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德鲁的秘密像一阵风,吹过艾斯和大和的心湖,泛起涟漪,却没留下长久的波澜。对他们来说,知道了世界的“因”,不代表就得立刻扛上什么使命——至少现在不必。
金乌号的甲板上,篝火再次燃起。这次的烤肉架比上次更夸张,整只海王类的腿被艾斯用金色火焰温柔地炙烤着,油脂滋滋作响,滴落火中溅起细碎的金火星子。大和抱着比她脑袋还大的酒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抹了把嘴,绿色的长发沾着点酒渍,笑得像个刚偷吃到糖的孩子。
“艾斯!这海王类烤得比上次在鱼人岛的还香!”她用匕首割下一大块带筋的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夸道,“果然还是你烤的肉最好吃!”
艾斯靠在桅杆上,指尖的金火时不时给烤肉翻个面,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着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手艺。”他随手丢给大和一串烤得焦香的贝类,“小心噎着,没人跟你抢。”
“谁会噎着啊!”大和不服气地瞪他,却乖乖接过贝类,咔嚓咬开,鲜美的汁水混着炭火香在嘴里炸开,眼睛瞬间眯成了月牙,“唔……还是甜的!你偷偷加了什么?”
“路过某个小岛时摘的蜜浆果,”艾斯耸耸肩,自己也拿了串烤肉,慢悠悠地啃着,“那岛上的土着说这果子烤着吃最甜,果然没骗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酒桶空了一个又一个,烤肉架上的肉换了一茬又一茬。海风带着咸味吹过,卷起艾斯额前的碎发,也吹动大和散开的绿发,篝火的光在两人脸上跳跃,映得眉眼都染上暖意。
吃到月上中天,大和抱着空酒桶打了个嗝,突然拍了下大腿:“艾斯!这海逛来逛去,除了吃就是打,有点没劲了。”
艾斯叼着根烤鱿鱼须,含糊道:“又无聊了?”
“也不是无聊,”大和晃着脚丫子踢了踢甲板,“就是想换个新鲜地方玩。上次去拉夫德鲁,除了石头就是石头,没劲透了。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艾斯把鱿鱼须骨头吐进海里,望着远处被月光染成银蓝色的海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桅杆。他想起拉夫德鲁石碑上那些模糊的影像里,似乎有个男人的背影——高大,披着白胡子,站在船头大笑,笑声能掀翻海浪。
那是白胡子。
前世时,他家人白胡子海贼团听人说过海贼王世界的传奇,白胡子“老爹”的名号,是和“海贼王罗杰”并列的。后来转生到这个世界,他没去加入白胡子团,却总在偶尔听到“白胡子海贼团”的消息时,心里泛起点莫名的暖意。
“要不,去看看老爹的故乡?”艾斯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却被耳尖的大和听了个正着。
“老爹?你说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大和眼睛一亮,瞬间坐直了,“他的故乡?在哪儿好玩吗?有没有厉害的酒?”
“谁知道呢。”艾斯笑了,把最后一块烤肉从架子上取下来,丢给她,“好像在海的某个小岛,叫‘斯芬克斯’?听说是个挺偏僻的地方,没什么海贼敢去闹事——毕竟是老爹的故乡。”他顿了顿,指尖的金火轻轻蹭过烤肉签,“之前路过时听鱼人岛的老伯伯提过一嘴,说那岛上的酒是用火山泉酿的,烈得很。”
“火山泉酿酒?!”大和眼睛瞪得溜圆,酒瘾瞬间被勾了起来,“那必须去啊!烈酒才够劲!而且——”她拍了拍腰间的狼牙棒,“说不定还能遇到老爹以前认识的人?问问他年轻时候是不是真的像传说里那样,一拳能打穿军舰?”
“可能吧。”艾斯耸耸肩,没说破自己其实也有点好奇。他没见过活着的白胡子,却总觉得该去那个养出“世界最强男人”的地方看看——就当是……无聊时的一场短途观光。
“那就这么定了!”大和猛地站起来,酒桶往地上一墩,震得甲板嗡嗡响,“航向!西海!斯芬克斯岛!去喝老爹故乡的烈酒!吃那边的特产!”
艾斯看着她兴奋得差点把狼牙棒挥起来的样子,无奈又好笑,抬手打了个响指。金乌号的船帆突然鼓满风,船头的金乌雕像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无声的啼鸣。
“知道了知道了,别晃了,船都要被你晃翻了。”他走到舵盘前,指尖金火在罗盘上一点,指针立刻像被磁石吸住般,稳稳指向西海的方向,“走吧,去看看老爹的故乡。”
月光下,金乌号调转航向,金色的船身在银蓝色的海面上划出一道温柔的弧光。篝火还在燃着,剩下的烤肉被大和用布包起来塞进储物舱,酒桶滚到角落,时不时发出“咕噜”的轻响,像是在附和着两人的笑声。
“艾斯,你说斯芬克斯岛的烤肉,有没有你烤的好吃?”
“等你吃了就知道了。”
“那肯定没有!你的手艺是天下第一!”
“算你有眼光。”
海风把对话吹向远方,金乌号载着两个没心没肺的“皇者”,晃晃悠悠地朝着西海而去。没人知道他们刚从世界的终点回来,更没人知道他们下一站要去的,是另一位传奇的故乡。
对艾斯和大和来说,世界那么大,秘密那么多,哪有“想做什么”和“想吃什么”重要?
毕竟,无聊了,就去看看;馋了,就去尝尝——这才是他们航行的意义,不是吗?
金乌号的帆影渐远,只留下满船的肉香和酒香,混着月光,飘向无尽的大海。
阳光和煦,海风带着特有的咸味和草木的清香,吹拂着宁静的斯芬克斯岛。这里没有新世界的刀光剑影,只有悠闲的居民、嬉闹的孩子和在田间劳作的身影,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金乌号悄无声息地驶入了岛屿的天然港湾,船身的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意外地没有打破这份宁静。或许是这座岛屿的居民早已习惯了强者的气息,又或许是金乌号本身散发的“无害”信号。
艾斯和大和并肩走下船舷,踏上了这片白胡子老爹的故乡。艾斯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怀念,也有释然。大和则好奇地东张西望,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
“哟,稀客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轻盈地落在他们面前。不死鸟马尔科,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白褂子,背后的羽翼缓缓收起,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温和的笑容。
“马尔科。”艾斯咧嘴一笑,走上前去。
“好久不见,艾斯。”马尔科拍了拍艾斯的肩膀,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感受着那比以往更加深不可测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艾斯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好久不见?我们不是在和之国见过吗?”他对时间的概念有时候确实有些模糊。
马尔科闻言,不禁失笑,摇了摇头:“你这家伙……和之国都过去那么久了啊。”他感慨道,“自从那之后,你和大和可是把新世界搅了个天翻地覆,‘炎帝’和‘鬼姬’的名号,现在可是连小孩子听了都不敢哭了。”
“哈哈哈!有那么夸张吗?”大和在一旁爽朗地大笑起来,扛着她的狼牙棒,好奇地打量着马尔科,“你就是马尔科吧?不死鸟马尔科!久仰大名!我是大和!”
马尔科对这位传说中的凯多之女点了点头,神色平和:“‘鬼姬’大和,我也听过你的事迹。没想到你会和艾斯一起行动。”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带着一丝审视,但更多的是善意。
“我们可是最好的伙伴!”大和拍着胸脯说道。
艾斯也笑着补充:“是啊,一起航行挺有趣的。”
马尔科笑了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说起来,你们怎么会突然来斯芬克斯?这里可不像是什么热闹的地方。”他可不认为这两位现在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种偏僻的岛屿来。
艾斯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孩子气的笑容,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哦,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和大和两个人,最近在新世界逛来逛去,实在是太无聊了。”
“无聊?”马尔科愣了一下,有些跟不上这两位顶级强者的脑回路。整个大海都因为他们的存在而风起云涌,他们居然会觉得无聊?
“是啊,”大和深有同感地叹了口气,“那些海军和海贼都躲着我们走,连个像样的架都打不上。所以我们就想,不如来老爹的故乡看看,顺便找你聊聊天,休息一下。”
她的话直白而坦诚,让马尔科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眼前这两位悬赏金加起来近百亿贝利,跺跺脚就能让世界政府紧张好几天的“大人物”,居然像两个找不到乐子的孩子一样,跑到白胡子的故乡来“休息聊天”。
不过,看着艾斯脸上那份卸下了所有重担的轻松,和大和眼中纯粹的好奇,马尔科心中的那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是吗……那还真是欢迎。老爹要是知道你们能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岛上的孩子们听说‘炎帝’艾斯来了,肯定会很兴奋。正好,今晚可以一起喝一杯,聊聊你这‘无聊’的航行都遇到了些什么事。”
“哈哈,正合我意!”艾斯笑道。
“有酒喝?太好了!”大和更是兴奋地举起了狼牙棒,差点没把旁边的椰子树给打下来。
马尔科看着这两个活宝,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温暖。或许,这份“无聊”,对他们而言,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平静吧。斯芬克斯岛,这个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地方,似乎也因为这两位特殊客人的到来,变得更加热闹了几分。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斯芬克斯岛的沙滩,篝火噼啪作响,烤肉的香气混合着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一场简单却温馨的宴会正在进行。艾斯、大和与马尔科围坐在铺着巨大芭蕉叶的“餐桌”旁,周围散落着几个空酒桶。
马尔科举起酒碗,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看向艾斯:“说起来,艾斯,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
艾斯正拿着一大块烤肉啃得津津有味,闻言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马尔科:“谢什么?”在他看来,和马尔科之间似乎没什么需要这么正式道谢的事情。
“谢谢你,为老爹报仇,干掉了黑胡子海贼团。”马尔科的语气郑重,眼神中充满了感激。白胡子的死,是所有白胡子海贼团成员心中永远的痛,而黑胡子蒂奇,无疑是罪魁祸首。虽然他和其他伙伴也一直想为老爹报仇,但黑胡子势力膨胀太快,又占据了蜂巢岛,实在难以撼动。艾斯能将其彻底覆灭,无疑替他们完成了最大的心愿。
提到这个,艾斯放下了手中的烤肉,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哦……那个啊,没什么。”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无奈,“说起来,那还是个意外。我本来是想去蜂巢岛救卡普老头的,结果没想到……”
他摊了摊手,对着马尔科和一脸好奇的大和说道:“你们能信吗?那个卡普老头,居然是因为睡着了,才被黑胡子那帮人抓住的!是不是很无语?是不是很离谱?”
大和在一旁听得瞪大了眼睛,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卡普中将居然是睡着被抓的?太有意思了吧!”
马尔科也是一脸呆滞,随即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还真是……不愧是卡普先生啊……”这种理由,恐怕也只有那位传奇中将才做得出来。
“可不是嘛!”艾斯耸耸肩,“我当时赶到的时候,看到他被关在笼子里还睡得打呼噜,差点没气笑出来。然后黑胡子那帮家伙居然还想拿他当诱饵,我一生气,就顺手把他们给收拾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毁灭一个四皇海贼团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黑胡子海贼团,就是那时候被我顺手毁灭的。”
马尔科却不这么认为,他郑重地摇了摇头,再次举起酒碗:“不管过程是怎样的意外,结果是你和大和(虽然这次大和可能没直接参与蜂巢岛之战,但马尔科默认她是艾斯的伙伴)消灭了黑胡子海贼团,为老爹报了仇。这份恩情,我们所有白胡子海贼团的人都记在心里。所以,艾斯,真的谢谢你。”
看着马尔科真挚的眼神,听着他诚恳的话语,艾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后脑勺,避开了马尔科的目光,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哎呀,都说了没什么啦……老爹他……也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们一直活在仇恨里。”
尽管艾斯口头上如此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暖流。毕竟,为白胡子复仇这件事,自从他重生至此并化身为艾斯那一刻起,就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成为一种无法割舍的执念。而现在,这份执着终于得以实现,并且还赢得了马尔科这位如同亲人般存在的认同与感激之情,这种滋味实在是妙不可言、难以用言语来描述啊!
“来!喝酒喝酒!”艾斯举起酒碗,转移了话题,“别说这些了!难得在老爹的故乡聚一次,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马尔科和大和同时举起酒碗,三只碗在空中重重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整个小岛,跳跃的火苗将三人的脸庞映照得通红,他们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回荡在空气中。烤肉架上滋滋作响,金黄色的肉块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与浓郁醇厚的美酒相互交融,构成一幅美好而温馨的画面。
此时此刻,斯芬克斯岛上充满了一种独特的氛围——既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又有历经沧桑后的释然;既有关怀备至的情谊,也有刻骨铭心的回忆。在这个特殊的夜晚里,三位老友共同见证了一段恩仇情仇的终结,并以此为契机,重新审视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人生的意义所在。
曾经的误解、纷争乃至怨恨都如轻烟般消散于风中,取而代之的是那份深深的思念与牵挂。面对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们感慨万分:时光匆匆流逝,但真挚的友情却如同陈酿老酒一般愈发珍贵且历久弥坚!
夜渐深,风渐静,火焰渐渐熄灭……然而,那股源自内心深处的暖意并未随之消逝,它会永远萦绕在这静谧的小岛上,成为每个人心中永恒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