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庆丰的小舅子的老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胜利的火光！
这是最直接，也最致命的证据！
虚构劳务支出，明目张胆地套取公司资金！
“清虹，立刻把这些资料，包括银行流水、工商注销信息、个人账户关联，全部打印三份。
一份用最高级别加密，藏在我们的安全屋。
一份用加密邮件，立刻发给总部的周黎总监。
还有一份……”
沈瑶顿了顿，殷红的唇瓣勾起一抹野性的弧度。
“还有一份，匿名寄给当地的劳动监察大队。”
路清虹吓得瞪大了眼睛：“啊？瑶瑶姐，那不是……那不是把事情彻底捅出去了吗？会失控的！”
“就是要失控。”
沈瑶冷笑一声，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水浑了，那些躲在深水里的大鱼，才会憋不住，一个个地自己浮上水面来。”
话音刚落，沈瑶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程昱。
她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才接通，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喂？”
电话那头，男人熟悉而低沉的嗓音立刻传来，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
“你没事吧？我刚听说，华南那边有人找调查组的麻烦，还威胁你们了？”
一股暖流，猝不及及地淌过沈瑶的心尖。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我没事。
程公子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关心我了？”
“周黎说的。”
程昱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一个很私密的环境，“我爸今天上午开董事会，跟刘董事那个老东西，差点当场撕破脸。
瑶瑶，这事儿不简单，你自己千万小心。”
沈瑶眼神瞬间一凛。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分公司反腐战。
现在看来，程卫东是把她当成了一把刀，一把锋利的，没有任何背景，砍下去不会有任何顾忌的刀。
要借她的手，去砍断某些董事在集团内部盘根错节的利益链！
老狐狸！
“放心，我有数。”
她轻声说，语气里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自信，“你那边怎么样？小日本的技术，拿下了？”
“差不多了。”
程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话锋一转，“瑶瑶，要不……我想办法把你调回来？
这浑水，我们不趟了。”
“不行。”
沈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现在走，就意味着认输，前功尽弃。”
挂断电话，沈瑶站在窗前，久久没有动。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远处工地的塔吊上，几点灯光像孤星一样固执地闪烁着。
程卫东想看她的能力，想看她这把刀够不够快，够不够狠。
那她，就让他看个够！
回到会议室，沈瑶看着路清虹，眼神亮得惊人：
“清虹，明天，我去会会那个强哥。”
“什么？！”
路清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拼命摆手，“不行不行！
瑶瑶姐，太危险了！
那个强哥就是个地痞流氓，手底下养着一帮打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才要见他。”沈瑶笑得像一只准备捕猎的狐狸，意味深长。
“这种只会用拳头的小混混，脑子最简单，胆子也最小。
他们知道的秘密，往往也最多。”
第二天中午，城中村一家龙蛇混杂的偏僻茶楼。
沈瑶推开“牡丹”包厢的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被称为“强哥”的男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嘴里叼着烟，两条粗壮的花臂上，纹着狰狞的青龙，身后还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哟，这不是程氏集团派来的‘钦差大臣’吗？”
强哥阴阳怪气地吐出一口烟圈，把“钦差大臣”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怎么，想通了？
是来给哥哥我赔罪，还是要主动滚出华南啊？”
沈瑶看都没看他，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
从爱马仕包里，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支最新款的手机，轻轻推到他面前。
“先看看这个，消消火。”
强哥轻蔑地哼了一声，懒洋洋地点开视频。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画面里，正是他带着手下，在工地上殴打那几个讨薪工人的高清影像！
连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威胁，都录得一清二楚！
“你……”
强哥猛地站起来，一把将烟头摔在地上，“你他妈想干什么？”
“别急啊。”
沈瑶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她又推过去一个牛皮纸文件夹，“再看看这个。”
强哥颤抖着手翻开文件夹，只看了第一页，手就抖得像筛糠。
里面，全是他和柯庆丰小舅子之间的资金往来记录，还有几份他亲笔签字画押的虚假劳务合同复印件！
“这些证据，加起来，足够判你个十年八年的。”
沈瑶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不过呢，我这个人，心肠软。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强哥脸色阴晴不定，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什么机会？”
“很简单。”
沈瑶放下茶杯，抬起眼，目光凌厉如刀，直刺他的心脏，“转做污点证人。
把你知道的，全都吐出来。指认幕后主使，我保你……争取个宽大处理。”
“你他妈休想！”
强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嘶力竭地怒吼，“柯总不会放过我的！更不会放过你！”
“柯庆丰？”
沈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怜悯和不屑，“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集团的调查组，已经掌握了他贪污的上亿证据，他进去，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现在选队站，还来得及。”
强哥和身后的两个手下交换了一个凶狠的眼色，他脸上的惊恐突然变成了狰狞的狞笑。
“臭婊子！你以为带这点破玩意儿，就能吓住老子？”
他猛地一伸手，将桌上的手机和文件夹全部抢过去，狠狠地撕碎，“老子告诉你！
今天，你他妈别想走出这个门！”
沈瑶不慌不忙，甚至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的百达翡丽。
“三，”她红唇轻启。
“二，”
“一。”
“砰——！”
包厢的门被人用暴力从外面一脚踹开，木屑纷飞！
几个身穿制服、荷枪实弹的警察闪电般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包厢里的所有人！
“不许动！警察！”
强哥和他那两个手下，瞬间傻眼了，举着双手，僵在原地。
“你……你敢报警？！”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瑶。
“当然。”
沈瑶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裙角。
然后，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U盘，在指尖轻轻抛了抛。
“强子，社会经验还是少了点。
刚才给你看的，当然都是复印件。
这，才是原件。”
她转向为首的警官，露出了一个无辜又柔弱的笑容。
“警官，就是这些人。
他们不仅暴力威胁我的人身安全，还企图当着我的面，销毁重要犯罪证据。”
看着前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强哥，此刻像条死狗一样被警察死死按在地上，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沈瑶终于心满意足。
……
沈瑶不知道的是。
在她走进茶楼的那一刻，街对面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里，一个眼神锐利的男人，正通过高倍望远镜，死死盯着茶楼的门口。
他的耳机里，清晰地传来程昱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陈锋！听着！
沈瑶少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必要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手段，把人给我完完整整地带出来！”
这个名叫陈锋的男人，是特种兵王出身，因为一次任务中的严重过失被军队清退。
是程卫东惜才，不忍心看到为国效力的几人流落街头，将他和他的几个过命兄弟收留下来安排工作。
陈锋几兄弟也成了程家父子最隐秘、最锋利的保镖。
而现在，这把程公子最锋利的剑，正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心尖上的那个女人。
陈锋放下望远镜，看着警车呼啸而至。
又看着那个身姿窈窕却气场强大的女人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他才拿起对讲机，沉声汇报：
“程少，警报解除。沈小姐，毫发无伤。”
“她……自己解决了？”电话那头，程昱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是的，程少。”
“沈小姐，她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