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功夫，演武场的积雪又薄了些，露出下方青石板的底色。魏无羡的身影在场上格外显眼，小小的身子踩着“踏雪步”，时而左挪，时而右闪，竟已有了几分“移形换影”的灵动。
“不错，再快些！”无禅站在一旁指点，眼底带着赞许。
魏无羡咬着牙，小脚丫在地上轻点，身形如穿花蝴蝶般穿梭，最后一个转身稳稳停在无禅面前，虽喘着粗气，却笑得得意：“无禅哥哥，你看！我学会了！”
这几日他像是着了魔，每日天不亮就来练步，扎马步的时间也从一炷香延长到一炷香半，小脸憋得通红却从不说累。更让人意外的是，那连孟瑶都要琢磨半日的“移形换影”，他竟凭着一股机灵劲，硬生生摸透了诀窍，步法灵动程度，竟隐隐超过了其他几个哥哥。
“真的学会了？”温晁凑过来，一脸不信，“我跟你试试！”说着便伸手去抓他。
魏无羡身子一矮，脚下轻点，像泥鳅似的从他腋下钻过，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抓不到！抓不到！”
温晁气得跺脚，转身又追，两人在场上绕着圈跑，引得众人发笑。
薛洋抱臂看着，嘴上不服气：“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眼睛里却藏着几分惊讶——他前日练这步法时，还被无禅纠正了三次，魏无羡这小子，倒真是个学步的奇才。
孟瑶笑着摇头：“羡羡这性子跳脱，倒真适合这灵动的步法。”
温旭也点头：“他记性好，无禅师兄说的口诀，听两遍就记住了，换作是我，得背半天呢。”
叶安世收起剑，紫渊剑灵飘在他肩头，难得夸了句：“这小娃娃身子骨虽弱，悟性倒不错，比某些练了几年还找不到窍门的强。”这话显然是说给薛洋和温晁听的，两人顿时涨红了脸。
朱厌和离仑站在廊下，将这一幕看得真切。
“这孩子，倒是块学武的料。”朱厌摸着下巴，语气里带着骄傲，“我就说他那股机灵劲没处使，原来在这等着呢。”
离仑笑道：“你忘了？他连清心咒都坐不住念，偏这跑跳的功夫一点就透。可见性子不同，擅长的路数也不同。”
正说着，魏无羡跑了过来，拉着朱厌的袖子晃：“师公！我比温晁哥哥练得好！你说过的，练得好有奖励！”
朱厌挑眉：“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魏无羡眼珠一转，“想让英磊哥哥做糖画！画个会飞的剑仙！”
“就知道吃。”朱厌刮了下他的鼻子，却对身后的小沙弥道，“去告诉英磊，傍晚做些糖画来，给孩子们解馋。”
“好耶！”魏无羡欢呼着跑开，又去缠着无禅教新招式了。
无禅看着围过来的孩子们，朗声道：“羡羡的步法虽好，却少了几分力道，往后还得练拳补足。你们几个也别松懈，各有各的长处，互相学习才是正理。”
“是！”众人齐声应道。
阳光下，魏无羡的身影依旧活跃，时而与温晁嬉闹，时而跟着无禅练拳，小小的身子里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其他几个孩子也收起了惊讶，各自投入练习，拳风与脚步声交织，比往日更显热闹。
朱厌看着这一幕，对离仑道：“你看，孩子们各有各的路可走，倒省得我们瞎操心了。”
离仑望着场上跳跃的身影，目光温柔：“是啊，强求不得，顺势而为，他们自会开出属于自己的花。”
寒风掠过树梢，带来远处的钟声，与演武场的呼喝声相融。魏无羡的捷悟，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不仅让众人看到了天赋的多样，更让这日日精进的时光，多了几分意想不到的惊喜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