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成佩玉顶着憔悴的面容走出帐篷，眼底带着明显的青黑。他正低头整理衣襟，却听见不远处传来谈笑声。
抬头望去，只见柳月娘与萧云澜并肩而立，正在说着什么。
“佩玉道友起得真早。”萧云澜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成佩玉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萧云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柳月娘似乎并未察觉异样，依旧神色自若。
“萧少主，柳仙子。”成佩玉勉强行礼，目光却不敢在柳月娘身上多停留。
萧云澜缓步走近，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柳月娘的颈间，唇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轻轻吹起柳月娘颈间的发丝。
成佩玉注意到，萧云澜的指尖微微一动，竟是故意用灵力拂开了那缕发丝。
晨光洒在柳月娘身上，映得她颈间几点暧昧的红痕格外醒目。
成佩玉的心猛地一沉，那些痕迹的位置，分明是……
微凉的晨风拂过那片肌肤，带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柳月娘心中微动，瞬间明白那是什么，下意识地，她想要抬手施法消除这些痕迹。
可她指尖灵光还未凝聚，就被萧云澜轻轻按住了手腕。
“不必。”萧云澜的声音温和，“这样很好。”
柳月娘动作一顿，抬眼看向萧云澜。他眼神深邃，唇角含笑，那笑容里藏着她熟悉的、带着占有意味的温柔。
她立刻读懂了他的心思——这是对成佩玉无声的宣告，柳月娘心中轻叹，知晓他此举的用意。
也罢，由他去吧，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也省得他再多想。她不再坚持，默认了他的举动。
成佩玉的心沉了下去。他清楚地看到，萧云澜向他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中带着明晃晃的警告与炫耀。
“佩玉道友似乎脸色不太好？”萧云澜故作关切，“莫非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柳月娘这才将注意力转到成佩玉脸上。见他眼下乌青、气息虚浮的样子，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泛了上来。
说到底，他们到底是睡过的。肌肤相亲过，灵力交融过，看见成佩玉如今憔悴成这样，心里难免会软一下。毕竟有过那样的关系，她没法真的把他当普通道友一样看待。
可这关心不能表露得太明显。云澜就在旁边看着，想到这里，月娘定了定神，把眼底那点复杂的情绪压得干干净净，她语气放得平缓，却把距离感捏得刚好：“佩玉道友若是身体不适，今日便在营地休息吧。”
她的关心本是出于善意，却让成佩玉更加难受。他清楚地看到，在她说话时，那些暧昧的痕迹随着她脖颈的转动若隐若现。
“我没事。”成佩玉勉强维持着镇定，“多谢柳仙子关心。”
萧云澜将成佩玉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自然地将柳月娘揽近身侧：“我们该商议今天的行程了。”
柳月娘顺从地依在他身侧，众人围拢过来，白宇轩指向冰原东侧：“根据我们白家的记载，东北方向有一处幻彩冰窟，冰窟深处还会凝结一种名为‘星河釉’的稀有炼器颜料。”
“星河釉？”白小芸眼睛一亮，立刻凑上前，“可是那种能让法器泛出星光的釉料？我上次在拍卖会上见过一支簪子用了星河釉，夜晚看就像把星星戴在头上似的！”
白芷晴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我也听说过，据说掺入法器后，随着灵力流转会有很漂亮的流光效果。”
成亭之适时接话，语气带着男修常有的务实：“确实罕见，不过对我们这些糙汉子来说，实用性倒是一般，就是个装饰。”
白宇轩点头：“正是。此物对提升法器外观有奇效，尤其受女修青睐。不过采集后必须立即以特殊炼器手法封存，否则灵韵很快就会消散。”
这时，一直安静旁听的白俊佑开口道：“说到封存，我对炼器之道也稍有涉猎。我或许可以试试。”
柳月娘闻言，眼中却亮起光彩。她一直想炼制一把新的剑，玄冰魄晶作为主材已寻得，若再能融入星河釉，让剑身流淌星辉般的光泽……那该多美。她不由看向萧云澜，眼中带着期待：“云澜，这星河釉对我炼制新剑很有助益，我们可否去看看？”
萧云澜看着她眼中少见的光彩，心中微软。他本对这些华而不实的材料兴趣不大，但既然月娘想要，他自然愿意陪她走一趟。“既然月娘需要，去看看也无妨。”他温声应道，又看向白宇轩，“你们意下如何？”
白宇轩笑道：“芷晴和小芸都有兴趣，我们自然一同前往。”
这时，成亭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成佩玉的肩膀：“说到封存手法，我倒想起我家佩玉前阵子也在钻研这个。他那个法子比较特殊，特别适合星河釉这种娇气又要求保持完整光效的材料。”
成佩玉一愣，他确实跟师兄详细说过自己琢磨的这个，但没想到师兄会提起，顿时有些局促：“师兄……”
“诶，多个人多点思路嘛！”成亭之哈哈一笑，转向柳月娘和白家众人，“柳仙子，他那手法，也见过一次，封存一株三日即谢的‘昙灵花’，足足保了它七日鲜活。既然星河釉如此娇贵，多一个人备着不同的处理方案，岂不更稳妥？”
白俊佑说道：“成道友说得有理。灵材处理手法多样，多一种方法多一分把握。”
柳月娘沉吟片刻，她对星河釉确实有兴趣，正好成佩玉在这方面也擅长。而且，之前已应了让他同行，此刻正好顺势而为。她抬眸说到：“既如此，佩玉道友若愿意同行，自是欢迎。”
萧云澜目光在成佩玉脸上停留一瞬，又掠过神色坦然如常的柳月娘。自己若再阻挠，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也驳了月娘的兴致。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前往。”
成佩玉心中忐忑，见萧云澜如此说，便躬身道：“多谢柳仙子、萧少主、白道友给我这个机会，我定当尽力。”
柳月娘微微一笑：“有劳了。”她并未多想，心思已转向即将探索的冰窟和那流光溢彩的星河釉。
计划就此定下：白家众人和成佩玉一同前往幻彩冰窟，成亭之则带着其余成家弟子留守营地附近，继续猎杀雪人以磨炼实战，增进修为。
众人各自准备出发。
成佩玉整理着炼器工具，心中纷乱，能与柳月娘同行让他悸动，但晨间所见又让他心烦意乱。
柳月娘则走到萧云澜身边，眼中含着柔光：“云澜，我们走吧。”
萧云澜握住她的手，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好。”
唯有成亭之，看着师弟略显仓促却坚定了几分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对璧人相携而去的画面，摸了摸下巴。
路还长，机会给了，能走到哪一步，就看造化吧。至少，佩玉能跟着去见识见识，总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