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皓，是个普通程序员，最近在搞一个独立app项目，忙得昏天暗地。
深夜两点，我还在电脑前敲代码，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短信。
随手划开，是个陌生号码。信息内容只有一句话：
“你相信，手机里会住着另一个‘人’吗？”
发信人显示是“未知号码”。
垃圾广告？还是哪个朋友的恶作剧？我皱了皱眉，没理会，把手机扣在桌上。
五分钟后，手机又震了。
还是那个未知号码。
“你不信？看看你的通讯录。”
我莫名有点烦躁，解锁手机，点开通讯录。几百个联系人，没什么异常。正要关掉，手指突然顿住了。
通讯录列表最底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我从没存过的名字。
那个名字是：空白。
不是没输入名字，就是“空白”这两个汉字。头像是一片纯粹的漆黑。
点进去，号码栏是空的。备注栏也是空的。只有“最近联系”那里，显示最后通话时间是——三分钟前。通话时长：00:00。
三分钟前？我根本没打过电话。
后背有点发凉。是手机中毒了？还是云端同步出了bug？
我长按那个“空白”的联系人，选择删除。
屏幕闪烁了一下，“删除失败”的提示一闪而过。再刷新，那个联系人依然静静地躺在列表最底端。
我试了重启手机，没用。甚至恢复了出厂设置。
重启后，我第一时间打开通讯录。
“空白”还在那里。而且，“最近联系”的时间，更新成了一分钟前。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信号格——满格。wifi也连着。一切正常。
除了这个删不掉的联系人。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打过去。如果是恶作剧，我倒要看看是谁。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我却迟疑了。通讯录里这个“空白”没有号码，怎么打？
我试着直接点击“最近联系”里的那条记录。屏幕跳转到了拨号界面，但号码显示区，是空的。一片空白。
就在我盯着那空白的号码栏时——
“嘟……嘟……”
听筒里，竟然传来了等待接通的忙音！
我寒毛倒竖！没有输入号码，电话是怎么拨出去的？！
“嘟……嘟……咔。”
电话被接听了。
那边一片死寂。没有呼吸声，没有电流杂音，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深海般的绝对寂静。
“喂？谁？” 我强作镇定，对着话筒问。
没有回答。
但就在我准备挂断的瞬间，听筒里，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贴着话筒的……
叹息声。
那叹息声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悲伤？就像一个人背负了无法承受的重担，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发出的那一声。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忙音传来。
我愣愣地举着手机，心脏狂跳。不是恶作剧！恶作剧不会有那种真实的、直击心底的疲惫感！
我立刻打开通话记录。最新一条，果然是打给“空白”的，通话时长3秒。我尝试回拨。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果然。
我瘫在椅子上，盯着通讯录里那个“空白”，感觉它就像一只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这一晚，我没再收到短信，也没敢合眼。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手机维修店。师傅检查了半天，说手机硬件软件都没问题，通讯录也正常，没看到什么“空白”联系人。我用他店里的测试机登录我的云账户，通讯录同步过来，同样没有“空白”。
“是不是你记错了，或者自己不小心存了个空白名字？”师傅不以为然。
我张了张嘴，没法解释。难道只有我的手机能看到？
回到公司，我心神不宁。一上午代码没敲几行，忍不住隔几分钟就看一下手机。那个“空白”联系人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再没有动静。
午休时，同事小李看我脸色不对，凑过来：“皓哥，咋了？失恋了？”
我勉强笑笑，没接话。难道告诉他我手机里闹鬼了？
“对了皓哥，”小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听说咱们这栋楼的事儿没？”
“什么事？”
“就上个月，加班猝死的那个，隔壁组的王磊。”小李声音更低了，“听说他死前那几天，老说自己手机不对劲，总接到没声音的电话，还说什么通讯录里多了个不认识的号，删都删不掉。大家都以为他加班加出幻觉了，结果……”
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结果什么？” 我的声音干涩。
“结果他没两天就……”小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发现的时候，人趴在工位上，手机就抓在手里，屏幕还亮着，好像……好像在跟谁通话似的。警察看了，通话记录是空的。邪门不？”
我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王磊？那个沉默寡言、总是加班到最晚的程序员？他死了？上个月？我好像有点印象，说是突发疾病……
“他手机里……那个删不掉的联系人……叫什么名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小李想了想，摇摇头：“这我哪知道，都是传言。不过听说他死前那晚，最后打出去的一个电话，好像就是给那个‘不存在的号码’，通话时长就一两秒。更怪的是，他手机通讯录里，根本就没那个号！你说奇不奇怪？”
空白联系人。拨不通的电话。猝死。
这几个关键词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大脑。
我猛地抓起手机，再次点开通讯录，死死盯着那个“空白”。
这一次，我注意到，在“空白”名字的右上角，有一个极小极小的、几乎看不清的灰色数字角标。
“1”
像是有1条未读消息？可是我点进去，没有任何聊天界面。
难道……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手机自带的、平时几乎不用的“短信”应用。
收件箱里，最新的一条短信，不是广告，不是验证码。
发信人：空白
时间：凌晨3:47
内容：
“找到你了。”
这三个字，像三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瞳孔。
发送时间，是我昨晚发现“空白”联系人之后不久。而我确信，我之前检查短信时，绝对没有这一条！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手指冰凉，几乎握不住手机。凌晨三点四十七分……正是人睡得最沉、阳气最弱的时候。王磊……是不是也收到过这样的短信？
“皓哥？皓哥？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小李推了推我。
我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没……没事，可能没睡好。” 我胡乱应付过去，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下午，我完全无法集中精神。那个“空白”联系人，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王磊的死，真的是意外吗？还是和这个诡异的联系人有关？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用其他手机打这个“空白”的号码（空号）；用电脑登录运营商官网查这个号码的通信记录（无记录）；甚至想找个懂行的黑客朋友帮忙看看，但想到王磊的下场，又不敢轻易把别人牵扯进来。
这个“空白”，仿佛存在于我手机的底层逻辑里，一个无法删除、无法屏蔽、无法解释的幽灵。
快下班时，手机又震了一下。不是短信，是微信。
一个很久没联系的高中同学，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林皓，你最近是不是换手机号了？昨晚大半夜的，怎么用个陌生号给我打电话？响一声就挂了，吓我一跳。”
我头皮一炸，赶紧回复：“没有啊！我昨晚没给你打电话！什么陌生号？”
对方发来一张截图，是来电记录。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呼叫时间：凌晨3:48。
就在“空白”给我发“找到你了”那条短信的一分钟后。
我用网络电话软件查了这个号码。结果显示：该号码不存在。
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衬衫。
这个“空白”，不仅能自己发短信，还能用不存在的号码，冒充我，给我的联系人打电话？
它想干什么？恐吓我？骚扰我的人际关系？还是……像对王磊那样？
我拿起手机，死死盯着那个“空白”联系人。恐惧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愤怒。
我点开短信界面，收件人选择“空白”，飞快地打字：
“你是谁？想干什么？”
点击发送。
信息状态瞬间变成“已送达”。
几秒钟后，屏幕顶端弹出了新消息提示。
空白：你想知道王磊最后看到了什么吗？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它知道王磊！它果然和王磊的死有关！
我手指颤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
又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空白：今晚凌晨三点，看看你的手机相册。最后一页。
信息后面，跟着一个表情符号。
那是一个最常见的、黄色的微笑表情。
但在这个语境下，这个咧嘴微笑的表情，显得无比诡异、阴森。
今晚，凌晨三点，手机相册，最后一页。
这是一个……邀请？还是预告？
我抬起头，看向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却驱不散我心中越来越浓的寒意。
今晚，我能逃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