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温度骤降。
那几个女孩吓得往后缩，那个蓝裙女孩担忧地看向李安。
王晟这会儿才终于意识到不对。
他看看林牧云铁青的脸，看看叶轻眉冰冷的眼神，再看看言旭似笑非笑的表情。
最后目光落回被众人隐隐拱卫在中心的李安身上。
那人依旧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里，旁边江怡路从果盘里拿了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皮，喂到他嘴里。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林、林少，”王晟强挤笑容，试图解释，“这……这人跟我有点私人矛盾，在飞机上就……”
“私人矛盾？”林牧云打断他，气笑了，“你配吗？”
王晟脸上挂不住，还想挣扎：“林少，这事儿您别管，我自己处理就行。这小子就是……”
“啪——！”
又是一巴掌，比刚才更重。
林牧云这次没留手，王晟直接被扇得摔倒在地，嘴角渗血。
“林哥！”王晟又惊又怒，抬头嘶吼，“为了这么个外人，你打我两次？！”
“外人？”
林牧云蹲下身，揪住王晟的衣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王晟，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位是李安，是所有华国修炼界的前辈。”
“”今天超管局会议上，一句话能让赵家老祖跪地求饶、三言两语点拨得有人当场突破炼气境的存在！”
“你王家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李前辈有矛盾？”
林牧云看着他，忽然笑了。
气笑的。
“王晟啊王晟，”他摇着头，“我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勇敢？”
叶轻眉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王家这儿子，挺有意思。”
言旭淡淡道：“在江南嚣张惯了，以为谁都该给他面子？”
每说一句，王晟的脸色就白一分。
等听到“赵家老祖跪地求饶”、“当场突破炼气境”，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开始发抖。
超管局会议……他虽然没资格参加。
但王家在江南消息灵通，已经听说今天明镜湖出了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压服了整个华夏修炼界。
可他没想不到，那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就是飞机上那个被他嘲讽的小白脸！
李安这时才吃完那颗葡萄，抽了张纸巾擦擦手。
抬眼看向地上的王晟：“怎么？要我怎么好看？”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江南，莫非是你王家说了算？”
王晟脸色青白交替，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李安笑了笑：“地头蛇当久了，真以为自己是龙了？”
林牧云松开王晟，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声音恢复平静，却字字诛心：“王晟，从现在起。”
“林家与王家所有关于修炼资源的合作，全部终止。”
王晟猛地抬头：“林少！别！那些项目……”
“不止。”林牧云继续说，
“东海林家与江南王家在航运、地产、新能源等七个领域的十六个合作项目，即日起全部解除合约。”
“因你方单方面冒犯我林家贵客导致合作终止，按照合同，王家承担全部违约责任。”
“违约金，大概是你王家三年净利润的总和。”
王晟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三年净利润！
那是绝对天文数字！
而且得罪了林家，其他世家谁敢再跟王家合作？
消息传出去，银行抽贷、合作伙伴撤资、股价暴跌……
王家百年基业，可能真就毁在他今晚这几句话上！
“不……林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王晟突然爬起来，想往李安那边扑，
“李前辈！李前辈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给您磕头！您大人有大量……”
跟班想拉，被叶轻眉一个眼神瞪得不敢动。
林牧云一脚踹开王晟，对门外喝道：“来人！”
林牧云的安保早就候在外面，立刻进来两个黑衣壮汉。
“拖出去。”林牧云挥挥手，“别脏了地方。”
王晟被捂住嘴，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包厢。
凄惨的“呜呜”声在走廊回荡，很快消失。
有些事情，李前辈不屑出手，那是大家风范。
但自己得为前辈分忧，把该做的做了。
包厢门关上。
音乐还在放，但气氛已经冷了下来。
林牧云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李安，深深鞠躬：“李前辈，实在抱歉，让这种蠢货扰了您的兴致。”
“是我识人不明。”
叶轻眉等人也纷纷致歉。
李安摆摆手，站起身：“算了，小事。”
他确实没把王晟放在心上。
这种级别的对手，连让他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江怡璐也跟着站起来，脸色复杂。
她看了眼李安，又看了眼门口方向。
王晟的下场很惨，但她心里没有太多同情，这都是他自找的。
若非李安身份超然，今晚被羞辱拖出去的，可能就是他们。
“今天差不多了。”李安说，“我先走了。”
林牧云等人连忙相送。
走出包厢时，那个一直安静坐在李安身边的女孩，忽然追了出来，在走廊上叫住李安：“先生！”
李安停下脚步，回头。
女孩跑得有点急，脸颊微红，眼睛却很亮。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谢谢您……今晚选中我……”
李安看了她几秒，忽然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孟……青禾。”女孩声音很轻。
“孟青禾。”李安重复了一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名片很简单，白底黑字，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瑞安集团人事部。
“明天去这里报到，”李安说，“找个正经工作。”
孟青禾愣住了。
她接过名片，手指微微发颤。
“前辈，我……”
“你很有灵气，”李安打断她，“不该在这里。”
说完，他转身，带着江怡璐朝电梯走去。
孟青禾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名片，她看清了上面的字样和logo，眼睛瞬间睁大——瑞安集团！
那个生产劲元口服液、如今如日中天的瑞安集团？！
抬头看向李安的背影。
走廊灯光洒在他肩上，背影挺拔如松。
她握紧名片，眼眶忽然红了。
林牧云等人送到电梯口，躬身目送电梯门关上。
电梯里。
江怡璐靠在李安肩上，轻声问：“那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