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阵中的欢呼浪涛般拍打着冀州军阵,林大虎听得心头火起,攥着长枪的指节泛白,翻身上马就要冲出去:“我来会会这个巴图!”
“笔遥,回来!” 萧如意突然策马拦在他身前,银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他手中银龙枪斜指地面,枪缨上的红绸无风自动,“这是朝廷的脸面,该由我来挣回来。”
林大虎急道:“那巴图力大无穷,你……”
“王将军已经探出他的底细,我心中有数。”萧如意打断他,目光扫过北狄阵中嚣张的巴图,“你且看着便是。”
说罢双腿一夹马腹,银枪前指,如一道流光冲至阵前。
“北狄蛮夷,休要猖狂!” 萧如意的声音清亮如钟,“爷爷萧如意在此,特来领教尔等的手段!”
巴图正捂着肋下伤口怒视敌阵,见冲出来的是个白面将军,手中长枪银光闪闪,倒像是戏台上的花架子,顿时狂笑起来:“中原没人了吗?派个娃娃来送死!”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双锤再次举起,“今日便让你尝尝锤下亡魂的滋味!”
话音未落,巴图已如黑铁塔般冲来,右锤带着破空之声直取萧如意面门。
这一锤比先前砸向王翼猛时更显狂暴,显然是被激起了凶性。
萧如意眼神一凛,并未硬接。
他想起王翼猛游走袭扰的战法,猛地拨转马头,银枪在鞍前划出半道圆弧,借着战马冲势侧身避开重锤,枪尖顺势撩向巴图握锤的手腕。
这一枪角度刁钻,快如闪电,正是他从王翼猛袭扰战术中悟来的变招。
巴图没想到这白面将军身手如此灵动,仓促间缩回手腕,锤柄擦着枪尖错过,险之又险。他怒喝一声,左锤横扫而来,逼得萧如意不得不弃攻回防。
“铛”的一声脆响,银枪与重锤碰撞,萧如意只觉手臂微麻,却借着反作用力勒转马头,绕到巴图右侧 —— 正是他肋下受伤的一侧。
“又是个卑鄙小人!”巴图察觉对方意图,怒吼着转身,却因身形笨重,转身之际露出破绽。萧如意抓住这一瞬间,银枪如灵蛇出洞,枪尖点向巴图右肋伤口。
“噗”的一声,枪尖刺破伤口,带出一股血箭。巴图痛得暴跳如雷,双锤疯狂挥舞,逼得萧如意连连后退。
两人马打盘旋,转眼斗了三十回合。萧如意的功夫比王翼猛更加细腻,他不再像王翼猛那般急于求成,而是将游走与突袭结合:时而策马绕到巴图侧后,银枪轻点便走;时而故意放慢速度,引诱巴图挥锤追击,待对方重心不稳时再寻隙反击。
巴图的重锤虽猛,却总也碰不到萧如意的衣角。他肋下伤口不断渗血,力气渐渐不济,转身越发迟缓,先前被王翼猛划破的左臂也开始酸痛。
“只会躲躲藏藏的鼠辈!”巴图气喘吁吁,锤头的尖刺上都沾着自己的血迹。
萧如意勒住战马,银枪斜指地面,语气平静:“对付你这般莽夫,何须蛮力?”他看准巴图换气的瞬间,突然策马斜冲,枪尖直指对方左膝 —— 那是巴图转身时最难防御的破绽,王翼猛先前也曾试图攻击此处,却因时机稍纵即逝未能得手。
巴图见状大惊,仓促间提锤格挡。就在重锤即将砸中枪尖的刹那,萧如意手腕急转,银枪突然变直刺为横挑,枪杆如长鞭般抽向巴图右肋伤口。
这一下变招快得不可思议,巴图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 “啪” 的一声闷响,枪杆重重抽在伤口上,巴图如遭重击,痛得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竟从马背上晃了晃。
萧如意哪肯放过这机会?他猛地俯身,银枪反手向后一划,枪尖精准地刺入巴图坐骑的后腿。战马吃痛长嘶,猛地人立而起,将巴图狠狠掀了下去。
“轰隆”一声,巴图三百斤的身躯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肋下剧痛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如意银枪指喉。
“还要打吗?”萧如意的声音冷冽如冰。
巴图眼中闪过屈辱与不甘,最终颓然垂首。
北狄阵中的欢呼瞬间死寂,连风都仿佛停了。
冀州军阵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比北狄先前更响亮的欢呼:“萧将军威武!”
“大虞必胜!”
贺破虏在阵前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振臂高呼:“好样的!” 陆承钧嘴角也露出笑意。
北狄士兵慌忙冲上前,七手八脚将巴图抬回阵中。阿骨律看着被抬回来的巴图,脸色铁青如铁,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萧如意,竟能重伤巴图,更没想到大虞军队中藏着这等高手。