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辞虽为武将,此刻也难掩舐犊情深。他上前一步,沉声道:“夏儿,你记住,无论何时,林家都是你的后盾。在宫中,保护好自己是首要的,若有人敢无故欺辱你,不必怕,拿出免死金牌,他们自会忌惮。”
他顿了顿,说的:“皇家的恩宠,有时是福,有时也……你只需做好自己,侍奉好皇后娘娘,其他的不必多想。”
林半夏看着眼前这三位至亲发自内心的担忧与叮嘱,心中暖流涌动,眼眶也微微发热。
她反手握住老夫人和母亲的手,又对父亲点了点头,安抚的笑容:“祖母,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吧。半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有这免死金牌在,寻常人也不敢轻易对我怎样。再说,还有皇后娘娘照拂呢。你们在家也要好好的,等我得空,定会回来看你们。”
林砚川见三位长辈都这么担心林半夏,上前安慰道:“祖母,父亲、母亲,你们就放宽心吧。小妹机灵得很,再说她手里还有陛下亲赐的免死金牌,又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护着,宫里谁敢真把她怎么样?她此去是为皇后娘娘祈福安胎,本就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定会平安顺遂的。”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对林半夏挤了挤眼睛,想让她也放松些。
林砚尘走上前,地肉看着林半夏,关切的说道:“小妹,宫中不比家中,人心复杂。你虽聪慧,但毕竟涉世未深。遇事多观察,少表态,尤其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切莫轻易显露你的真实想法。哥哥在京中有些人脉,若真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设法联系我。”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墨玉麒麟佩,塞到林半夏手中,“这是我师傅送我的玉佩,据说能安神定惊,你贴身带着,就当大哥在你身边护着你。”
林半夏一听是她爸爸给大哥的,马上伸手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中。
林砚瑾也上前说道:“小妹,你……你在宫里要好好吃饭,别挑食,晚上睡觉盖好被子,别着凉了。还有,你要是想吃什么,也一定要托人告诉我,我让家里厨子给你做了送去。宫里的点心再精致,也不如家里的合你口味。”
林半夏看着兄长们真挚的关怀,用力点头,将墨玉麒麟佩紧紧攥在手心,说道:“大哥、二哥、三哥,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柳姨娘依旧是那副柔弱模样,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情绪。只是那紧握的帕子早已皱成一团。
林清雅看见家人都围着林半夏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她什么都不会怎么就入了皇后的眼!大家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凭什么!为了不让大家看出异常,她调整好情绪,脸上努力挤出一抹温婉的笑容:“小妹,此去宫中,虽有皇后娘娘照拂,但终究不比家里自在。姐姐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我亲手绣的一方平安符,你且带在身上,愿你在宫中一切安好,平安顺遂。”她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递向林半夏。那锦囊绣工确实精巧,针脚细密,上面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寓意平安。
林半夏看着林清雅递来的平安符,心中有些佩服她忍耐力,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轻声道:“多谢姐姐。”林清雅见她收下,轻轻点了点头,便退到了一旁。
元公公在一旁看着这家人依依不舍的场景,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标准的笑容,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了然。他轻咳一声,恰到好处地提醒道:“林姑娘,时候也不早了,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林半夏的手背:“让你哥哥们送你去宫门口吧。”
林半夏点头,接过香草收拾好的包袱。然后屈膝行了一礼:“祖母,父亲,母亲,姨娘,姐姐,半夏告辞了。”
随即转身对元公公福了一礼:“有劳公公久等了,我们走吧。”
元公公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砚川、林砚尘、林砚瑾三兄弟紧随其后,一路将她送到府外的马车旁。走出林府大门,一辆装饰并不奢华却十分雅致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车夫见人出来,恭敬地掀开了车帘。
林砚尘扶着她上了车,又叮嘱车夫:“路上小心,务必将我家小妹平安送到宫里。”车夫恭敬应下。
元公公已经由一开始的感动转为翻白眼了,他实在不明白,这家人在担心什么,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小妹,到了宫里记得按时吃饭,别总想着减肥。”林砚瑾扒着车窗,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
林砚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说道:“行了二哥,小妹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林砚尘站在一旁,虽未再多言,但眼神中尽是关切与担忧。他只是重重地拍了拍车厢壁,沉声道:“去吧,照顾好自己。”
林半夏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放下车帘。总算隔绝这热情的家人了。她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感动家人的真情,但是她也有点承受不住了,三年前她那么小去神医谷,也没见他们这么担心。这皇宫在他们的眼里这么可怕吗?
车厢内铺着柔软的锦垫,林半夏给自己铺了一个舒服的靠枕,半倚在车厢壁上小憩。
马车终于开始驶动,元公公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家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能煽情,若不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过要耐心等候,他都要忍不住催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林家虽是将门,确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和睦温馨的景象。寻常勋贵府邸,哪家不是明争暗斗、嫡庶倾轧,兄弟姐妹间更是隔着心防,哪有这般真心实意的关切与不舍?元公公在宫中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此刻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三位公子仍伫立凝望的身影,心中竟也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