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身侧挨着的那位身段惹眼的女子,眼波流转间自带着一股妩媚。
她指尖不紧不慢地剥开橙子,掰下一瓣,轻轻递到他嘴边。
张伟张嘴叼住,粗糙的手指趁机捏了捏妩媚女子的下巴,留下黏腻的橙汁。
“糊了!清一色,门清自摸!哈哈!”张伟猛地将牌推倒,大笑起来,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脱,都给老子脱,哈哈哈!”
小洋骂了句脏话,不情不愿地从手腕上摘下一块半旧不新的手表,推了过去。
那是他之前从别人手里抢的。
张伟看也不看,随手放在桌旁。
“再来!妈的,老子就不信了!”小洋吐掉嘴里的烟头,愤愤地洗牌。
“伟哥……”身旁的女子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媚,“你说……这鬼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整天待在这儿,又冷又闷又没电,连个打发时间的乐子都没有。”
张伟斜睨她一眼,嗤笑道:“小宝贝,病毒要是没了,秩序恢复了,你伟哥我第一个被拉出去打靶子,你舍得不?”
他的手在妩媚女一背上滑动,“现在多好,天高皇帝远,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
“伟哥……”温子州脱掉一双袜子,牙齿格格打颤,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他身上只剩一条单薄的内裤,
“好冷……能不能……改天再打?这样,我……我带着我老婆去给你找物资,一定找到!你放过她,行吗?”
他前面已经输掉了外裤和毛衣,刚刚又脱了袜子,再输下去,他老婆周洁就……
周洁不情不愿的脱掉了保暖内衣,此刻她羞愤欲死。
好在上一轮,温子州暗中给她“喂”了一张关键牌,她才勉强保住没继续输,但此刻身上也只剩保暖裤和胸罩了。
裸露的皮肤在空气中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一半因为冷,一半因为那两道如同实质、粘腻恶心的目光。
她低着头,长发垂下,遮挡住几乎要决堤的泪水。
“放过她?”张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说好了打到下午四点,现在嘛……”
他拿起小洋刚输过来的手表看了看,“还差四十一分钟。时间还早,你们两口子加把劲啊,说不定真能翻盘呢?嘿嘿嘿……”
他笑声里的意味不言自明,目光像舌头一样舔舐着周洁。
温子州的心沉到了谷底,绝望混合着冰冷的愤怒在胸腔里翻滚。
他借着打喷嚏低下头,眼角余光飞快扫过门口。
守门的小弟似乎因为无聊走开了一会儿。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脚下的炭火盆烧得正旺,桌上的麻将子坚硬……
等下一轮摸牌,趁张伟和小洋注意力在牌上,就用麻将子猛砸张伟的头,同时掀翻桌子干扰小洋,再用火盆扣过去!
然后冲向那张宽大的办公桌。
他记得上面放着一把手枪!
只要拿到枪,挟持张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念头让他心跳如鼓,手心冒汗,恐惧中滋生出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
“嘿嘿,小兄弟,发什么呆?摸牌啊!”
张伟搓着麻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双三角眼里似乎洞悉了什么,“专心点嘛,再输两把,我可就当着你的面和你老婆……嘿嘿嘿……”
他看着周洁,淫荡的笑容再次浮现。
温子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伸手去摸牌。
就是现在!
张伟和小洋的视线都落在了新摸的牌上。
他手指紧紧扣住摸到的那两张牌,指节发白,肌肉绷紧,正准备将它作为武器掷出时。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满脸惊慌的小弟冲了进来,带进一股冷风:“伟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温子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哆嗦,动作硬生生僵住,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张伟的淫笑瞬间冻结在脸上,转化为暴戾。
兴致被打断的怒火让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眼前的麻将桌掀翻!
麻将牌噼里啪啦砸落一地。
他跨前一步,抡起蒲扇般的巴掌,狠狠掴在那报信小弟的后脑勺上!
“慌你几把毛!口水都喷老子脸上了!”
他力气极大,那小弟惨叫一声,被扇得踉跄几步,“咚”地栽倒在地。
这凶狠暴烈的一幕,让温子州和周洁魂飞魄散。
温子州看着那小弟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刚刚升起的、挟持张伟的勇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后怕。
自己刚才竟然想对这样的亡命徒动手?简直是找死!
周洁则趁乱慌忙捡起地上的保暖内衣,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
“给老子爬起来,好好说!天塌了?”张伟余怒未消,踹了那小弟一脚。
小弟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不敢有丝毫怨言,连忙道:
“是,伟哥!炮哥和亮子……栽了!被另一伙人打死了!”
张伟眉头猛地一拧:“什么?你给老子说清楚!”
“就是……就是早上派去清溪镇那边摘果子的队伍,老秦和那两个少妇,还有炮哥亮子押着去的。
结果刚才,就老秦一个人捂着流血的胳膊跑回来了。
他说他们几人在山坡上遇到一伙来历不明的幸存者,大概七八个人,突然开枪偷袭!
亮子和炮哥当场被打死滚下山坡了。那两个少妇也被对方抢走了!”
张伟眯起了眼睛,凶光在眸子里闪烁:
“老秦一个人跑回来了?炮子和亮子都死了,这种难得的逃跑机会他还跑回来?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他说……他说他儿子还在咱们手里,不敢不回来报信……”小弟小心翼翼地说。
“他儿子?”张伟一时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小洋插嘴提醒:“伟哥,就是那个叫秦晓宇的半大娃儿,在厨房帮工那个。”
张伟想起来了,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
他挥挥手:“去,把那个老秦给我叫进来。老子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不一会儿,老秦被带了进来。
他左臂的棉衣有一个明显的枪口,里面缠着的布条被血浸透了大半,脸色有些发白,走路也有些虚浮,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