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我认为，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权。”
“哦？”程卫东眉毛一挑，示意她继续。
“刘董事在集团的地位，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那个‘之下’，就像一座永远也翻不过去的大山。”
沈瑶的声音平静而笃定，直视着程卫东深不见底的眼睛，“这世上有些人，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程卫东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笑声浑厚，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说得好！说得好啊！那你呢？”
他笑声一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沈瑶，你想做鸡头，还是凤尾？”
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瑶却笑了，在逼人的压力下，摇曳生姿。
她不卑不亢地欠了欠身，声音清脆悦耳。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董事长，我不想做什么头，什么尾。”
“我想做凤凰的翅膀，助程氏飞得更高，也让自己，看得更远。”
回答显然极大地取悦了程卫东。
他脸上的欣赏再也不加掩饰，满意地走到巨大的黄花梨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看看这个。”
沈瑶疑惑地接过，翻开。
是一份程科新材的期权激励协议。
授予对象一栏，赫然是她的名字。
授予数额，0.5%。
以程科新材的市值，这0.5%的期权，每年能带来的收益，至少在七位数以上。
沈瑶心中微动，脸上却没露出过多的激动。
她清楚，这只是前菜。
“这是你应得的，一点小意思。”
程卫东坐回老板椅上，十指交叉，“不过，我有个条件。”
沈瑶轻轻合上文件，抬眼看他：“您说。”
“等你毕业，我希望你正式加入程氏。
集团战略部副总经理的位置，给你留着。
主抓内审监察和战略投资两大块。”
轰！
沈瑶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这个职位，意味着她将一步登天，直接进入程氏集团金字塔最顶端的决策层！
其权力，仅次于程卫东和几位创始元老！
她几乎没有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喉咙里的那丝颤抖。
“我……我愿意。”
程卫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像一只审视猎物的老鹰：“不先问问程昱的意见？”
沈瑶迎上他的目光，嫣然一笑，笑容里带着野心和清醒。
“这是我的事业。”
“我相信，程昱会为我高兴，并且全力支持我。”
“好！”
程卫东猛地一拍桌子，满脸赞赏，“下周一的董事会，我会正式宣布这项任命！”
……
消息像长了翅膀，顷刻间传遍了整栋程氏大厦。
“听说了吗？那个沈瑶，要当集团副总了！我的妈呀！”
“不是吧？她才多大啊？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你行你上啊？人家一个案子给公司干回来23个亿！你有这本事，董事长让你当总裁都行！”
“啧啧，以后不能叫沈瑶了，得叫沈总了……”
茶水间里，几个平日里最爱八卦的女员工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市场部的Lisa端着咖啡，酸溜溜地撇嘴：
“切，说到底，还不就是靠爬上了程少爷的床……”
话音未落，她旁边的同事脸色大变，猛地捂住她的嘴。
“嘘！你疯啦！还敢说这种话？不要命了！”
是啊，不敢了。
如今的沈瑶，早已不是可以任由八卦杂志随意抹黑的“心机女”。
她是程卫东亲自盖章的救火功臣，是手握尚方宝剑，能让整个集团抖三抖的实权人物沈总监！
程昱得知消息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沈瑶的办公室。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冲过去，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打横抱起，兴奋地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瑶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最厉害！”
“放我下来！”
沈瑶被他转得头晕眼花，又羞又气地捶他结实的肩膀，“程昱你疯了！门没锁！”
程昱这才意犹未尽地把她放下，但一双铁臂依旧紧紧圈着她纤细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蹭来蹭去。
“我爸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他从来没给过任何新人这么高的起点。
就连我，当年都是从基层的小主管一步步熬上来的。”
沈瑶伸手，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领，动作优雅，眼神却清明。
“那是因为，我现在对他，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怎么说话呢？你这是在否定我的眼光吗？”
程昱不满地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语气里满是骄傲，“你是凭你自己的实力，好吗？
我的瑶瑶，天下第一！”
沈瑶只是笑，却不说话。
笑容里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她太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了。
既是程昱捧在手心的未婚妻，又是程卫东亲手提拔的得力干将。
这双重身份，既是她最坚固的护身符，也是一副随时可能收紧的……紧箍咒。
“对了，”
程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我妈打电话来，说这个周末办家宴。
特意叮嘱了，一定要把你带上。”
“好啊。”
沈瑶答应得无比爽快，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正好，我也该给阿姨准备一份见面礼了。”
......
程家老宅的周末晚宴，比沈瑶想象中还要热闹几分。
餐桌上，不仅有程卫东夫妇和程昱，还有程家的几位近亲。
最让沈瑶感到意外的是，在程氏家族中拥有极高话语权的程家大伯，竟然也出席了。
“哎哟，瑶瑶来啦！”
沈瑶刚一进门，程夫人热情得像换了个人，亲热地迎上来，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
“快进来快进来！最近办那么大的案子，肯定累坏了吧？
瞧瞧这小脸，都瘦了一圈了，真让人心疼！”
？！！！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沈瑶差点没能第一时间接上戏。
她眨了眨眼，立刻露出一个乖巧又恰到好处的笑容，顺势将手里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递了过去。
“阿姨，早就听说您最喜欢翡翠。
我眼光不好，随便淘了个小玩意儿，您看看，合不合眼缘。”
礼盒打开，一只水头十足，绿得像要滴下来的冰种阳绿翡翠手镯，静静地躺在暗红色的绸缎上。
程夫人眼睛瞬间就亮了。
嘴上却一个劲地推辞：“哎呀，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