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严厉的声音:“孟枭,教导主任通知我你被清北保送了,参加竞赛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家里讲?你都多久没回家了,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孟枭低着头把玩江琳的手,指尖细细描摹着她掌心疤痕的轮廓,对电话里的质问置若罔闻。
对方等不到回应,语气更加不耐:“就算保送也别得意忘形,和你同届的都是十七八的,你都二十二了,比人家差了一大截。听说你要学计算机,学那破玩意有什么用?给我换成经济专业,家里公司还等着你继承,过几天回家一趟……”
“说完了?”孟枭冷冷打断他,“没事我挂了。”
“你!”电话那头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上次给你介绍的纪家千金,家里做珠宝生意的,也在清北读钢琴系,正好和你有共同话题,多接触接触,人家可是京城纪家的,以后能给你很多助力,也能对咱们家进军京城有好处……”
孟枭直接挂断,转头对上江琳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爹?”她问。
孟枭点头。
“那咱俩还挺像,我爹想拿我换彩礼,你爹想让你傍富婆。”
孟枭低笑两声,突然正色道:“江琳。”
“嗯?”酒精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
“其实我不介意傍富婆。”孟枭目光灼灼看着她,“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江琳突然凑近,鼻尖抵着他的鼻尖。
孟枭能闻到她呼吸间淡淡的酒香,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可是我没钱啊。”江琳眼神迷离,带着醉意的嗓音格外撩人。
孟枭喉结滚动,声音低哑:“那我把我的钱都给你。”
夜晚、酒精、情话,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师伯跟我说过,怕就不要想,想就不要怕。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嗯?”
“想亲你。”
孟枭唇上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江琳轻轻一吻后,转身赤着脚往楼上走:“晚安。”
孟枭怔怔地抚过自己的唇,那里还残留着江琳的温度。他抓起桌上的半瓶香槟一饮而尽,却浇不灭心头燃起的燥意。
她是答应了吗?孟枭盯着楼梯口,盘算着现在去敲江琳房门问个清楚的后果。
大概率会被揍,江琳能主动亲他就很难得了,不能得寸进尺,孟枭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等明天她酒醒了再说吧。
隔天一早,江琳推开房门,迎面撞见倚在门边的孟枭,男人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没睡。
“早。”江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她一夜无梦,睡得好极了,“有事?”
孟枭直起身子,试探性开口:“昨晚……”
“昨晚怎么了?”江琳径直从他身边经过,“谢了,昨晚陪我喝酒。”
孟枭一时语塞,完全没料到她会是这反应。他快步跟上,不死心地追问:“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答应什么?”
孟枭顿住,小姑娘不认账!亲完不认账!!!
江琳脚步没停,背对着他丢下一句:“走了,去吃早饭。”顿了顿,又生硬地补了几个字:“男朋友。”
这三个字钻进孟枭耳朵,他嘴角不受控地上扬,三两步追上江琳,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想吃什么?”孟枭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雀跃,“我给你做,女朋友。”
——
北冥凌晨四点才回到庄园,仅仅休息了两小时,就坐车前往公司。
“都安排好了吗?”
“二爷,赵强那边已经上钩了。”
借着等红灯的功夫,郭祺把一份文件递给北冥,“这是今早刚收到的交易记录。”
北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意把文件丢在旁边,“告诉财务部,七点前把礼物备好。”
北氏大厦顶层会议室内,六位股东早已落座。北正乾带着心腹阿海坐在角落,阿海右眉有道伤疤,配上他浑身散发的戾气,很是骇人。
“听说二爷昨天去灵山了?”股东赵强故意提高音量,“该不会是去求神拜佛了吧?”
几位股东配合地发出轻笑。
“拜佛有什么用?堵不上窟窿一切白搭。”
“不如去求银行,兴许还能贷些款出来。”
在场股东都不服北冥年纪轻轻就当是董事长,说话一个比一个阴阳怪气。
北正乾摩挲着茶杯,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干脆直接请北爷主持股东大会吧,我看他也不敢来了。”赵强谄媚地对着北正乾笑了笑。
北正乾整理了下西装,起身正要走向主位。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北冥风尘仆仆走进来,丝毫不见彻夜未眠的倦意。
“我没来晚吧。”他从容落座,抬腕看表,“正好七点,会议开始。”
北正乾僵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悻悻然退回座位。
他倒要看看,这个逆子怎么拿出八十亿。
赵强偷瞄北正乾的神色:“二爷,您还是让北爷继续管理公司吧。年轻人阅历尚浅,这次损失八十亿事小,万一再出纰漏……”
北冥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眼神锐利:“区区八十亿嘛,钱还上就是了。”他转向北正乾,“倒是父亲您,持股不足5%还来参会,不合规矩啊。”
北正乾眼中闪过狠戾,正要发作。
“没事,想听就听吧。”北冥突然话锋一转,随后盯着赵强:“你刚才叫谁北爷?我爷爷可在港城养老呢,可没空参加股东会。”
这话像一记耳光,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北川良老爷子早年曾在采访中,评价北正乾是北家最废物的儿子,连道上都不配称一声“爷”。
北正乾脸色铁青,但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
北冥抬手示意,郭祺立刻呈上一份文件。
“这是八十亿的转账凭证,各位过目。”
“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北正乾猛地站起身。
“父亲这么激动做什么?”北冥慢条斯理解开袖扣,“这笔钱不该出现吗?”
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黑卡,撂在桌上。
股东们伸长脖子,这种顶级黑卡他们只在传闻中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