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抬手在车窗上轻叩两下:“二哥,停车。”
文君庭一脚刹车,吉普“吱呀”停在胡同口。周航看向文清,脸上带有疑问,问道:“清清,还没到家门口呢?”
文清伸手朝前方指了指:“前面那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年女人就是周大嫂,她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呀?”
周航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果然见前方有一位骑着自行车的中年女人,他低头看了一下表,三点三十四分:“快到了放学的时候了,她应该是去接孩子?’”
文清摇头:“难道你就没发现今天胡同里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吗?”
顾景淮看了一眼胡同,空无一人,几乎是家家户户关着门,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在街道上众人也都是急急忙忙的:“是有点不对劲,往常来说这个时间点不可能家家户户都关着门?”
他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下:“刚才在街道上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来,现在想来,他们都是冲着一个方向来的,或者是冲着一个方向去的。”
文君庭握着方向盘的手背猛地浮起青筋,他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是学校。按照平时这个点学校门口应该堆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可是今天来时,我注意到学校门口几乎没有家长。”
顾景淮抬眼看向东南方:“君庭说的对,我也接过文昌一阵子,平时三点半就围得水泄不通,今天不是放假日,门口居然没人。”
周大嫂骑着自行车来到车前方,文清推门下车,她站在北风瑟瑟发抖的胡同中,问道:“周嫂子,今天没上班吗?”
周大嫂猛地刹住车,脚点地,脸上带着仓促的慌张:“今天所有的学校里的学生都病了,高烧不退,还上吐下泻的,就不我回来拿几件周义的换洗衣服。”
文君庭刚打开车门,迈出一只脚,就听见你一句话,他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维持着镇定:“所有学生?同一时间?”
周大嫂点头,嗓子发干:“是啊,几乎他们发病的时间都在今天,不过时间有早有晚。”
顾景淮已推门下车,大衣下摆被风掀起,他目光如刀:“生病的只是文昌他们学校吗?”
周大嫂看到文君庭,有一些紧张,她咽了口唾沫,这才继续说道:“应该不只是周义他们学校,我在医院还看见十三四岁的中学生,他们的症状也和周义他们一样。”
文清与文君庭迅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人为”两个字。
周大嫂攥紧车把,声音发颤:“我还要去医院,就先走了。”
文清抬手一拦:“周嫂子,先别走,周义现在在哪家医院,有时间我去看看他。”
周大嫂忙道:“县医院!今儿一早,学校用大卡车把孩子们都送过去了,不说病房里如何,走廊里都塞得满满当当的,连院子里都加临时床了!”
说完,她就不再管文清还想再问些什么,骑上自行车,朝着远方骑去。
文清望着周大嫂慌乱离开的背影,眉心拧成死结。北风卷着沙粒拍在她脸上:“……集体中毒。”
文君庭把车门“砰”地合上,脸色铁青:“症状统一、时间集中,不是集体中毒是什么?”
顾景淮低头思考了一会,突然抬头,着急说道:“这病情不会扩散吧?周义温迪他们昨天傍晚还来找文昌他们玩。”
文清脸色瞬间比零下20度的天还冷,她快速朝着文家小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那还站在这里干嘛?赶紧回家。”
如果此时顾景淮文君庭他们看见文清脸上的表情,就能发现,她的眼底一片平静,无丝毫担心。
文清自咋来到这里,他们每天饮用的水都被她加了灵泉水,每天的灵泉水加入的虽然不多,但服用的时间长,但日积月累,早已把一家人的底子养得比常人硬朗数倍,别说普通病毒,便是有人把耗子药下到文昌碗里,灵泉也能在第一时间护住他的心脉、把毒性稀释七成。
文清直接冲进自家的小院中,看见文昌正带着文谦在院中踢毽子,毽子在半空里划出弧线,羽毛飞在半空中,像只不肯落地的小鸟。文昌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右脚背一勾一挑,毽子便又乖顺地弹起。
“八十三,八十四,八十五……”
文谦站在一旁,小手摆成喇叭状,每报一个数字,他就踮一下脚尖,仿佛在给哥哥加油助威。
“九十四……九十九,一百!”当最后一个数字落地,文谦高兴得原地蹦了两下,脸蛋因激动而红扑扑的,像一个已经熟透的苹果。他上前一把抱住文昌的胳膊,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喊:“哥哥好厉害!能踢到一百个,长大了,我也要像哥哥一样踢100个!”
文昌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揉了揉文谦的发顶,嘴角却忍不住翘得老高:“好,文谦长大了也和哥哥一样。不,肯定能超过哥哥。”
说话间,文昌面朝着门口,正好看见站在门槛内的文清他们。
“姑姑。”
笑意停留在嘴角,他愣了愣,随即像只撒欢的小鹿般蹿过去,毽子落在地上也顾不上捡,“你昨晚干嘛去了?一夜没回来,我和文谦担心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