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起来，是余迹发来的消息：【纪氏风投的人刚刚确认了明天出席名单，纪煜亲自来。】
钱昕昕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随即回复：【按原计划安排席位。】
放下手机，她看向实验室角落里那台赛车模拟器——那是她第一次去纪煜车队时带去的设备，后来一直放在这里做测试。屏幕上还保留着纪煜的驾驶数据，那个熟悉的签名龙飞凤舞地留在角落，像某种无法抹去的印记。
钱总，您要不要休息一下？主管担忧地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明天还有重要发布会...
再检查一遍演示流程。钱昕昕收回目光，声音平静无波，这次不能出任何差错。
走出实验室时，已是凌晨两点。初夏的夜风带着微凉，吹散了些许疲惫。钱昕昕坐进车里，余迹递来一杯热咖啡：刚收到消息，严殷城今晚约见了陆霆深。
钱昕昕冷笑一声：狗咬狗罢了。她抿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池妤那边有动静吗？
警方调查期间她一直闭门不出。余迹翻看平板，但池行寂今天去了纪煜的赛车场，两人似乎起了冲突。
钱昕昕的手指微微收紧，咖啡杯壁被捏出几道细小的褶皱：与我们无关。
车子驶入夜色，路灯的光斑在车窗上快速掠过。钱昕昕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纪煜那双带着怒火的眼睛，还有那句伤人至深的话——我对别人用过的东西，没兴趣。
心脏像是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泛起隐秘的疼痛。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第二天上午，钱氏大厦一层的发布会现场人头攒动。媒体长枪短炮对准舞台，各大车企和投资方的代表坐在前排，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场可能改变行业格局的技术发布。
钱昕昕站在后台，透过缝隙看向观众席。纪煜坐在第三排，一身黑色西装，轮廓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他身边是纪氏风投的副总，两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钱总，五分钟后开始。余迹小声提醒。
钱昕昕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套装，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妆容精致却不张扬，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对了，余迹犹豫了一下，纪二少托人带话，说发布会后想单独见您。
钱昕昕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微冷：回绝他。
音乐声响起，发布会正式开始。钱昕昕走上舞台，聚光灯立刻打在她身上。她从容不迫地介绍着x7燃料的技术突破，声音清晰而有力，偶尔穿插几个专业术语，引得台下技术人员频频点头。
...基于纳米催化技术，x7不仅提升了燃烧效率，还大幅减少了有害排放。她示意工作人员展示测试数据，在极端环境下，性能依然稳定...
演讲进行到一半时，钱昕昕注意到纪煜的目光一直紧锁在她身上。那双总是带着讥诮的眼睛此刻专注得惊人，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演示环节，工作人员将x7燃料注入一台赛车引擎。引擎启动的瞬间，监控屏幕上的数据曲线立刻飙升，引来一片惊叹。
目前已有三家国际车企与我们达成合作意向。钱昕昕环视全场，钱氏实验室将继续深耕新能源领域，下一个目标是...
她的话突然被一阵骚动打断。后排有几个记者突然站起来，举着手机大声质问：钱总，请问您和纪二少的绯闻是否为了炒作x7？录音门事件是不是自导自演的营销手段？
现场一片哗然。钱昕昕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刚要回应，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观众席传来：
问题与发布会无关，请自重。
纪煜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地扫向那几个记者。他的气场太强，那几个闹事者立刻噤若寒蝉。
钱昕昕没想到纪煜会出面解围，愣了一秒才恢复镇定：钱氏只谈技术，不谈八卦。她示意安保人员请那几位记者离场，接下来是q&A环节，请各位就技术本身提问。
发布会后半程进行得很顺利。结束时，多家媒体争相采访，投资方代表也围上来洽谈合作。钱昕昕从容应对，却在人群中捕捉到纪煜离去的背影——挺拔如松，却带着几分落寞。
钱总，严殷城在外面等您。余迹凑过来小声说，说是有重要合作要谈。
钱昕昕的眼神冷了冷：让他等着。
处理完所有采访和洽谈，已经是两小时后。钱昕昕走出会场，发现严殷城果然等在大厅，身边还站着池妤。两人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上前。
钱总，精彩的表现。严殷城假笑着伸出手，关于之前的误会...
不是误会，是诽谤。钱昕昕没理会他伸出的手，声音冷得像冰，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严总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怎么给自己脱罪。
池妤的脸色变了：钱昕昕，你别太嚣张！殷城哥是看得起你才...
池小姐。钱昕昕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伪造证据是刑事犯罪，建议你省点力气应付警方。
说完，她转身走向电梯，留下脸色铁青的两人。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钱昕昕的肩膀才微微松懈下来。一整天的紧绷让她精疲力尽，太阳穴突突直跳。
钱总，直接回办公室吗？余迹问。
钱昕昕刚要点头，电梯突然在中间楼层停下。门一开，纪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纪煜的手按在电梯按钮上，声音低沉：能谈谈吗？
钱昕昕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没必要。
纪煜的目光落在她疲惫的脸上，喉结动了动：就五分钟。
余迹识趣地退出电梯：钱总，我去准备车。
电梯门再次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钱昕昕能闻到纪煜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些许机油味——他大概刚从赛车场赶来。
发布会很成功。纪煜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恭喜。
钱昕昕盯着电梯按钮，语气平淡：嗯，还要感谢纪先生捧场。
钱昕昕。纪煜突然伸手按住电梯紧急停止键，机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看着我。
“你——”，钱昕昕不得不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