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的呼喝声渐歇，众人正围着无禅请教步法要领，魏无羡忽然挤到前面，仰着小脸对无禅道：“无禅哥哥，我也想学‘移形换影’！”
他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被刚才那飘忽灵动的步法迷住了，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生怕被拒绝。
无禅愣了愣，随即失笑：“羡羡，‘移形换影’要配合伏魔拳的变式，你现在连基础步法都还没练熟呢。”
“我可以学！”魏无羡急忙道，“我马步扎得很稳了，师公都夸我了！”他说着，还特意挺了挺小胸脯，像只急于展示自己的小孔雀。
薛洋在一旁拆台：“就你？上次让你背清心凝神咒，你看了两行字就跑去追兔子了，还想学这么难的步法？”
“我……”魏无羡被说中软肋，小脸一红，却还是梗着脖子道，“那不一样！清心咒字太多，看着就头疼，步法好玩多了！”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离仑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羡羡，学步法虽不用背咒，却要记口诀、练协调，也得下苦功的。”
“我不怕苦！”魏无羡用力点头，拉住无禅的袖子晃了晃，“无禅哥哥，你就教我嘛，我肯定好好学！”
无禅看着他执着的样子，又看了看朱厌。朱厌挑眉，示意他自己决定。
无禅想了想，道：“也好。不过‘移形换影’太复杂，我先教你简化版的‘踏雪步’，学会了这个，以后再学难的也容易些。”
“好耶！”魏无羡立刻欢呼起来，差点跳起来撞到无禅。
“不过有个条件，”无禅板起脸，“每日扎完马步，要跟着我练半个时辰的基础步，不许偷懒跑出去玩，能做到吗？”
“能！”魏无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心里早就把“不许出去玩”抛到了脑后，满脑子都是“踏雪步”的影子。
接下来的日子，演武场上多了一道小小的身影。魏无羡果然信守承诺，每日扎完马步，便跟着无禅学步法。他学得算不上快，却格外认真，小脚丫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偶尔记错了步子，自己先懊恼地拍一下大腿，然后又咧着嘴重新来。
孟瑶等人练拳间隙，总会停下来看他一会儿。温晁还会故意在他旁边走几步，逗得他急乎乎地纠正：“不对不对，无禅哥哥说要先迈左脚！”
朱厌和离仑看着这一幕，离仑笑道：“这孩子，倒也不是不肯用功，只是得用他喜欢的方式才行。”
“是啊，”朱厌道，“强求他学不喜欢的，反倒适得其反。他这性子，灵动跳脱，学步法倒是正好。”
这日魏无羡练完步法，兴高采烈地跑到朱厌面前，小跑到东又溜到西：“师公你看！我会‘踏雪步’了！是不是很快？”
他跑得太急，差点撞到石凳，被朱厌一把拉住。朱厌故意板着脸：“还行，就是差点撞翻了我的茶。看来还得再练，练到不撞东西才算成。”
魏无羡吐了吐舌头，却没泄气，转身又跑去跟无禅请教：“无禅哥哥，我刚才是不是脚抬太高了？”
阳光洒在他小小的身影上，镀上一层金边。不远处，薛洋和温晁还在为拳法招式争执，孟瑶和温旭在低声讨论，叶安世则在一旁练剑，紫渊剑灵的身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
无禅看着围在身边的孩子们，忽然明白师父说的“因材施教”是什么意思。有的孩子需以经卷静心，有的孩子需以拳脚砺性，有的孩子则需以兴趣引路。无论哪种方式，只要能让他们在这方天地里安稳成长，便都是好的。
寒风依旧，演武场的暖意却丝毫不减。少年人的身影在晨光中跃动，伴着呼喝与笑语，将这寒日的时光，填得满满当当，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