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城摊了摊手，将卷子收好交给老师，就马不停蹄回来找江琳说话。
“琳姐你那学习计划太神了，我感觉这次语文能考及格了！”
江琳监督厉南城背完了高中所有需要背诵的文言文，还每天让他看一篇满分作文，厉南城现在是文思泉涌。
“我妈说这次如果我考进前四百，就给我奖励这个数，”他比出五根手指，“分你一半当谢师礼！”
江琳枕着胳膊侧过脸，直到考试铃声响起，她依旧没起来。
厉南城把数学试卷盖在她头上，江琳缓缓抬头，把卷子习惯性往后传。
猛地发现孟枭回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她借着传卷子的间隙偏头，指尖擦过对方温热的掌心。
孟枭浅笑接过试卷，“你睡觉的时候。”
“同学们不要交头接耳，自己答自己的。”监考老师看着江琳方向，提醒出声。
江琳扭回头，心中仍有疑惑，她的耳朵是经过师父魔鬼训练过的，一般的动静都逃不过她耳朵，可每次孟枭都会悄无声息出现，她都没有任何察觉。
上次借宿后，江琳对孟枭的防备疏离卸下许多，似乎因为对方不再询问没有边界感的问题。
江琳察觉到后背传来的细微触感，偏过头用余光查看，孟枭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纸条。
她接过纸条查看。
孟枭：「秋游你去吗？」
江琳在纸上刷刷写下苍劲有力的「去」字。
别人考试传纸条是为了作弊，他俩纯是闲聊。
监考老师观察他们很久，本来想管的，但发现两人就是传纸条，卷子上一个字不写，她也就没有过多干涉，只要不影响别的考生答题就行。
江琳也不知道聊什么，她不擅长和人交流，回忆起霍凡平时关心她的问题，在纸上写下。
江琳：「这几天去做什么了？」
孟枭：「打架。」
江琳：「打赢了？」
孟枭：「输了你就见不到我了。」
江琳太过无聊，翻阅起数学试卷，望着最后一道题挑挑眉，拿起水笔计算起来。
算完最后一题，江琳就趴在桌上继续睡觉了，今天降温降的突然，江琳只穿了件单薄的纯白卫衣，在窗边坐着难免有些冷。
孟枭在身后注视少女瘦削的背影，见她身子瑟缩了一下，孟枭脱下自己校服外套，盖在江琳身上。
男人身高一米九，衣服格外宽大，将少女半个身子全部盖住，连头都没拉下。
外套落下的那一刻，江琳就感受到了，上面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江琳呼吸着薄荷清香，渐渐睡沉。
连收卷都没醒，还是孟枭从她手底下抽出来试卷，将她压皱的地方抚平，少女后颈弹痕在衣领间若隐若现，想不注意都不行。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高三全体学生欢呼起来，纷纷跑去宿舍收拾东西。
秋游活动在十月二号，为期三天，有同学们自愿报名参加。
晴萱不去，她要在医院照顾奶奶。厉南城也去不了，被厉老爷子拉着去军区疗养院探望老战友。
清晨，江琳被电话铃声吵醒，她不知什么缘故，自从吃了新药后，睡眠很沉，而且起床后整个人比先前状态更加低迷。
缓了两分钟等头脑清醒些，江琳拿起手机查看，见一个陌生号码连打了三遍。
她拨过去，对面是余慧老师的声音：“是江同学吧，去秋游的大巴已经在集合地等了你十分钟，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抱歉。”江琳语气中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没事，刚好孟枭同学自己开车去，他说会去你家接你，我们度假村在汇合吧。”
江琳嗯了声，挂断电话，睡得太沉又没听到闹钟声，她掀开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
换上一套浅灰色运动装，拉上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下楼。
刚进客厅，就看到刘姨有说有笑和孟枭闲聊，孟枭眉目疏淡，今天竟然好脾气的同长辈说话。
不知是两人的默契还是巧合，孟枭穿的也是浅灰色运动装。
刘姨看到江琳下来，赶紧上前接过女孩行李箱，“小琳你醒啦，我把行李箱给你搬车上去，你先去把早饭吃了，我包了你最爱吃的你那个肉包子。”
“不用刘姨，我自己来。”江琳不动声色躲过刘姨接行李箱的手，“我带上几个包子路上吃。”
“包子味道大，你别搞得小孟车上全是味……”
刘姨话还没说完，孟枭开口：“没事刘姨，我不介意。”
听了这话，刘姨喜笑颜开，风风火火去厨房给江琳装包子了。
孟枭接过江琳行李箱和背包，女孩背包肩带有些小，孟枭只能单肩背着。
刘姨把一个保温饭桶递给江琳，“我多拿了几个，你们路上饿了可以吃。”
“还有一些果汁，”刘姨把另一个袋子交到江琳手上，扭头对孟枭说：“孟小子你受累多照顾着点小琳。”
孟枭应下，拉着行李箱出门，江琳跟在他身后。
别墅门口停了辆黑色的奔驰大G，驾驶座没有人。
“沈青没来？”江琳好奇询问。
孟枭打开后备箱，边装东西边回她：“嗯，放心我车技还不错。”
既然是他开车，江琳按礼节坐进副驾驶。
车子驶出汉世华庭，目的地是隔壁h市的五灵山。
孟枭单手握着方向盘，等红绿灯间隙，余光轻瞟身旁女孩。
江琳侧头望向窗外，阳光照到她白皙的侧脸上，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那双清浅的丹凤眼敛在长睫下，让人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
孟枭拿出手机连上车载蓝牙，播放自己的歌单。
江琳听到喜欢的歌曲响起，转头看向孟枭：“你也喜欢民谣？”
“嗯，挺安静的。”
绿灯亮起，孟枭发动车子。
“确实，每次听民谣都会让我心情平稳。”
话毕江琳继续侧头看窗外，静静感受着民谣里的自由和孤独。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去的地方叫五灵山，学校在那边包下了个度假村，山上有个道观，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上柱香。学校规划了很多活动，如果觉得人多太吵，我们可以自己玩。”
江琳点头应着，她这次去秋游主要是为了亲近大自然，改善一下状态。
盘山公路第十一个弯道处，江琳突然伸手按住孟枭换挡的手：“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