谁都知道，现在的局面有多被动。
项霄乐的计划，马上就要动了。
可另一边，那个姓薛的，还在那儿喝着茶、刷着短视频，悠哉得像在度假。
“哎哟，薛总您可算来了！我们这桌菜都凉了半截，筷子都不敢动，就等您发话呢！”包厢里，一个戴金表的胖子笑着起身，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屋里头，八九号人，全僵在座位上，等着那位爷进场。
谁没看见？薛总那副高高在上的德行，眼神里写的都是“你们配跟我谈生意？”。
“哎呀，你们这干嘛呀？太见外了！”薛总摆摆手，嘴上笑嘻嘻，身子却歪在沙发里，连个正眼都没给，“你们先吃嘛，我这边还有个会开完才到，饿着你们我可担不起。”
这话听得人牙痒痒——明知道大家等的是啥，还在这儿装傻充愣。
可没办法。谁让对方捏着他们命脉？
项霄乐那边的事，他觉得早就压下去了。自己顺手教训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网红，心里还美滋滋的。
说实话，第一次看见项霄乐，他还真有点激动——网红啊，电视上天天出现的，现实中却是个穷酸小子，跟自己这种人天差地别。
结果这小子还真敢上门，拿着几张破截图，威胁他删帖？
笑死。
不就是网上骂了几句？水军成千上万，怎么就偏找上他？这年头，连网红都学会碰瓷了？
他偏不认，更别提低头。
“行了，别在这儿演了。”薛总突然收了笑，往椅背上一靠，“你们那些产品，我们老板看了，直接摇头。都快淘汰的货色，还拿这儿充大款？回去重新改。”
话音一落，满屋子空气都凝住了。
没人敢喘气。
“那……那还有戏吗？”有人小声问，声音像被掐着脖子。
“戏？”薛总笑了，“戏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们回去，好好改，改到我看得顺眼为止。别怪我没提醒——我这一趟跑断腿，整整一个月，饭都没吃好，够意思了吧？接下来看你们自己了。”
话里话外，就差把“拿钱办事”四个字烙在脑门上。
底下几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明白明白，薛总您放心，回去我们就改，改到您满意为止！您这辛苦，我们都记在心里了，真不是嘴上说说。”
“对对对，您是贵人，帮我们大忙，我们一定好好答谢！”
酒一杯接一杯地敬，嘴一套套地捧。
不到半小时，薛总脸红脖子粗，眼神发飘，头一歪，直接趴在桌上，鼾声打雷。
“我滴个乖乖，这是真喝断片了？”有人小声嘀咕。
“这货连家住哪儿都不知道，总不能背他回老家吧？”
“能咋办？公司靠他吃饭，只能先哄着。”
“酒店嘛，附近不是有一家希尔顿？抬过去，睡一晚，明早醒来说不定能装没事人。”
“钱的事儿……你们打算出多少？”
“三万，顶天了。再高？门儿都没有。宁可不做这单，也不能当冤大头。”
众人沉默。
想想这些日子，被这孙子压着榨，一单合同拖半年，吃拿卡要，花样百出，心里那股火，烧得嗓子眼都冒烟。
真想趁他醉死，一人一脚，给他踹醒。
可……算了。
他醉了，还能骗。
他醒了，那就真没人能救他们了。
“算了吧，别跟他较真了，事儿都到这一步了，说啥都晚了，赶紧把他弄到隔壁房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憋着气，一人抬胳膊一人拖腿，把这醉得跟死猪似的家伙连拖带拉弄到了隔壁房间。谁让他背后还搭着条粗线呢？真把他逼急了撕破脸，大伙儿谁也讨不了好。
这房间也跟刚才那间差不多，灰扑扑的，沙发都塌了角。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今天这事儿没谈完，等明天再说。他这会儿连自己姓啥都忘了，再在这儿耗着也没用，明儿一早我再来找他。”
话一落地，大伙儿只能摇头叹气，默默离开。谁也没想到，这人能这么蹬鼻子上脸——合同还没签，倒先把自己灌成一滩烂泥。
“这种人，真不值得搭理。”有人小声嘀咕，“不就是有点关系网嘛，真当自己是老板了？整天在这儿装大尾巴狼。”
“等着吧，等这合同一签完，我非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世上。我就不信，公司高层真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等我找着机会，看他怎么跪着爬出这家公司大门！”
几个人心里都骂翻了天，恨不得现在就把这醉鬼扔马路边上，任他自生自灭。
可没办法——人家手里攥着他们项目的关键签字权。海马集团虽然是别人家的，可这孙子能直接上到顶层那帮人面前。真把他惹毛了，他们连董事长的电梯都蹭不上。
忍。只能忍。
这口气，堵得人胸口发闷。
就在众人刚推开房门的一刻，一个陌生男人迎面撞了上来，躲在拐角偷瞄他们，眼神躲闪得跟做贼似的。
谁都没在意。
要不是这孙子喝得连裤腰带都解不开，合同还捏在他手心，谁乐意跟他掺和？
等人群一走，那男的立刻松了口气，转身招了招手，几个穿黑夹克的人从暗处冒出来，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那间房。
而另一边，项霄乐正靠在车边，等消息。
“搞定了。”电话那头低声说，“指纹、录音、聊天记录全录全了。这小子醉成那样，连手机密码都忘了改，咱们顺手全扒光了。等明天他醒，咱再找他‘聊聊’。”
项霄乐笑了，嘴角微微一扬。
“好，我知道了。你们都回去歇着，这戏，该我演了。”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刚好六点，饭点。
油门一踩，直奔海马集团。
前台小姑娘笑容标准：“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今天不见客，您明天再来，我给您排个号？”
项霄乐连眼皮都没抬：“我是真有急事，耽搁了，你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是打杂的，我是谁，你们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