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沈瑶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声响。
她刻意保持着匀速步伐，后背挺得笔直。
直到拐过转角确认没人看见，才猛地靠在墙上，手心全是冷汗。
“沈总监，您没事吧？”路过的秘书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
沈瑶立刻换上完美微笑：“没事，鞋跟有点不稳。”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终于长舒一口气。
这回看似小胜，实则险象环生。
程卫东最后看她的眼神，像毒蛇盯住猎物般阴冷。
手机震动，程昱发来消息：“我在停车场等你。”
沈瑶对着电梯镜面整理头发，将领口微微拉开一些，又解开西装外套最下面的扣子。
镜中的女孩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脆弱，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程昱的黑色奔驰停在专属车位。
沈瑶走近时，车门已经打开。
“我爸没为难你吧？”程昱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心滚烫。
沈瑶轻轻摇头，睫毛低垂：“没有，就是……让我以后每周单独向他汇报工作。”
程昱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他还是不死心！”
“别这样。”
沈瑶按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他发红的关节，“已经很好了，至少他在大家面前承认了我们的关系。”
程昱突然转身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瑶瑶，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董事会前我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想过如果爸要开除你，我就当场辞职。”
沈瑶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这是她精心为他挑选的款式，既不张扬又显品位。
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感动，但脑海里却在飞速盘算，程昱能为她反抗到这种程度，比预期更好。
“我们去庆祝一下吧。”程昱松开她，眼睛亮得像星星，“就我们两个。”
沈瑶笑着点头。
程卫东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里威士忌杯中的冰块已经融化。
三十八层的高度足以俯瞰大半个城市，却压不住他心头那股邪火。
“查清楚了吗？”他没有回头。
周黎站在三米外，声音发紧：“夫人这两周见过三位独立董事，还去过两次律师事务所。”
“律师事务所？”程卫东冷笑，“她想要跟我撕破脸了？”
“还有件事……”周黎欲言又止，“沈瑶最近频繁接触华北区的几个客户，还私下约见过王董事。”
程卫东猛地转身，酒杯重重砸在办公桌上：“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棕褐色酒液溅在年度报表上，晕开一片污渍。
周黎低着头不敢说话，办公室里只剩下程卫东粗重的喘息声。
“去查，”
程卫东慢慢平静下来，声音却更冷了，“查沈瑶所有的人际关系，特别是她的家人。
再查林雅最近半年的资金流向。”
周黎点头退下，关门时轻得像猫。
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
程卫东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也是靠着岳父林家的支持，才在董事会站稳脚跟。
如今历史重演，只是这次，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夺走程氏。
法式餐厅的包厢里，程昱点了沈瑶最爱吃的鹅肝和龙虾。
水晶吊灯的光晕下，她微醺的脸颊泛着桃花般的粉色。
“我从来没见我爸吃瘪的样子。”
程昱举着红酒，眼睛发亮，“你当时没看见，你说要公开资料时，他手指都在抖。”
沈瑶抿嘴一笑，指尖沿着高脚杯边缘轻轻画圈：“是你妈妈帮了大忙。”
“我妈……”程昱神色复杂，“她这些年一直对爸言听计从，我没想到……”
“她比你以为的坚强。”沈瑶打断他，“程昱，你妈妈很爱你。”
这句话让程昱眼眶发红。
他仰头喝干杯中酒，喉结上下滚动：“瑶瑶，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是我该保护你们，却总是……”
沈瑶伸手覆在他手背上：“谁说你没用了？没有你，我连董事会的大门都进不去。”
她的手指纤细柔软，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涂着淡淡的裸色指甲油。
程昱反手握住，突然单膝跪地。
“嫁给我吧。”他说得又快又急，“不是假求婚，是真的。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我爸再也……”
“程昱！”沈瑶慌忙拉他起来，四下张望确认没人看见，“你喝多了。”
程昱固执地跪着：“我很清醒，瑶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只要我们结婚，我爸就没办法……”
“然后呢？”
沈瑶声音冷下来，“你放弃继承权？我们靠什么生活？我的野心不止是当个程太太，我要的是和你一起站在顶峰。”
程昱愣住了，沈瑶趁机把他拽回座位，语气软下来：“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
等你真正掌握程氏，再求婚好不好？”
她太清楚如何拿捏程昱。
果然，年轻人眼中的光芒更盛：“我会证明给你看。”
回程的车上，程昱开得比平时快。
沈瑶假装没发现他不断瞟向自己的眼神，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
既要让他渴望，又不能太轻易得到。
公寓电梯里，程昱已经按捺不住将她抵在镜面上亲吻。
沈瑶半推半就，直到听见“叮”的一声提示音才慌忙推开他。
进门后连灯都来不及开，程昱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年轻人的急切，沈瑶回应着，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硬挺的西装布料下是滚烫的体温。
“瑶瑶……”程昱喘息着去解她衬衫纽扣，指尖发颤。
沈瑶抓住他的手：“等等……”
“又是等等。”程昱声音沙哑，“每次都是等等，你不信任我吗？”
黑暗中，沈瑶准确捕捉到他眼中的受伤。
她捧住他的脸，声音轻得像叹息：“正因为我太认真，才不能随便。
第一次……我想等我们结婚那天。”
程昱僵住片刻，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沙发上。
“那就等到那天。”他额头抵着她的，“但今晚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沈瑶蜷在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渐渐平缓。
她知道这个承诺对程昱有多重，他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把第一次看得神圣。
她也需要这份神圣感来加固他们的羁绊。
“我爸今天找我谈话了。”程昱突然说。
沈瑶身体一僵：“什么时候？”
“你去洗手间那会儿。”程昱玩着她的发丝，“他说……你接近我是为了程氏。”
沈瑶猛地坐直身体：“你信了？”
“当然不。”程昱笑着拉她回来，“我告诉他，如果真是这样，你早答应我的求婚了。”
沈瑶松了口气，却听程昱继续道：“但他提到一件事……关于你父亲。”
血液瞬间冻结。沈瑶强迫自己保持呼吸平稳：“我爸爸？”
“说你爸去年住院时，医药费突然有了着落。”程昱皱眉，“他暗示是有人故意接近你……”
沈瑶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表面却噗嗤一笑：“我爸是工伤赔偿终于批下来了，你们豪门是不是看谁都像阴谋家？”
她翻身跨坐在程昱腿上，用吻堵住他接下来的问题。
这个姿势让两人都呼吸急促，沈瑶能感觉到程昱瞬间绷紧的肌肉。
“不提他们了。”她贴着程昱的唇呢喃，“今晚只想着我，好不好？”
程昱喉结滚动，双手掐住她的细腰：“你这是在玩火……”
沈瑶轻笑，故意蹭了蹭他：“那你会灭火吗？”
程昱低吼一声将她压在身下，吻得又凶又急。
但最终，他还是在最后关头刹住车，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平复呼吸。
“我等你。”他声音闷闷的，“等到结婚那天。”
沈瑶抚摸着他的后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程昱对她的执着会更深一层。
……
沈瑶比平时早起半小时，做了程昱喜欢的培根煎蛋。
程昱揉着眼睛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她。
“昨晚睡得好吗？”她扭头亲了亲他下巴。
程昱点头，看起来毫无异样：“今天我去趟公司，你要一起吗？”
“不了，我约了导师讨论论文。”沈瑶将早餐摆上桌，“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