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四人身影静谧而温馨——萧、青箬、晓霞与世玉早已抵达,彼此之间弥漫着一丝初遇时的拘谨。而为了打破这份尴尬,我特意安排了一场简短而真挚的介绍,让彼此的距离逐渐拉近,仿佛微风中纷纷扬扬的花瓣,轻轻落在心头。
陈总嘴角挂着一抹调皮的笑意,低声笑着调侃:“好了,咱们这群人凑一块儿,三位大师加上一票粉丝,不得了,这日子,真是挺有趣。”他的语调中夹带几分调侃,却也难掩一股真诚。这句话一出口,众人会心一笑,笑声在清新的晨风中荡漾开来,伴随着鸟鸣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令人心旷神怡。
青箬和晓霞纷纷表达出由衷的欢喜与荣幸——能与师父、南溪这些心仪已久的高人面对面交流,携手共进,是她们心中最美好的事。青箬情深意切地说:“师父,终于可以见到您,心中一片温暖。感谢陈总的关照,更感谢这个难得的机会,能与您共餐一席,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晓霞轻轻一笑,眼中有几分羞涩:“一接到电话,我还愣了一下,差点以为马秘书打错了。”她那清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晨光中的花朵,娇嫩而明亮。
我目光柔和地投向师父,只见他那熟悉的神色依然安然如昔,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那和蔼可亲、满含自信的脸上,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如同深藏的宝藏,等待着被揭示。许久未曾见他如此微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那一刻,我仿佛又看见他站在山巅,睥睨天下,神似从容不迫的皇者。
不禁浮想联翩,想到那位身份特殊、演皇帝扮演得炉火纯青的专业演员张某立曾说过:“我本无帝王之气,然而每当那一排排演员恭敬地跪拜在我脚下,山呼万岁时,皇帝的威仪便油然而生。”确实,师父亦如此。在这个熟悉的土地上,面对那些由衷敬仰他的粉丝,他那天生的王者风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令人折服。
师父笑着说:“这都多亏陈总的照料,让我多接触点年轻人,感受你们的朝气。人生一世,能叫出名字的,大概也就一千来个,茫茫人海中,相逢皆是缘分。”他的语气谦逊而平和,令人肃然起敬。青箬轻声提议:“那就学万总的模样,叫您师父,行不行?”师父摇头笑着:“称呼只是一种符号,真正重要的是彼此的心意。”
众人纷纷围拢在师父身旁,夸赞不绝。如果大家都想让师父测字或算命,怕不合陈总心意,就会长谈甚至请南溪兄出面。我赶紧介绍:“师父,我要隆重介绍南溪兄。他家世代传授命理,传了十代,在命理界赫赫有名。”说完,众人都投以敬佩的目光。
陈总好奇问:“十代意味着什么?”我笑着解释:“不是‘世’字,而是一横一竖的‘十’。”话音一落,众人顿时惊愕:十代,意味着有两百年以上的传承?按每代30年算,三百余载,这份古老的传承令人肃然起敬。
南溪点点头:“没错,超过二百年,代代相传,专注钻研命理,精益求精。”师父皱了皱眉头,疑问道:“常铁算守山先生,是您的祖先吗?”南溪恭敬地点头:“正是他。”瞬间,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厚重的气息。
我不由得追问:“守山先生的事迹听说很神奇,他的技艺传授得非常高明。”南溪笑而不语,示意我不要再追问。师父开玩笑道:“山红,你讲吧,你直呼祖先名字,未免失礼。”众人都忍俊不禁。
我清清嗓子,沉吟片刻,讲起师父曾提起过的那个故事:“晚清时,左宗棠麾下有个叫陈春万的提督。这个提督只挂个名,没实权,全国大致有八百个这样的虚衔官员。说白了,就是虚职挂名,终身难升。”
陈总好奇:“就像一纸荣誉证书?”我点点头:“差不多。他梦想着实权,想出仕,却总难如愿。那天,他在街上闲逛,偶遇守山先生,请他算算八字。”
陈春万随意地算了算,守山先生望了他一眼,说:“恭喜你,先生,官至正二品。”陈春万顿时仰天长啸,笑声中怒骂:“你个老鬼,等我升官成功,一定剁了你!”令人惊讶的是,不到一年,他如愿以偿,获朝廷任命为正二品挂印总兵。虽不及左宗棠的声名,但也权倾一方,能直奏皇帝的心意。
这个奇迹让在座众人无不惊叹。有人疑惑:“那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补充:“其实,朝廷每年会推举一些挂名将军,从中挑选出数个实职。排名靠前的为重点对象,其余多为陪衬。有一次,同治皇帝在翻阅花名册时,无意中用朱笔点了个名字,结果居然被神奇地列为肃州镇的挂印总兵。”
众人听罢,无不为之惊叹。守山先生的神奇事迹,也让南溪的威望大增,人人纷纷请求为自己卜一卦。
这时,一名服务员悄声传来几句耳语。陈总站起身:“师父、师母、小丽,南溪先生,请入席。”众人随着他步入餐厅,迎面而来的服务员纷纷让座,体现出宾至如归的温馨气氛。
席间,座次原本由我安排好,但陈总坚持让师父坐一号位置,于是重新调整座次,众人皆知规矩,片刻间便已就绪。
宴席的第一道菜是热腾腾的“冬阴功汤”。服务员端上,一股酸辣的香气扑鼻,介绍道:“这道汤是新厨师在泰国学习后带回的,名叫tow yum,中文叫‘冬阴功’,用柠檬叶、香茅、大虾等新鲜食材熬制,酸辣开胃。”师父尝了一口,笑得满意:“这汤,不错,微酸微辣,正合我意。”
随后,数道佳肴依次上桌:香煎大虾、文思豆腐、松鼠桂鱼……众人举杯,笑意盎然:“欢迎师父一家,南溪先生光临旭日,实属我们的荣幸,也是大家的福气。干杯!”话音刚落,接连上出白切鸡、红烧狮子头、佛跳墙、北京烤鸭、东坡肉、鱼香肉丝和水煮白菜,色泽诱人,美味佳肴令人垂涎三尺。
师父笑着说:“陈总,太谦虚了,恐怕这几道菜,算得上国宴的‘第二名’也不为过。”一听此语,陈总心领神会,笑而不语,菜肴之间,大家纷纷敬酒,气氛温馨而隆重。
提到百鸟湖的开发和我曾斩蛇的传闻,众人震惊连连。师父面色骤然变得凝重,郑重其事地说:“山红,为了你的未来,居然废了武功。”众人一片哗然:“这是为什么?”师父叹了口气:“不斩掉头蛇,蛇就不敢退岛;斩了蛇,他便再也不能呼唤它们了。我们学呼蛇术时,发过誓要守住底线。”我和青箬、晓霞都惊得说不出话,老萧感慨:“其他武功可能可以废掉,但这招实在太可惜了。”陈总举起酒杯:“我们敬一位忠诚的山红。”
我轻笑着:“城里的蛇少,跟我们这些高手走动,实在是太低级的游戏了。干脆自己废了这门技艺。”师父点点头:“说得对。”
众人齐声应和,感叹:“我们师傅,真是天下无敌的存在。”宴席渐入佳境,酒过三巡,众人品味佳肴,师父的每一句话都流露出大师风范,仿佛又重返了那片轻松自在的故居,令人神往。与他在上海时的模样相比,都仿佛变了一个人,却又那么自然。
心中暗想:师父,这才是您应有的风采。决定用餐后打个电话,让姐夫写一首诗,赠送您,以表敬意。
宴会结束后,青箬突然提议:“能不能长留,听听大师们的‘高峰论坛’?”陈总笑着摊开双手:“没问题,我们也乐意听听。”我知道他们还藏着坏心思,要让师父测字、算命,于是悄悄走到小会客厅,拨通姐夫的号码,请他写一首七言律诗。虽然记得不多,只能凭记忆拼凑:
“风起绿州波浪飞,雨从青野上山回, 尊前谈笑人依旧,域外鸡虫事可哀。”
姐夫应声:“知道了,我马上着手。”片刻后,他带着作品来到大客厅,众人在自由地聊着天,我心中早已揣测青箬与晓霞的心思,低声建议:“让服务员开一下隔壁房,叫常大师帮你们算算命。”老萧也心领神会,几人一同走出门外。
陈总和师父则走入了小会客室,我忙为他们泡茶。忽然,陈总挥挥手:“山红,坐这边吧。”我心头一震:看来,师父与陈总之间,似乎已没有秘密可言。
三人落座,陈总挥笔在纸上写下一两个“宁”字,示意师父帮他解读。师父眯起眼睛,轻声问:“解读什么方面的?”陈总笑着:“山红,您只要按字面意思理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