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攥着礼品袋的带子，指节勒得发白。
袋子里装着周母爱喝的碧螺春，还有她熬了两个晚上做的手工桃酥，是周凯说他母亲最念叨的点心。
“别紧张，我爸妈就是普通老人，很好相处的。”周凯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放松了些。
楚瑶点点头，可心跳还是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她早上六点就醒了，试了五套衣服，最后选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衬得人温顺又干净，就怕哪里不合周母的意。
车子停在一个老式小区门口，红砖楼爬满了爬山虎，看着很温馨。
周凯拎着礼品袋，牵着楚瑶的手往里走，她的手心全是汗，下意识地想缩回去，却被周凯攥得更紧。
“到了。”周凯停在三楼门口，抬手敲门。
门很快开了，周父穿着灰色毛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来了？快进来。”
楚瑶跟着进去，客厅收拾得一尘不染，茶几上摆着洗好的水果，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
“妈，这是楚瑶。”周凯拉着她走到厨房门口，周母正系着围裙端菜出来。
周母停下动作，上下打量了楚瑶一眼，嘴角没什么笑意，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把菜放在餐桌上：“坐吧，菜马上就好。”
楚瑶跟着周凯坐在沙发上，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得不知道该往哪放。
周父给她递了杯温水：“楚瑶是吧？听周凯说你在他公司帮忙，工作累不累？”
“不累，谢谢叔叔关心。”楚瑶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稍微定了定神。
周母端着最后一盘鱼出来，放在桌子中央，招呼他们：“吃饭吧，别站着了。”
餐桌上的菜很丰盛，红烧鱼、可乐鸡翅、糖醋排骨，全是周凯爱吃的，楚瑶却没什么胃口。
周母给周凯夹了块排骨，又给周父盛了碗汤，唯独没给楚瑶夹菜，甚至没看她一眼。
气氛有点尴尬，周凯给楚瑶夹了块她爱吃的清蒸虾：“尝尝这个，我妈做的虾特别鲜。”
楚瑶小声说了句“谢谢”，刚把虾放进嘴里，就听见周母开口了：“楚瑶，你跟周凯怎么认识的？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楚瑶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放下筷子，认真地回答：“我在周凯公司做助理，跟他是同事。我家……我父亲是楚念安的父亲，以前我不懂事，跟楚念安争过家产，做了很多错事。”
她不敢隐瞒，也不想隐瞒，早在来之前就打定主意，要把所有事都说清楚。
周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放下筷子，语气也冷了：“争家产？这么说，你以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楚瑶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是我以前太贪心，后来我知道错了，现在跟楚念安也和好了。”
“知道错了就行了？”周母提高了声音，“我们家周凯从小就老实，没跟人红过脸，你这样心思重的姑娘，跟他不合适。”
周父想打圆场：“孩子以前不懂事，现在改了就好，别这么说。”
“改得了本性吗？”周母瞪了周父一眼，又看向楚瑶，“我把话放这，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以后别再来找周凯了。”
楚瑶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可眼眶还是红得厉害。
她就知道，周母一定会介意的，她这样的过去，怎么配得上周凯？
周凯放下筷子，皱着眉：“妈，瑶瑶现在不是那样的人了，她很努力，也很善良，你不能凭过去就否定她。”
“我是为你好！”周母也来了气，“你懂什么？人心隔肚皮，万一她以后再犯浑，你哭都来不及！”
楚瑶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抹了把眼角的泪：“阿姨，您别生气，是我不好，不该来打扰你们。”
她看向周凯，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无奈：“阿姨不同意，我们还是算了吧，别因为我让你跟家里闹矛盾。”
“楚瑶！”周凯也站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很坚定，“我喜欢你，不是我妈喜欢你，我会说服她的，你别放弃。”
楚瑶想挣开他的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可阿姨不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别傻了。”
“幸福是我们自己的，不是别人说了算的。”周凯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我妈只是暂时不了解你，等她知道你的好，一定会接受你的。”
周母看着他们拉拉扯扯，气得胸口起伏：“周凯！你要是敢跟她在一起，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周父连忙拉住周母：“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楚瑶看着周母生气的样子，心里更难受了，她用力挣开周凯的手：“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很快，怕自己再停留一秒就会舍不得。
“楚瑶！”周凯想追上去，被周母拉住了胳膊，“你敢出去试试！”
楚瑶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眼泪砸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听见周凯跟周母争吵的声音，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咬了咬牙，拉开门跑了出去。
刚下到一楼，身后就传来周凯的声音：“楚瑶！等等我！”
楚瑶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周凯跑了下来，额角全是汗，显然是跟周母吵翻了。
“你怎么出来了？阿姨会生气的。”楚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管，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周凯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抱她，又怕她拒绝，只是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别担心，我会跟我妈好好说的，她会明白的。”
楚瑶摇摇头，刚想说话，就听见楼梯口传来周母的声音：“楚瑶，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楚瑶和周凯都愣住了，周母走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脸色还是不太好。
“周凯，你先上去，我跟楚瑶单独说两句。”周母看着周凯，语气不容置疑。
周凯皱着眉：“妈，你别为难她。”
“我不为难她，就是说两句话。”周母把周凯往楼上推了推，“上去！”
周凯没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上楼，临走前还跟楚瑶使了个眼色，让她别担心。
周母看着周凯上了楼，才转过身，把手里的信封递给楚瑶：“这里面是50万，你拿着。”
楚瑶愣住了，没接：“阿姨，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周母的语气又冷了下来，把信封塞到她手里，“这是50万，你离开我儿子，以后不要再来往，也别再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