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裴昭明肩负重任南下同时,苏九也在长安城西市的繁华地段,实现着自己多年的夙愿——开设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
医馆的位置闹中取静,是一座前后两进、带个小天井的院落。
苏九亲自参与了修缮设计,前厅宽敞明亮,用作诊室和药房,一排排整齐的药柜散发着草木清香;后进则是她研习医术、处理疑难杂症和偶尔小憩的地方。
天井里,她移栽了几株草药,还摆了一口大缸,养着几尾锦鲤,平添几分生机与雅致。
医馆的门匾是她请裴昭雪题的字,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济世堂”。
没有过多的装饰,却自有一股沉静可靠的气质。
开张之日,没有大肆宣扬,但闻讯前来道贺的人却不少。
裴昭雪和白砚舟自然是第一批客人,送来了寓意“妙手回春”的玉如意和一批珍贵药材。
太医院的一些同僚,以及之前受过苏九救治的官员、甚至一些市井百姓,也都送来了花篮和祝福。
“苏医正,不,现在该叫苏馆主了!”一位曾被苏九用金针救回性命的老妇人拉着她的手,感激道,“您开了这医馆,可是我们这些穷苦人的福气啊!”
苏九笑着扶住她:“老人家言重了,医者本分而已。济世堂立下规矩,每日前十位贫苦病患,分文不取。”
消息传出,更是赢得了满城赞誉。
济世堂很快便名声鹊起。
苏九医术高超,尤其擅长针灸和调理各种疑难杂症、陈年旧伤。
她看诊仔细,无论贫富贵贱,一视同仁。
对于富贵人家,她收取合理的诊金,以维持医馆运营和购买药材;对于贫苦百姓,她常常减免药费,甚至自掏腰包。
这日,医馆来了一位面色蜡黄、腹胀如鼓的商人,已被腹痛折磨数月,遍访名医无效,听闻苏九之名,特来一试。
苏九仔细望闻问切后,又查看了他之前服用的药方,沉吟片刻道:“阁下此症,非寻常积食或寒湿,乃是肝气郁结日久,克伐脾土,兼有虫积。先前大夫多用温补或攻下之药,反而助长了病气。”
她重新开了方子,以疏肝理气、健脾杀虫为主,并辅以金针刺穴,疏导经络。
几日之后,那商人症状大减,感激涕零,奉上重金酬谢,被苏九婉拒,只收了应得的诊金。
还有一次,几个地痞流氓见医馆生意好,想来收取“保护费”,刚在门口叫嚣,就被附近受过苏九恩惠的街坊和巡街的武侯给轰走了。
苏九得知后,只是淡然一笑,继续专注于她的病人。
她并不将自己局限于医馆之内,有时也会应裴昭雪之邀,协助查验一些与毒物、奇症相关的案发现场或尸体,将医术用于刑名,亦是别样的济世。
夜幕降临,济世堂结束了一日的喧嚣。
苏九独自在天井中,看着满天的星斗,捣药的声音轻轻回荡。
她没有裴昭雪那般显赫的声名,没有白砚舟那般缠绵的爱情,也没有裴昭明那般沉重的责任,但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用这一双手,一根根金针,一味味草药,守护这一方百姓的健康。
这份充实与平静,便是她最大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