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命珠的传承
回到青云剑宗的路上，混沌麒麟向程一鸣详细讲述了天外邪魔的秘密。
“我们这个修真界，名为‘玄黄界’，是诸天万界之一。”麒麟的神念在程一鸣脑海中回荡，“天外邪魔来自另一个世界，它们的世界即将毁灭，所以想要入侵玄黄界，掠夺本源，延续自己的存在。”
程一鸣御剑飞行，眉头紧锁：“它们是怎么过来的？”
“通过‘界门’。”麒麟说，“上古时期，玄黄界与许多世界都有联系，留下了不少界门。大多数界门都已经关闭或毁坏，但还有一些隐蔽的，被天外邪魔找到了。”
“天道盟就是它们建立的？”
“对。”麒麟的声音带着愤怒，“天外邪魔无法直接降临玄黄界，会被世界规则排斥。所以它们选择了更狡猾的方式——控制本土修士，建立傀儡组织。天道盟表面上是由几个化神期老怪创立，实际上，那些老怪早就被邪魔夺舍了。”
夺舍！
程一鸣心中一寒。
化神期修士，已经是修真界的顶尖存在，居然被夺舍了？
“天外邪魔这么强？”
“单论个体实力，它们未必比化神期强。”麒麟解释，“但它们有特殊的能力——‘灵魂寄生’。可以悄无声息地侵蚀修士的神魂，最终完全控制。被寄生者外表与常人无异，连最亲近的人都发现不了异常。”
这比直接战斗更可怕。
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某个人，是不是已经被邪魔控制。
“混沌血脉能感应到它们？”程一鸣问。
“是的。”麒麟点头，“混沌之力是玄黄界的本源之力之一，对天外邪魔的‘异界气息’特别敏感。这也是它们要不惜一切代价灭掉混沌世家的原因。”
它顿了顿：“十五年前，初祖感应到天道盟高层有邪魔气息，正准备联合其他势力揭露真相，结果被天道盟先下手为强。”
程一鸣握紧拳头。
原来如此。
混沌世家不是被嫉妒，不是被忌惮，而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父亲知道这些吗？”他问。
“知道一部分。”麒麟说，“但为了保护你们父子，初祖封印了相关记忆。只有当你突破化神期，或者遇到特殊契机时，封印才会解开。”
程一鸣沉默片刻：“麒麟前辈，你能帮我解开封印吗？”
“可以，但很危险。”麒麟严肃地说，“那些记忆不仅包含真相，还包含初祖与天外邪魔战斗的画面。如果你的心境不够坚定，可能会被邪魔残留的意念侵蚀。”
“我不怕。”程一鸣眼神坚定，“与其懵懂无知地活着，不如明明白白地战斗。”
麒麟看着他，眼中闪过赞赏：“不愧是混沌血脉的传人。好，回到宗门后，我帮你解开封印。”
五天后，一行人回到青云剑宗。
程云海安排混沌麒麟在后山灵脉中休养，那里灵气浓郁，有助于它恢复伤势。
程一鸣则立刻闭关，准备接受记忆传承。
闭关室中，混沌麒麟吐出本命珠，悬浮在程一鸣头顶。
“放松心神，不要抵抗。”麒麟的声音响起，“我会引导你进入记忆深处。”
程一鸣盘膝坐下，闭上眼睛。
本命珠洒下柔和的灰光，笼罩全身。
他的意识开始下沉，穿过层层迷雾，来到识海最深处。
那里，有一道金色的封印。
封印呈环形，由无数细小的符文构成，缓缓旋转。
“这就是初祖留下的记忆封印。”麒麟说，“我会用本命珠的力量冲击封印，过程会很痛苦，忍着点。”
“来吧。”
本命珠光芒大盛，一道灰色光柱射向封印。
“轰——！”
识海剧震。
程一鸣感到无数信息涌入脑海，像洪水决堤，瞬间淹没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
看到了十五年前的混沌世家祖地。
那是一个漂浮在云端的仙宫，琼楼玉宇，仙鹤飞舞，灵气如雾。
祖地中央的广场上，站着数百名族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气息不凡。
最前方，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混沌世家第七十二代家主，程一鸣的爷爷，程天风。
程天风手持家主令，神色凝重：“诸位，我感应到天道盟高层有异界气息。那些所谓的化神期老怪，很可能已经被天外邪魔夺舍。”
族人们议论纷纷，有人震惊，有人怀疑，有人愤怒。
“家主，此事关系重大，可有证据？”一个中年长老问。
“有。”程天风取出一颗水晶球，“这是我用混沌秘法记录下的影像。三天前，我潜入天道盟总坛，亲眼看到……”
话未说完，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无数黑衣人从天而降，为首的是七个气息恐怖的老者，正是天道盟的七位化神期长老！
“程天风，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为首的白发老者声音冰冷，“混沌世家，今日当灭。”
“你们果然被邪魔控制了！”程天风怒吼，“所有族人，结阵迎敌！”
混沌世家的族人迅速结阵，混沌之力冲天而起，化作一个巨大的灰色护罩，笼罩整个祖地。
但天道盟有备而来，七个化神期同时出手。
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
程天风燃烧生命，施展禁术，以一敌七，击杀了三个化神期，重创两个。
但混沌世家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族人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仙宫。
最后时刻，程天风将儿子程云海和儿媳柳如烟传送走，又将襁褓中的程一鸣托付给心腹仆人。
“云海，带着妻儿快走！将来若有机会，重建家族，为我等报仇！”
传送光芒亮起，程云海三人消失。
程天风转身，面对剩下的四个化神期，仰天长笑：“天外邪魔，你们以为灭了我混沌世家，就能征服玄黄界？做梦！我以混沌世家历代先祖之灵起誓——邪魔必亡，混沌永存！”
他引爆了家主令。
轰——！
画面到这里中断。
程一鸣泪流满面。
他看到了爷爷的英勇，看到了族人的悲壮，看到了家族的覆灭。
更看到了那些化神期老怪眼中的诡异红光——那是天外邪魔的标志。
“爷爷……”他喃喃自语。
记忆还在继续。
这次，他看到了更早的画面。
三千年前，初祖程混沌发现第一个界门，与天外邪魔大战，最终以生命为代价封印了界门。
两千年前，第四十二代家主程玄黄在归墟海眼发现邪魔踪迹，拼死将其驱逐。
一千年前，第六十八代家主程苍穹潜入天道盟，发现了邪魔夺舍的秘密，但还没来得及公开，就被暗杀。
一代代混沌世家家主，都在与天外邪魔斗争。
他们不是不知道危险，不是不知道可能招来灭门之祸。
但他们义无反顾。
因为这是混沌血脉的使命——守护玄黄界。
记忆的洪流终于平息。
程一鸣睁开眼，眼中多了几分沧桑和坚定。
他现在完全明白了。
混沌世家不是普通的修真家族，而是玄黄界的守护者。
而天外邪魔，是整个世界的敌人。
“你看到了。”麒麟的声音带着悲伤，“历代家主，没有一个人寿终正寝。他们要么战死，要么被暗杀，要么为了封印邪魔耗尽生命。”
程一鸣擦去眼泪：“这就是混沌血脉的宿命吗？”
“是责任，不是宿命。”麒麟说，“初祖留下遗训：混沌血脉，当以守护苍生为己任。你可以选择逃避，没有人会怪你。但历代家主，都选择了战斗。”
程一鸣站起身，眼神坚定：“我也不会逃避。”
他握紧拳头：“天外邪魔，天道盟，血煞门……所有敌人，我都会一一清算。混沌世家的血，不会白流。”
“好！”麒麟欣慰道，“从今天起，我会全力辅助你。不过，你现在实力还不够，当务之急是提升修为，发展势力。”
程一鸣点头：“我知道。”
他走出闭关室，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但心里，一片清明。
有了明确的目标，反而不再迷茫。
接下来的路，就是变强，发展势力，然后……向所有敌人宣战。
二、暗流涌动
程一鸣接受了记忆传承后，整个人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的他，虽然坚毅，但总带着少年人的锐气。
现在的他，多了几分沉稳和沧桑，眼神更加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程云海最先察觉到儿子的变化：“鸣儿，你……”
“父亲，我看到了。”程一鸣平静地说，“看到了爷爷，看到了族人，看到了家族的覆灭，也看到了……敌人。”
程云海眼中闪过痛色：“你都知道了。”
“嗯。”程一鸣点头，“但我不会退缩。混沌血脉的使命，我会继承下去。”
程云海拍了拍儿子的肩：“你长大了。不过，报仇的事不能急。天外邪魔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不是我们现在能抗衡的。”
“我明白。”程一鸣说，“所以我们需要盟友，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
父子二人开始详细规划。
第一步，巩固青云剑宗这个基本盘。
程云海以客卿长老的身份，开始教授青云剑宗弟子混沌世家的一些基础功法——当然，是经过修改的版本，不会暴露核心传承。
这些功法能提升弟子的根基和战力，很快就赢得了弟子们的尊敬和爱戴。
程一鸣则利用核心弟子的身份，开始拉拢年轻一代的精英。
萧辰、林婉、王虎、赵灵儿、李铁，这些人已经是他的忠实支持者。
叶凌天和南宫月虽然还保持着距离，但也释放了善意，表示愿意在必要时提供帮助。
第二步，寻找混沌世家流落在外的旁支和盟友。
程云海整理了一份名单，上面有三十七个与混沌世家有渊源的家族和势力。
有些已经没落，有些依然强大。
他们派出信使，与这些势力联系。
有些势力畏惧天道盟，不敢回应。但也有几个势力，念及旧情，愿意暗中支持。
其中最重要的是“万法阁”。
万法阁是一个中立的修真势力，以收藏各种功法典籍闻名。
混沌世家与万法阁有千年交情，初祖当年将《混沌衍化》存放在万法阁，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程一鸣决定亲自去一趟万法阁。
一方面取回第二卷功法，另一方面争取万法阁的支持。
临行前，他做了充分准备。
混沌麒麟虽然伤势未愈，但给了他三片本命鳞片，每片鳞片都蕴含着强大的混沌之力，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程云海则给了他一件护身法宝——“混沌钟”的仿制品。
真正的混沌钟是混沌世家的镇族之宝，十五年前那一战中遗失。这件仿品虽然只有正品三成威力，但也足以抵挡金丹期攻击。
林婉准备了大批丹药，萧辰准备了各种符箓和阵法材料。
一切就绪后，程一鸣、萧辰、林婉三人出发。
万法阁位于玄黄界中部的“万法山”，距离青云剑宗约十万里，乘坐飞舟需要一个月。
路上，三人没有闲着，都在抓紧时间修炼。
程一鸣参悟《混沌衍化》的入门心法，萧辰练习剑法，林婉研究炼丹术。
一个月后，飞舟抵达万法山。
从空中俯瞰，万法山如同一本摊开的巨书，山体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山脚下有一座城池，名为“万法城”，是万法阁的外围势力。
三人降落在城外，步行入城。
城内繁华异常，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出售各种功法、法宝、丹药。
修士来来往往，气息强弱不一，但都井然有序，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不愧是万法阁的地盘。”萧辰感慨，“这里的高手真多，我刚才至少感应到五个金丹期的气息。”
程一鸣点头：“万法阁中立千年，底蕴深厚。如果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对我们帮助很大。”
三人来到城中央的万法阁总部门前。
那是一座九层高塔，通体白玉砌成，塔尖直插云霄。
塔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万法归一”四个大字，笔力苍劲，蕴含着道韵。
“来者何人？”守门的两个弟子拦住去路。
程一鸣取出家主令：“混沌世家第七十三代家主程一鸣，求见阁主。”
两个弟子看到家主令，脸色微变。
“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片刻后，一个白发老者匆匆走出。
老者身穿灰色道袍，气息深不可测，至少是元婴期。
“程家主，老夫万法阁三长老，姓莫。”老者拱手，“阁主正在闭关，由我接待诸位。请进。”
三人跟着莫长老进入高塔。
塔内别有洞天，每一层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存放着海量的典籍。
有些典籍悬浮在空中，自动翻页；有些典籍被光罩保护，需要特殊权限才能查看。
莫长老将三人带到第七层的一间静室。
“程家主此来，可是为了《混沌衍化》？”莫长老开门见山。
“正是。”程一鸣点头，“另外，也想与万法阁结盟，共同对抗天道盟和天外邪魔。”
莫长老沉默片刻，缓缓道：“程家主，你可知道，与混沌世家结盟，意味着什么？”
“知道。”程一鸣平静地说，“意味着与天道盟为敌，可能招来灭门之祸。”
“那你凭什么认为，万法阁会冒这个险？”
“就凭这个。”程一鸣取出一枚玉简，“这里面记载了天外邪魔的部分秘密，以及它们控制天道盟的证据。莫长老可以先看看。”
莫长老接过玉简，神识扫过，脸色渐渐凝重。
“这些……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程一鸣说，“混沌世家就是知道了这些秘密，才被灭门。如果万法阁继续中立，等天道盟解决了其他势力，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
莫长老沉思良久，叹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一人做不了主。需要召开长老会议商议。程家主可否在此暂住几日？”
“可以。”
莫长老安排三人在塔内住下，然后匆匆离去。
接下来的三天，程一鸣三人在万法阁内参观。
这里不愧是收藏典籍最多的地方，程一鸣看到了许多失传的古籍，对混沌之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第三天晚上，莫长老来了。
“程家主，长老会议有结果了。”他表情复杂，“阁主虽然还在闭关，但传出了谕令：万法阁可以暗中支持混沌世家，但不能公开结盟。”
程一鸣心中一沉。
暗中支持，意味着万法阁不会公开站在他们这边，只能在暗处提供有限帮助。
这虽然也不错，但离他的期望还有距离。
“阁主还说，”莫长老继续道，“如果程家主能在三年内突破元婴期，并在‘万宗大会’上证明混沌世家的实力，万法阁可以考虑公开结盟。”
万宗大会，是玄黄界百年一次的盛会，所有宗门都会参加，展示实力，争夺排名。
三年内突破元婴期，还要在万宗大会上证明实力……
这个条件很苛刻，但程一鸣没有退缩。
“好，我答应。”
莫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混沌血脉的传人。既然如此，《混沌衍化》可以给你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古老的兽皮：“这就是第二卷功法。另外，阁主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小心身边的人。”莫长老压低声音，“天外邪魔无孔不入，连万法阁内部都可能被渗透。混沌世家重建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出去了。”
程一鸣心中一凛：“多谢提醒。”
拿到《混沌衍化》，程一鸣三人没有久留，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万法阁。
返程路上，他们更加小心。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飞舟刚飞出万里，前方突然出现三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是三个黑袍人，气息阴冷，脸上戴着诡异的面具。
“程一鸣，交出《混沌衍化》，饶你不死。”为首的黑袍人声音嘶哑。
程一鸣眼神冰冷：“天道盟的人？”
“聪明。”黑袍人冷笑，“既然知道，就别做无谓的抵抗。你们三个凝气期，不是我们的对手。”
三个黑袍人，都是金丹初期！
萧辰和林婉脸色大变。
但程一鸣却很平静。
“谁说我只有凝气期？”
他一步踏出，气息暴涨。
假丹境的威压全面释放，虽然还不是真正的金丹期，但也相差不远。
而且，他还有混沌麒麟的本命鳞片。
“杀！”
没有废话，直接开战。
程一鸣对上为首的黑袍人，萧辰和林婉联手对付另外两个。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程一鸣施展混沌衍化的新领悟，身法更加缥缈，剑法更加诡异。
黑袍人虽然修为更高，但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另一边，萧辰和林婉陷入苦战。
他们毕竟只是凝气期，对战金丹期非常吃力，很快就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程一鸣看在眼里，心中焦急。
不能再拖了。
他取出本命鳞片，咬破舌尖，喷上一口精血。
鳞片光芒大盛，化作一道灰色光柱，射向黑袍人。
“混沌麒麟的力量？！”黑袍人惊恐地想要躲闪，但光柱速度太快，瞬间将他淹没。
“啊——！”
惨叫声中，黑袍人化为灰烬。
程一鸣转身，又用鳞片解决了另外两个黑袍人。
战斗结束。
但程一鸣脸色苍白，刚才连续使用鳞片，消耗了大量精血。
“程师弟，你没事吧？”萧辰扶住他。
“没事。”程一鸣摇头，“快走，这里不安全。”
三人驾驭飞舟，全速逃离。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又有一队黑袍人赶到现场。
看到三具尸体，为首的金丹中期老者脸色阴沉。
“废物！连个假丹期的小辈都拿不下！”
他取出一个罗盘，感应片刻：“他们往东去了，追！”
一场追杀与逃亡，在玄黄界的天空上演。
天外邪魔，已经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