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她在密闭空间内,突然同时失去视觉和听觉的,极大概率是某种药物作用……药物?!
一个名字闪过她脑海。
严栖川!
江琳嘴唇刚动了动,那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后颈传来尖锐刺痛,像被细小的东西扎了一下。
那痛感来得迅猛,伴随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窜遍全身。
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意识便如断线的风筝般,被黑暗吞噬,软软瘫倒,失去知觉。
密室外。
北冥百无聊赖坐在琴凳上,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
“小琳怎么还不出来?最后一个任务这么难吗?我都快睡着了。”
孟枭单手撑在楼梯扶手上。
那股从江琳进入密室后,就萦绕心头的不安感,愈演愈烈,几乎让他窒息。
心脏处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闷痛,疼得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有些站不稳,只能依靠着扶手,勉强维持身形,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这时,古堡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推开,古堡里所有灯光骤然大亮。
北冥被这光亮刺得眯了眯眼,随即脸上露出喜色,从椅子上跳起来:
“亮灯了!鬼屋环节结束了?那我妹肯定完成任务了!”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任务完成的信号。
孟枭的心却猛地一沉。
冲进来的执行导演,脸上毫无任务顺利结束的轻松,只有满眼的惊慌和焦急,跑得气喘吁吁,头发都乱了。
孟枭心中那不祥的预感,攀升至顶点,强忍着心脏的不适,大步流星迎上去:
“怎么回事?”
执行导演见到他,仿佛见到主心骨,也顾不上喘匀气,一把抓住孟枭手臂,声音颤抖:
“不、不好了!刚才……刚才密室里的直播镜头,突然断联了两分钟!我们以为是设备故障,但、但等信号恢复时……江总、江总她……她从房间里消失了!?”
北冥还没反应过来,挑了挑眉,笑容带着点玩味:
“哟?你们节目组很缺人手吗?连执行导演都被拉来当Npc演戏了?这剧本编得挺像那么回事啊。”
执行导演急得猛拍大腿,声音都带了哭腔:
“哎呀我的北冥总!这真不是节目组安排的环节!江总她真的不见了!就那断联的几分钟功夫,房间里就空无一人了!我们对天发誓!”
“什么?!”北冥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血色一点点褪去。
孟枭听到“消失”二字,脑子里“嗡”的一声,心脏的剧痛被无限放大。
他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猛地转身,冲到那扇暗门前,抬起脚用力踹上去。
“砰!”一声巨响,暗门被他踹开。
他冲进地道,几步跨到尽头的密室外,如法炮制,又是一脚踹开了密室门。
门内,灯光大亮,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桌面上那台老式录音机,还在播放着北冥的独白。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挣扎的迹象,仿佛江琳只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孟枭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
最终,他视线定格在墙上唯一的装饰品,一幅描绘着中世纪骑士的油画上。
画框的边缘似乎过于干净了,与略显陈旧的墙壁,有些格格不入。
他大步走过去,伸手抓住画框,用力向下一扯。
“哗啦!”
油画被摘下,墙壁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边缘粗糙不平,砖石碎屑散落在地上,显然是新近挖掘出来的。
北冥、桑兰、桑依、执行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也全都冲了进来。
执行导演看到墙上那个黑洞,瞳孔骤缩,失声惊呼: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今早我们工作人员进来做最后检查的时候,这面墙还是完好的!绝对没有这个洞!”
孟枭将油画随手扔到一边。
他闭上眼睛,急促地做了两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快要炸裂的头脑,冷静下来。
小琳不见了,现场一片混乱,他不能慌,必须稳住大局,他是现在唯一能主持局面的人。
再次睁开眼时,他眼底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一种近乎冷酷的镇定。
他回头,安抚众人:
“别慌。也许……是小琳临时收到了紧急任务,不得不立刻离开。节目录制不能中断,你们继续,按照流程走,我去联系她。”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借口有多蹩脚。
即便有天大的紧急任务,也绝不差这几秒钟,出来说一声的时间。
而且,就算情况紧急到无法当面告知,江琳也一定会用手机,给他发条信息,绝不会这样不告而别。
她……一定是出事了!
严栖川那张带着病态挑衅笑容的脸,闪过孟枭脑海。
孟枭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不等北冥他们做出回应,他毫不犹豫,躬身钻进漆黑的密道之中。
脚步从一开始的谨慎,变得越来越快,在黑暗中奔跑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江琳的意识一点点回归,眼皮缓缓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陌生的景象,她茫然地环顾四周。
她正坐在一张长椅上,看环境,似乎身处一个博物馆内。
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玻璃展示柜,柜内散发着昏黄的光,是这偌大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博物馆处于闭馆期间,头顶的主照明灯全部熄灭,只有那些展柜的光孤寂地亮着,映出里面陈列的物品。
江琳晃了晃朦胧发沉的脑袋,太阳穴传来隐隐的胀痛。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像是喝酒喝到断片,记忆出现了大片空白。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游乐场鬼屋的密室里,听着北冥那絮叨的录音,然后……然后就是一片混乱的嗡鸣和黑暗。
她是怎么从那个密室,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的?
本能驱使她想要站起来,探查环境,寻找出路。
然而刚有动作,一双带着凉意的手,突然从她身后的阴影中伸出,按在她肩膀上,将她重新压回椅面。
江琳猛地回头,对上一双含笑的蓝色眼眸。
严栖川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江琳眉头蹙紧,心底升起厌恶。
她嘴唇微张,声音沙哑破碎:“严……栖……”
喉咙干涩得发疼,她索性不再浪费力气说话,用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盯住严栖川。
她另一只手悄然沿身体右侧下滑,摸向小腿外侧,触手所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