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
陈圆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轻快。
她和张小兰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光彩。
“刚好,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简南絮漾着笑,高兴地邀请。
“妈妈妈妈!”
另一边,张念安被牛春生牵着,踉踉跄跄奔跑过来。
“安安?春生!你们怎么来了?”
张小兰惊喜道。
“爸妈和大哥也来了。”
牛春生抱起儿子,另一只手接过她肩膀上的布包。
不远处的马路对面,张家三口正等在那儿,实在是校门口的人太多了。
“那我就和他们先回去啦,回家再聊。”
张小兰从牛春生怀里接过一直喊着“麻麻麻麻”的儿子,对简南絮和张兰兰道。
“嗯!”
陈圆圆摆摆手回道。
她一见到干儿子干女儿,早就把其他人忘到脑后了。
这边抱着点点,那边还忙着逗叮叮,问他们想不想干妈。
陈圆圆跟着祁家几人,吃了饭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到雪绒县,就被陈爷爷派来的人接回了京市。
至于一小老师的工作,早在高考前就无偿转给了学校一个勤快朴实的代课女老师。
而祁家这边,在简单地休整后,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搬家事宜。
祁京墨的调令,下来了。
搬家那天,秋日的阳光格外澄澈,却照不透小院里弥漫的浓浓离愁。
祁家住了几年的四合院门口,站满了来送行的人。
赵大娘手里提着个大布包,里面是煮好的茶叶蛋,还有她自己烙的小饼。
“南絮,这个路上吃,孩子们最爱吃我烙的甜饼子了,还有这个枣泥糕……”
她拉着简南絮的手,絮絮叨叨。
张小兰是跟父母和牛春生一起来的,怀里还抱着儿子念安。
“南絮,等我到京市找你。”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高考成绩不错,应该考得上京市的大学,但此刻也全是不舍。
“嗯,我有空帮你们留意一下有没有房子。”
张小兰拜托简南絮帮忙留意京市的房子,她如果到京市上学,她和牛春生一家,还有她的爸妈和大哥也要跟着一块儿去的。
牛春生已经入赘了张家,至于张家大哥,他和他那个对象,已经被邻居们看到过几次了,再不走,流言蜚语就要把人冲垮了。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邻居和得到过祁京墨帮助的人闻讯赶来。
有的提着一篮子鸡蛋,有的捧着一包自家晒的干枣,还有的什么也没带,就是来帮忙,或者单纯地说几句“祁县长慢走”、“简同志保重”。
院子里,道路上,都是忙碌的身影和送别的话语。
叮叮和点点起初觉得人多热闹,兴奋地跑来跑去,后来似乎也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紧紧跟在爸爸妈妈腿边,小手抓着父母的衣角。
祁京墨穿着便于干活的旧衣服,额头上沁着汗,一边指挥着搬运,一边不停地跟前来送行的人们握手、道谢、简短告别。
他的目光扫过这座承载了他最初基层历练,也见证了家庭温暖成长的小院,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
调任京市副市长,是重用,也是更广阔的战场。
东西终于装车完毕,只剩下一些随身行李。
祁京墨和简南絮站在一起,面对着围拢过来的众多熟悉面孔。
祁京墨清了清嗓子,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
“各位乡亲父老,这几年在雪绒县,感谢大家的支持、理解和帮助。我祁京墨在这里做的每一件事,都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
特别是杂交水稻推广成功,是咱们大家一起流汗,一起盼来的丰收!我走了,但心还留在这儿。希望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以后有机会,欢迎到京市来,到我家里坐坐!”
简南絮也红着眼眶,但脸上带着笑,小手紧紧握着祁京墨温暖的手掌。
最后,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和挥手中,祁京墨一家上了吉普车,缓缓驶出胡同。
车子开动,简南絮忍不住从后车窗回望。
那座熟悉的四合院越来越小,门口聚集的人群还在挥手,赵大娘撩起衣角擦眼睛的样子清晰可见,张小兰抱着念安,用力地挥舞着手臂……
她转过头,把脸轻轻靠在祁京墨肩上。
……
“祁哥,剩下的东西我到时候帮你们捎回去,放心吧,找的都是可靠的司机,不会弄坏的。”
沈逸帮着把行李搬上火车软卧包厢,一边拍胸脯保证。
他也要跟着祁京墨调到京市市政府,等过两天再进京。
他说的剩下的行李,都是叮叮和点点小时候的一些大件木头玩具,还有小推车,两个小屁孩哭着喊着一定要带上。
“好,辛苦了,安顿好家里,尽快过来。”
祁京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是!”
软卧包间里,叮叮和点点兴奋地在上下铺之间爬来爬去。
点点仗着身子小巧灵活,像只小猴子似的,抓住扶梯,三下两下就蹿到了上铺,趴在铺沿,得意地朝下面的弟弟做鬼脸。
叮叮也不甘示弱,撅着小屁股努力往上爬,可他毕竟比姐姐胖些,小胖墩儿爬了一半卡在那里,急得“啊啊”叫,小脸憋得通红。
王翠去打开水了,简南絮正想把外套挂到挂钩上,一抬头看见这情景,吓得心差点跳出来。
“祁京墨!你快看看他们!多危险啊!摔下来怎么办?”
她连忙过去想把叮叮抱下来,可胖小子犟得很,手脚并用扒着梯子不肯松,眼睛还巴巴地望着上铺的姐姐。
祁京墨刚放好一个箱子,闻声转过头。就见妻子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胖儿子,仰着脸焦急地看着上铺调皮的女儿。
精致的眉拧着,脸颊因着急和薄怒泛着淡淡的粉色,那嗔怪的模样非但不显凶悍,反而有种别样的生动可爱。
他心里觉得这场面其实挺有趣,孩子们活泼点也好,他小时候比他们还皮,但面上可不能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