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壕沟是怎么回事？” 张无忌不由惊奇道。
旁边的小昭立刻反应过来：“咱们的火炮威力虽大，却只能杀伤开阔地段的敌人，若是敌军躲进壕沟，便能很好躲避炮弹的威力。”
“没错，” 沈万三补充道，“你看这些壕沟弯弯曲曲，即便炮弹落入沟中，也能借曲折的走向卸去大部分爆炸冲击力，杀伤范围会大大缩减。”
张无忌也不由叹道：“这孛罗帖木儿果然深谙兵法，竟能想出如此精妙的防御之法，实在不容小觑。”
“哎，元军初攻时本是直来直去地冲锋，结果被咱们的火炮轰得七零八落。” 沈万三叹道，“可是，后来孛罗帖木儿吃了几次亏便学乖了，挖壕沟、设掩体，步步为营朝咱们推进。”
“我们虽用火炮持续轰击，却收效甚微。等他们推进到一定距离，便会从壕沟中出来突然发起突袭，让我军防不胜防。”
“好在离得近了，炮弹精准度提高，再加上手雷配合投掷，总算勉强稳住了阵脚。”
“可就在不久前，对方军中突然多了个神秘老者，武功奇高无比。他一掌便能将城门震出大坑，若非我们及时用巨木铁板加固，城门险些就被攻破。”
“更可怕的是，他的掌力还能穿透城门伤及后方将士。不少人在加固城门时，被震伤内腑吐血倒地，根本来不及救治。”
“就算没有直接被震死，因会被阴寒的内力一直折磨，连咱们的诸位神医也是束手无策，过不了多久便会接连死去。”
“之后我们便陷入僵持，虽能用火器一次次击退元军，但他们的壕沟越挖越近。再加上那老者多次偷袭折损将士，你若不来，我们的防线恐怕不出几日就要被彻底突破了。”
张无忌沉默思索良久，始终没想出良策，转而看向小昭。”小昭，你有什么想法？”
他特意带小昭前来，正是信任她的军事天赋。
小昭沉吟片刻：“这些壕沟地势低洼，或许可以试试水攻。”
“水攻倒是个好主意，沈叔，附近可有适合的水源？” 张无忌看向沈万三，毕竟对方最熟悉大同地形。
“咱们周边有条御河，之前你爹想在大同四周修建护城河，已经把河水引到了城南，只是因为碰到蒙古大军突袭，工程才暂时停工。”
沈万三话锋一转，“但城南地势比此处低，没法直接引水过来，即便引成，水量恐怕也冲不垮沟中敌军。”
小昭略一思索：“无需太大水流，只要能注满所有壕沟即可。一来能让沟中泥泞难行，迟滞敌军行动；二来，我还有别的妙用。”
沈万三斟酌片刻：“这个，我可以想想办法。”
小昭继续补充：“除此之外，万民帮的支援部队很快就到。咱们稍后用飞鸽传书联络，让他们隐藏待命，届时作为奇兵，配合水攻发起突袭。”
几人正商议间，忽有哨兵来报：“报告帮主，敌军似在发起新一轮推进，已有敌人在壕沟中活动！”
张无忌急忙望向城外，只见壕沟深邃，并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人影活动。战场地面上一片沉寂，唯有风沙卷过荒原。
沈万三连忙解释道：“地面虽看不到动静，实则敌军已然行动。我们在地下埋了大缸，覆以薄土，靠地听之法便能察觉敌踪。”
“原来如此。” 张无忌点头称奇。
此时，守城将士已然纷纷行动起来，将大量火炮、地雷、弓箭、滚木礌石运至城头。人人紧盯着城下动向，气氛凝重。
“无忌，你来指挥吧。” 沈万三道，有帮主在场，他不愿越俎代庖。
“小昭，你来吧？” 张无忌转向身旁的少女。
小昭却摇头拒绝：“不必，我现在对战场局势和炮火威力还不够熟悉，贸然指挥恐有疏漏。还是让沈叔先指挥更稳妥，我也好趁机摸清敌情与地势，再做定夺。”
“好，沈叔，你们按原计划指挥，我们在旁参详即可。” 张无忌说道。
沈万三点头应下，当即下令城头炮手准备。待地下大缸传来的声响愈发清晰，他一声令下：“开炮！”
此前已经专门经过调教的火炮轰然作响，炮弹呼啸着划破长空，精准落入几处敌军壕沟之内。
瞬间，几道血雾从沟中溅起，散乱的残肢纷飞，随后便能听见惨叫声从地底传来。
可这些壕沟阡陌纵横，敌军进攻方向又不明了，一轮火炮之下，只有几发有所斩获，其余大多落空。
沈万三知道凭运气根本无法阻止敌军推进，便下令停止炮击，将炮口全部对准壕沟出口，预备封锁其突围路线。
同时命弓箭手在城头列阵，待敌军现身便即刻齐射，滚木礌石也已就位。
很快，壕沟深处有了动静，最先出现的却不是士兵，而是几面精铁铸就的厚重战盾，宽逾六尺，足以遮蔽两三人。
“这是什么？”
沈万三一愣，显然这是敌人新的战术，不过，他虽从未见过这种战盾，却不信它能抵挡火炮威力，当即下令。
“火炮，继续进攻！”
火炮再度轰鸣，炮弹砸向盾牌阵列。
那些盾牌瞬间被掀飞，砸倒后方一片士兵，阵型陷入混乱。
然而，那些巨盾材质十分坚硬，竟在炮击完好无损。尘烟中很快就有新的士兵迅速冲上前，将盾牌重新竖起。
未等沈万三下令补射，敌军后阵忽然响起号角声。紧接着，后方的蒙古大军发起冲锋，声势如雷，卷起漫天沙尘。
壕沟之内也突然跳出大批士兵，手持云梯，快速向城墙根逼近。
“火炮转向，轰击人多之处！” 沈万三心急之下高声传令。
那些没有壕沟掩护的蒙古士兵此时暴露在开阔地，瞬间成为城头火炮的活靶。
炮弹呼啸而下，炸起团团血雾，断肢与残盾飞舞，惨嚎声不绝于耳。
可是炮火目标的转移也给近处的敌军创造了机会，只见他们快速搬出更多的巨盾，随后将其排成一排，又通过榫卯机关拼接在一起。
不消片刻，便在城墙前筑起了一座，一丈高、数丈宽的巨型盾墙。
沈万三不由被这道铁盾墙惊得瞳孔一缩，这等攻城之法闻所未闻。他急忙指挥火炮再次调转方向，集中轰击盾墙。
然而一轮火炮过后，这个铁盾墙竟未能炸开。看来其背面还有别的机关，能够牢牢伫立，还能有效吸收冲击力。
有了盾墙防护，蒙古士兵纷纷从壕沟中涌出，他们有的弯弓搭箭朝城头射击，有的趁机组装、架设云梯，还有的继续挖掘壕沟向前推进。
后方大军更是高喊着冲锋，不顾一切地涌向城墙。
“火炮转向后方敌军主力！前排将士投掷手雷，弓箭手压阵！” 沈万三嘶吼着传令。
城头箭矢如雨，密集钉在巨盾上，虽无法穿透精铁，却逼得盾后元军不敢贸然露头。
一颗颗点燃引线的手雷呼啸着砸向盾墙与地面的缝隙，爆炸声接连响起，碎石泥土飞溅，巨盾晃动几下，推进速度明显放缓。
后方冲锋的蒙古士兵也受到了大范围的冲击，阵型大乱，前冲之势为之一滞。
不过，他们转而跳入壕沟借以掩护。只要炮火稍停，便立即再度蜂拥而出，如潮水般漫向城墙。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盾墙后方窜出，足尖一点便轻飘飘落在盾顶。那人面容阴鸷，正是那神秘老者 —— 百损道人。
他一现身，双手便凝聚出数道寒气逼人的冰锥，手腕一甩，冰锥如流星般射向城头。
“噗噗” 几声，几名探身投掷手雷的守军躲闪不及，被冰锥正中眉心，当场倒地。
更骇人的是，百损道人目光如炬，竟能精准锁定空中飞行的手雷。
只见他指尖连弹，冰锥接连射出，每一发都正中手雷，将其击飞或在半空提前炸裂。
“轰轰轰！” 数声巨响在半空炸开，冲击波与碎片四散，却没能伤到盾后元军，反倒将近处的守城将士震倒一片。
“我来战他！”
张无忌身形一闪，也稳稳战城墙之上，与百损道人目光对峙在一起：“你们继续投掷手雷！”
手雷再度接连落下，百损道人冷哼一声，再次凝锥轰击，张无忌也已然出招。
他指尖凝劲，一阳指力化作无形剑气破空而出，每一指都精准击碎冰锥，使其没办法影响手雷的下落。
一时间，两人之间冰屑纷飞如雪，气浪翻涌不息，阳光照射下如同下雪一般。
“好小子！” 百损道人暗哼一声，转头朝后方大军暴喝，“你们只管放箭射杀张无忌，我定能保你们周全！”
蒙古士兵当即探出头来，箭矢如飞蝗般朝城头激射，尽数对准张无忌。
而百损道人则飞身而上，面对袭来的手雷不闪不避，双掌翻飞间，寒冰内力瞬间冻结手雷引线。
那些手雷落地后竟然毫无声息竟，全成了哑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