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进厨房，花盛系着围裙的身影就已经在灶台前忙碌了。煎锅上的鸡蛋“滋滋”作响，旁边的小锅里温着牛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额前的碎发。客厅里传来小乐趿着拖鞋跑过的声音，伴随着她清亮的呼喊：“花爸爸，我的书包呢？”
“在沙发上呢，”花盛扬声应着，关火把煎蛋盛进盘子，“记得把牛奶喝了，今天要月考，别迟到。”
转身往客厅走时，婴儿房里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哭声——花万先醒了，扯着嗓子哭，花亿被哥哥吵醒，也跟着哼唧起来。花盛脚步不停，先帮小乐把书包背好，又塞给她一个三明治，才快步冲进婴儿房。
两个小家伙在各自的小床上蹬着腿，小脸哭得通红。花盛先抱起哭得更凶的花万，这小子脾气随他，急起来脸都涨成猪肝色。他熟练地把花万背在胸前的育儿背带里，调整好松紧，又弯腰抱起花亿。小姑娘比哥哥文静些，只是委屈地瘪着嘴，大眼睛里蒙着层水汽。
“好了好了，不哭了。”花盛抱着花亿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隔着背带轻轻拍着花万的背，“爸爸给你们喂奶好不好？”
冲奶粉的间隙，花万在背带里不安分地扭着，小脑袋在花盛背上蹭来蹭去。花盛腾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屁股，笑着打趣：“小捣蛋，再动爸爸就不给你喝奶了。”这话刚说完，怀里的花亿又“哇”地一声哭了，像是在抗议被忽略。
“姐姐也有，都有。”花盛加快动作，把冲好的两瓶奶分别放进保温套里，先拿起其中一瓶，小心地塞进花亿嘴里。奶嘴刚碰到嘴唇，小姑娘的哭声就停了，小嘴巴一鼓一鼓地吮吸起来，大眼睛还委屈地看着花盛，像是在控诉刚才的等待。
他腾出一只手，把另一瓶奶递到背后，摸索着塞进花万嘴里。这小子吃得急，奶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背带。花盛只好侧过身，用肩膀夹着花亿，腾出一只手替花万擦嘴，忙得像个转不停的陀螺。
小乐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花爸爸，你现在像个移动的奶瓶架。”
“快上学去，”花盛瞪了她一眼，语气却带着笑意，“放学回来给你带草莓蛋糕，记得早点写作业，晚上要给弟弟妹妹讲睡前故事。”
“知道啦！”小乐蹦蹦跳跳地跑了，关门声刚落，怀里的花亿就吃饱了，吐出奶嘴打了个秀气的嗝。花盛刚把她抱起来拍嗝，背后的花万也喝完了，开始哼哼唧唧地扭身子，显然是尿了。
换尿布的过程堪称“战役”。花盛先把花亿放在沙发上，用靠枕挡住以防她滚下去，然后解开背带抱出花万。这小子像是故意捣乱，刚把尿布解开就尿了，溅得花盛胳膊上都是。花盛无奈地叹气，拿湿巾擦着胳膊，花万却咯咯地笑起来，小手还往他脸上抓。
“笑什么笑，小坏蛋。”花盛点了点他的额头，快速换好尿布，刚把他放回背带里，沙发上的花亿又开始哼唧——她也尿了。
等把两个小家伙都收拾干净，花盛才发现自己的衬衫湿了一大片，额头上也沁出了薄汗。他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背带里东张西望的花万，和怀里啃着自己手指的花亿，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就是他放弃公司大部分事务，选择做全职奶爸的日常。从清晨的第一声啼哭，到深夜哄睡后的疲惫，每天像上了发条，却又在孩子们的笑声里，觉得所有的辛苦都轻飘飘的。
中午阳光正好，花盛把两个小家伙放进婴儿车，推到院子里晒太阳。花万在车里蹬着腿，抓着挂在车顶上的摇铃玩得不亦乐乎；花亿则靠着软垫，小嘴巴叼着安抚奶嘴，看着天上的云慢慢飘。
花盛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手里拿着本育儿书，眼睛却没离开过婴儿车。风吹过葡萄架，叶子沙沙作响，两个小家伙的咿呀声混在风里，像首温柔的歌。他忽然想起刚决定做全职奶爸时，爸爸们还担心他吃不了苦，现在看来，哪里是吃苦，分明是被这些小小的生命，温柔地填满了日子。
下午小乐放学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花盛正跪在地毯上，花万趴在他背上爬，花亿则坐在旁边的游戏垫上，抓着积木往嘴里塞。“花爸爸，我回来啦！”她把书包一扔，就冲过去抱起花亿，“妹妹今天乖不乖？”
“乖得很，”花盛反手拍了拍背上的花万，“就是你弟弟，把我的衬衫都抓烂了。”
花万像是听懂了，在他背上咯咯地笑，小手还使劲扯了扯花盛的头发。花盛疼得龇牙咧嘴，却舍不得把他弄下来，任由他在背上撒欢。
晚餐时，花盛刚把两个小家伙哄睡着，放在婴儿床里，转身想帮乐乐端菜，就听到屋里传来哭声。他叹了口气，又折回去，看到花万正扯着花亿的小被子，把妹妹弄醒了。
“花万！”花盛把他抱起来，故作严肃地教育，“不许欺负妹妹，知道吗？”花万却委屈地瘪起嘴，大眼睛里迅速蒙上水汽，看得花盛的心瞬间软了。
他只好一手抱一个，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乐乐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爸爸笨拙地哄着两个孩子，忽然走过去，接过花亿：“爸爸，我来抱妹妹，你歇会儿。”
花盛愣了一下，看着女儿小心翼翼抱着花亿的样子，忽然觉得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追着喂饭的小不点，而是能帮他分担的小帮手了。
“我们小乐真棒。”花盛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暖得发胀。
夜里把三个孩子都哄睡着，已经快十一点了。花盛躺在乐乐身边，累得不想动，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乐乐伸手替他按了按肩膀，轻声问：“累坏了吧？”
“不累。”花盛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疲惫，却透着满足，“你听，他们呼吸多均匀。”
婴儿房里隐约传来两个小家伙的呓语，和隔壁房间小乐的翻身声。花盛侧耳听着，嘴角忍不住扬起。
是啊，很累。每天要记着谁该喝奶了，谁该换尿布了，要应付突如其来的哭闹，要平衡对三个孩子的关注。可每当看到花万在他背上咯咯笑，看到花亿攥着他的手指睡觉，看到小乐像个小大人似的照顾弟弟妹妹，所有的疲惫就都烟消云散了。
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的滋味吧。辛苦，却又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得满满当当。花盛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人温热的呼吸，心里一片安宁。
明天大概又会是兵荒马乱的一天，但他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