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哈哈，别和我客气
上元县大牢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尽呢。
赵掌柜活动了一下刚刚被解开穴道的脖颈，发出“咔吧”两声轻响，舒服地叹了口气。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壮汉尚且温热的尸体，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就像看一只被不小心踩死的蚂蚁。
“手艺不错，干净利落。”他对着沉默的黑衣人夸了一句，语气随意得像是在点评街边小吃的刀工。
黑衣人依旧像个哑巴，连眼神都没闪一下，只是默默收起了那柄薄如蝉翼、几乎不反光的短剑。
“行了，这地方晦气，赶紧……”赵掌柜“走”字还没出口，异变再生！
那原本如同影子般站在他身侧的黑衣人，毫无征兆地动了！他手腕一翻，那柄刚刚饮血的短剑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股阴冷的锐风，直刺赵掌柜的心口！
这一下太突然了！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两人距离又近在咫尺，简直是必杀之局！
赵掌柜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他几乎是凭借本能，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试图避开这致命一击。但剑尖太快，已然触及了他胸前的衣襟！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那凌厉无比的剑尖却陡然变招！没有刺入，而是化刺为点，如同疾风骤雨，瞬息之间在赵掌柜胸前、手臂、腰腹等十七处大穴上连点了十七下！
“噗……”赵掌柜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感觉像是有一股温和却强劲的热流瞬间冲开了体内所有残余的滞涩。之前被曹大镖头所点，以及他自己强行冲穴造成的暗伤和真气不畅，在这精妙的十七指之下，竟然豁然贯通，浑身真气运行再无阻碍，比他被抓之前的状态还要好上几分！
他站稳身形，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又抬头看向已经收剑而立，依旧沉默的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和……玩味。
“呵……”赵掌柜笑了，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种带着讥讽的了然，“搞了半天，是帮我彻底恢复行动？你这售后服务……还挺别致啊兄弟，差点把我心脏病吓出来。下次能不能提前给个五星好评预告？”
黑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侧了侧身，示意可以走了。仿佛刚才那惊险无比的“刺杀”只是例行公事的某个步骤。
赵掌柜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襟，抬脚就往外走。黑衣人无声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踏过那壮汉的尸体，如同踏过一块绊脚的石头。
牢房通道并不长，两旁的囚犯早就被吓破了胆，缩在阴影里瑟瑟发抖，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就在两人即将走出这片关押区域时，旁边一间牢房里，一个原本蜷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老秀才，突然动了动，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他抬起脏兮兮的脸，露出一双与年龄不符的精明眼睛，压低声音喊道：“二位……二位好汉！留步，请留步！”
赵掌柜脚步一顿，饶有兴致地转过头。黑衣人则停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老秀才扒着木栏，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二位好汉身手不凡，定非池中之物！老夫……老夫观二位印堂发亮，此行必是龙归大海！不知……不知可否捎带上老夫？老夫愿将毕生积蓄，与二位平分！只求……只求一条活路！”他说着，还从怀里摸索着，似乎想掏出点什么证明自己“有货”。
赵掌柜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沉默地从后腰处摸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随手抛给了赵掌柜。那匕首很短，刃身泛着幽蓝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而且……大概率是喂了毒的。
赵掌柜接过匕首，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加深了。他走到老秀才的牢门前，看了看那简陋的锁头，随手用匕首尖端在锁孔里一捅一撬。
“咔哒”一声轻响，那锁竟应声而开！
老秀才大喜过望，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对着赵掌柜和阴影里的黑衣人连连作揖：“多谢好汉！多谢好汉救命之恩！老夫……老夫出去后，定当……”
他的感激涕零还没说完。
赵掌柜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手臂却如同鬼魅般突然探出！
“噗嗤！”
一声轻微的、利刃入肉的闷响。
那把幽蓝的匕首，已经精准地、深深地刺入了老秀才干瘦的小腹。
老秀才脸上的狂喜和感激瞬间僵住，转化为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腹部的匕首柄，又抬头看向依旧笑眯眯的赵掌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呃……你……为……为什么……”
赵掌柜笑眯眯地，甚至还好心地扶了他一把，避免他立刻倒地，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今天天气不错：“为什么？不为什么啊。救你一命，还我一命，这不很公平吗？江湖规矩，懂？”
老秀才的眼睛猛地瞪圆，瞳孔开始涣散。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青，紧接着，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都开始渗出暗黑色的血液，模样凄惨可怖。那匕首上的剧毒，发作得极快。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老秀才就彻底没了声息，软软地瘫倒在地，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自始至终，那个黑衣人都站在阴影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更没有出手阻止，仿佛眼前发生的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默剧。
赵掌柜慢条斯理地抽出匕首，在老秀才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重新插回后腰。他看都没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对着黑衣人道：“走吧，耽搁了一会儿。”
两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大牢。
外面夜色正浓，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啊不，是赶路的好时机。
大牢外不远处的小树林旁，停着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马车，没有车夫。
黑衣人率先走过去，掀开车帘，示意赵掌柜上车。
赵掌柜也不客气，弯腰钻了进去。车厢内部倒是比外面看起来宽敞一些，陈设简单，但座椅铺垫还算舒适。
黑衣人随后也上了车，坐在了赵掌柜的对面，依旧沉默。
马车开始缓缓启动，沿着颠簸的土路前行，轱辘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车轴的吱呀声。
赵掌柜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走了一段路，他忽然睁开眼，看向对面如同石雕般的黑衣人，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这是去哪儿？总得有个目的地吧？总不能漫无目的地流浪天涯吧，那多不浪漫。”
黑衣人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掌柜讨了个没趣，耸耸肩，正准备继续闭目养神。
就在他精神最松懈的这一刹那！
异变第三次发生！
坐在他对面的黑衣人，毫无征兆地再次暴起发难！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治疗，而是真正的、毫不留情的刺杀！
他没有用短剑，而是并指如剑，将全身真气凝聚于指尖，快如闪电般刺向赵掌柜的咽喉！与此同时，他身下的马车底板，不知何时竟然被他用内力无声无息地震出了一个小洞，他的另一只手如同没有骨头的毒蛇，从这个破洞里诡异且刁钻地钻出，直掏赵掌柜的下阴！
上下夹击，阴狠毒辣！速度快到极致，角度刁钻到极致！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之前的解救、疗伤，甚至默许他杀掉老秀才，都只是为了麻痹他，为了营造这最后一刻的绝杀机会！
车厢空间狭小，几乎无处可躲！
赵掌柜似乎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致命袭击，他脸上的惊愕清晰可见，身体仿佛因为之前的“信任”而显得有些迟钝……
（404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