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德被李衡那套关于dVd的构想彻底震住了。
他的大脑像被电流击中，飞快运转——画面、音轨、收藏、互动、导演讲解……每个点都能颠覆整个行业。
可他很快冷静下来。职业制片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太超前了。
“李，你的想法是天才级的。”班德敲着桌面，声音里透着冷意，“但那叫什么dVd的小光盘，现在根本不存在。我们总不能对着空气造梦吧？”
“谁说不存在？”
李衡笑了。那笑容平静，却带着种笃定。
“它只是，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名字而已。”
他走到桌边，按下内线。
“玛莎，帮我预约一下索尼影视娱乐的彼得·古伯，还有东芝美国分部的副总裁。”
班德一愣。
“你……找他们做什么？”
“谈关于未来的合作。”李衡语气平淡。
他拉开抽屉，抽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劳伦斯，接下来的事，必须你亲自盯。”
班德接过，封面上几个字让他屏住呼吸——
【盘古影业·未来内容储备计划】
第一页写着：
【A级素材：导演评论音轨、主演访谈、幕后制作特辑、特效解析……】
【b级素材：删除片段、NG镜头集锦、概念艺术图集……】
【S级素材（绝密）：互动式剧情彩蛋、多结局拍摄脚本……】
班德看得头皮发麻：“这得多花多少钱啊？”
“最多百分之五。”李衡淡淡道。
班德愣了两秒，眉头越皱越深。
“可这些拍了有什么用？没人会买这些东西的。”
李衡转过头，看着他。
“现在可能是。”他语气平静，“但等几年后，当观众不只是看电影，而是想拥有一部电影的时候——这些就是他们愿意多掏三倍价钱买的理由。”
他顿了顿，目光微动。
“你知道‘典藏版’这个词吗？未来，每部电影都能出两个版本——影院版和收藏版。后者比前者贵，但能让观众觉得自己买到的是完整的世界。”
班德被说得怔住。
他想反驳，可忽然意识到，那听上去——好像真的有点道理。
李衡走到窗边，看着脚下的城市灯火。
“劳伦斯，一场新的‘格式战争’要开打了。索尼和东芝他们有最先进的技术，却没有足够让消费者掏钱的内容。”
他缓缓道：
“而我们要做的是，就让两边都离不开我们生产的内容。”
班德看着他，沉默片刻，嘴角轻轻动了动。
班德没再说话。那一刻他明白，李衡不是在谈电影，他在布一场未来的局。
——
接下来的半个月，李衡几乎没睡过完整的觉。
白天飞纽约，晚上又转东京航班。
在索尼那边，他只说了一句话：
“未来的观众不只是看电影，他们要拥有电影。”
在东芝那边，他换了另一种说法：
“真正的未来，不是更清晰的画质，而是能让人反复体验的故事。”
两句话，就够了。
临走前，他让助手递上一份技术提案，上面写着四个字母——【p-dIx】。
一种盘古自主设计的影像索引格式。
不论哪方赢，这个名字都会被写进标准的一行代码里。
同一时间，他还让律师团队注册了几个新公司：
【盘古之家】、【盘古家庭发行】……
未来的内容，不只是拍出来，更要卖得出去。
——
几天后，洛杉矶的影视圈开始传出消息：盘古在同时与索尼、东芝接触。
没人知道他到底选了哪一方。
实际上，他谁都没选。
李衡在玩一个危险的局。
他让两边都相信，与盘古合作才是赢得未来的关键。
而李衡，只需静静看着他们竞争，然后等待那个最关键的时间节点——
东芝和索尼正式统一光盘标准。
——
洛杉矶，盘古影业总部。
班德带着那份“未来内容储备计划”，开始疯狂行动。
他成立了一个全新的部门——【资产管理与开发部】。
他们像清道夫一样，钻进盘古旗下的每个剧组：
收导演的录音、演员的彩排、废弃的分镜、甚至拍废的场景。
其他制片公司听说此事，都在看笑话。
“盘古疯了，为了这些垃圾，浪费胶片。”
李衡没解释，只让人腾出一层仓库。
几天后，那仓库便堆满了磁带、光盘、资料袋。
空气里是尘土和胶片味。
李衡让技术团队为所有素材建立编号系统，
每一段画面、每一句对白，都能被索引、调用、重组。
“几年后，”他站在门口，看着那一排排资料架，“这些标签上写的东西，会变成我们卖得最贵的理由。”
他要的，不是素材，而是一个能源源不断生成新价值的内容矿。
——
夜晚，盘古大楼只剩顶层的灯。
李衡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桌上放着索尼和东芝的名片。
他盯着那两张纸卡，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风吹进来，文件页轻微颤动。
他嘴角微抿，声音极轻：
“他们在赌未来的载体，我在赌未来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