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表皮肤下，淡金色的光芒透出。
一片片半透明、若隐若现的龙鳞虚影在皮肤上浮现，
覆盖了手臂、胸膛、后背，又缓缓隐去，周而复始。
背后的空气中，一道模糊的五爪金龙虚影冲天而起，撞在密室顶部，发出无声的咆哮。
心脏跳动如战鼓。
“咚！咚！咚！”
每一次跳动，都震得密室嗡嗡作响。
“咔嚓——”
忽然，体内有什么屏障应声而碎。
第七处穴窍，贯通。
紧接着是第八处、第九处。
汹涌的能量如决堤洪水，在李安经脉中奔腾，最后归于丹田。
那枚灵晶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表面染上一层淡金色的纹路。
仔细看，纹路中隐约有微小的龙形图案游走。
通窍后期。
成了。
血液奔腾间，带上了一缕缕淡金色的细丝。
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锐利、坚硬，指甲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轻轻一划，就在吸灵石上留下白痕。
李安睁开眼睛，瞳孔深处一抹金芒一闪而逝。
“十二处关键穴窍，已通九处。”李安自语，“距离化劲，只差临门三窍。”
最诡异的是眼睛。
李安的瞳孔，骤然收缩，变成了冰冷的竖瞳。
如龙。
如蛇。
但仅仅持续了三息，就恢复了正常。
异象缓缓平息。
“呼……”
李安长吐一口气，吐出的气流都带着淡金色。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皮肤下，隐隐有金色流光游走。
握拳。
“咔嚓。”
空气被捏爆，发出爆鸣。
“血脉之力似乎又加强了？不过返祖现象为什么会是龙脉？”
“龙的传人？”
“幸好只是表象，”李安自语，“没有真的变成小龙人。”
李安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骨节摩擦间，发出低沉的龙吟声。
走到石壁前，没用灵力，纯粹一拳轰出。
“砰！”
石壁上出现一个寸深的拳印。
裂纹如蛛网蔓延。
“这肉身强度……”李安眼神亮了，“怕是能硬扛高阶灵纹武器，也就是玄器的劈砍了。”
力量，至少比之前翻了一倍。
这是炼化龙髓后的后遗症——或者说，馈赠。
体魄强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单凭肉身，恐怕就能硬撼化劲。
……
李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次闭关，值了。
“该出去了。”
李安起身，推开石门。
门外，守塔老者抬了抬眼，看到李安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待了七天？”老者问。
“是。”
“没死，还行。”老者点点头，又阖上眼，“下次来，收你一百二十点一小时。”
李安：“……”
这老头，坐地起价是吧？
“吸灵石墙壁可不是给你试手的！”
“多的算维修费！”
……
李安走出镇灵塔。
一个通窍中期的弟子刚好进塔，与李安擦肩而过。
“呃……”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体内的灵力运转，竟然滞涩了半分。
李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朝外走去。
那弟子僵在原地，直到李安走远，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后背已经湿透。
塔外广场。
阳光很好。
几个正在排队等候的弟子下意识看过来。
脸色变了。
李安没有释放威压。
但他周身那股无意间流淌出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汐，让沿途弟子纷纷侧目、避让。
“嘶……那是谁？从第五层出来的？”
“李安？”另一人低声道，“静心峰那个怪物。”
“他突破后期了。”有人咽了口唾沫，“而且这威压……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腿有点软？”
几个洗髓境的弟子脸色发白，灵力运转都滞涩起来。
仿佛走过身边的不是同门，而是一头收敛了爪牙、但气息依旧恐怖的龙属妖兽。
广场上其他弟子也注意到了这边。
窃窃私语声响起。
“那就是李安？”
“听说他在黑鳞山脉单人完成了七个五级高危任务，功勋点破万了！”
“嘶——七个五级任务？那至少得面对五阶妖兽吧？”
“我听说他宰了一头五阶初期的金翅雕。”
“五阶？那得化劲境才能对付吧？”
“难怪……这威压，比两年前司徒烈师兄第五层出关时还吓人。”
“不一样。司徒师兄是剑意冲霄，凌厉逼人。这位是……宛如人形凶兽！”
议论声中，李安走到广场中央。
沿途弟子纷纷避让。
不是故意的。
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就像普通人遇到猛虎，哪怕知道它关在笼子里，也会下意识退开。
李安面色平静。
他已经尽力收敛气息了。
但龙髓淬体后的变化，不是短时间能完全控制的。
需要时间适应。
这时，前方出现了两道身影。
上次被李安一指击败的赵炎。
还有他身边一个穿着黑袍、面色阴冷的青年。
赵炎看到李安，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就想侧身让路。
他侧身，让开了路。
但那个黑袍青年没动。
广场上顿时一静。
许多弟子停下脚步，目光投来。
“那是莫寒师兄？”
“没错，近期刚挤进潜龙榜第六的“幽影剑”莫寒”
莫寒上前一步，目光如刀子般在李安身上扫过。
“李师弟，”声音很冷，“进步神速，可喜可贺。”
李安停下脚步，看向他：“有事？”
“没什么大事。”莫寒扯了扯嘴角，笑容没什么温度，“只是替司徒师兄传句话。”
司徒烈。
潜龙榜第一。
学宫年轻一辈公认的最强者。
莫寒特意提高了声音，确保周围人都能听到，
“司徒师兄半月前已闭死关，冲击化劲境。待他功成出关，自会重整潜龙榜次序。”
“有些人，不过趁师兄不在，暂得虚名罢了。”
话音落下，广场上响起细微的吸气声。
这话直指李安！
许多人私下议论他已有冲击榜首的实力。
莫寒这话，分明在说李安，你现在风头这么盛，是因为司徒烈闭关不在。
赵炎拉了拉莫寒袖子，低声道：“莫师兄，算了……”
莫寒甩开他，眼神盯着李安，带着挑衅。
李安笑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
莫寒下意识后退。
这一步退得很小，几乎看不出来。
但别人看到了。
“司徒师兄若出关，李某自当请教。”李安语气平静，“倒是你——”
他看着莫寒，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想练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